趙頌雅坐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從後往前翻動著手機裏的照片。
她有將自己每一次占卜結果都拍下來的習慣,而在趙逢出事之後,她便對這些紙牌上的圖案以及它們的釋義變得更加著迷。
很快,這個相冊就被她翻到了盡頭,也就是最新的一張照片。
在那張代表她狀態的“寶劍九”的上麵,自左而右排列著三張塔羅牌,代表了她以前的狀態,未來的趨勢以及對策。
“過去是逆位寶劍三,濃重的不安、痛苦以及分離。”,趙頌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張牌曾經出現在她提供給自己爺爺,也就是趙逢的牌陣之中,代表的是他本人的狀態。
她不知道趙逢到底相不相信她這種並不純熟的占卜,但是她記得,當那被三把寶劍貫穿的心髒圖案出現在趙逢麵前時,他的麵容出現了刹那的抖動,仿佛圖畫所形容的那種痛楚真真切切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而現在,她終於徹底地體會到了這張逆位寶劍三的具體含義。
親人因為莫名的原因死去,不安的情緒始終伴隨著她,就如同某種奇特的預兆一般沉澱在她的心中,它與寶劍九同時出現,所指向的事情是如此的相似。
而更讓趙頌雅感到膽戰心驚的,是那張代表她自己未來的“正位高塔”。
牌麵上,高聳入雲的高塔被突如其來的閃電所擊毀,火焰燃起,驚慌失措的人從高塔之上跳下,落向高塔之下的萬丈深淵。
這張代表了毀滅、不幸、甚至足以致命打擊的牌讓她感到無比恐慌,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否認這占卜的結果,並再一次地提出自己的問題。
至於最後一張對策牌,則是完全空白的。
那是一張空白牌,這算是相當特殊的情況,在以往的占卜中,它從未出現過,以至於趙頌雅常常會忘記它的存在。
趙頌雅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張空白牌的意義,一般來說,她都會事先將這張牌抽出去,但這一次的占卜,她卻一不小心忘了這件事情。
這種空白的紙牌一旦被使用,便也有著自己獨特的意義。
它往往會被視為“生命本身的召喚”,或者“某種無法被揭示的秘密”,趙頌雅對此沒有太多的了解,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真的抽出這樣一張牌來。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啊?”,趙頌雅自言自語道,外麵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陰了下來,原本耀眼的陽光隨之減弱。
“叮鈴!”
清脆的鈴聲打斷了趙頌雅的思路,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但這休息室空間相當有限,顯然,這裏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也沒有什麽落在這兒的手機。
那鈴聲以一個相當穩定的節奏響著,其間隔約莫有十秒左右,趙頌雅嚐試著去追索那聲音的來源,於是她朝窗外看去。
馬路上的行人與車輛都不多,但是趙頌雅卻並沒能找到那聲音的來源,於是她又將視線轉向了其它的地方,終於,她在樓下旁邊的地鐵站口邊看見了一個頗有些奇怪的身影。
趙頌雅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眯眼看去,卻發現那人影相當的模糊,甚至給她一種“半透明”的感覺,從輪廓上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女性,身體似乎包裹在了黑色的衣物之中。
相較之下,她手中的事物反而要更加清晰可辨一些。
那是一個鈴鐺。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趙頌雅看見張涼快步走了進來,而約瑟夫兩人則緊隨其後,卻見他迅速掃了一眼整個房間,最後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有聽見嗎?”
張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鈴鐺的聲音。”
趙頌雅迅速地點頭,她讓開一步,伸手指向窗外,而張涼則兩步衝到了窗邊,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但是,鈴聲卻已經停止了,張涼無奈地收回了目光,他在地鐵站的邊上沒有看見任何的東西,看見了張涼的表情變化,趙頌雅也探頭過來,卻發現那個女人已經沒了蹤影。
在場的四人都聽見了這詭異的鈴鐺聲,它的聲音似乎根本不會因為建築物或牆壁、玻璃的阻擋而削弱,張涼等人在咖啡廳中聽見的聲音同樣無比清晰。
“你看見了什麽?”,張涼問道,他仔細地掃視著四周,生怕出現像之前那樣的扭曲血肉。
“一個女人。”
趙頌雅回憶著:“穿著黑色衣服,看不清臉……她的確拿著一個鈴鐺,但是我總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個幽靈?”
“幽靈?”,張涼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趙頌雅搖搖頭,她解釋道:“她的身體就像是半透明的,我總感覺我看不清她,很奇怪的感覺。”
“張,你之前說,你在來這裏的路上也聽見了這種聲音?”,約瑟夫問道。
張涼點點頭,說道:“這聲音在我即將下車前的兩站出現了,響了很長一段時間,但間隔要比剛剛的長上不少。”
“我當時在周圍找了很久,但都沒有找到……而且離開地鐵站後,也一直沒發現有人跟蹤,很奇怪。”
葉羽疑惑道:“車上沒發現,難道說這個搖鈴鐺的女人當時站在車廂之外麽?而且她還一直緊跟著高速行進的地鐵?”
這個猜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背脊有些發涼,張涼稍微好一些,他倒是並不害怕遇上什麽奇特的“事物”,但是卻為其目的感到擔憂。
如果說吸腦怪那樣的怪物害人的目的是為了獲取死者腦內的什麽東西,那麽這個搖鈴鐺的女人呢?
她的目的是什麽?
張涼沉吟了幾秒,隨後轉頭對約瑟夫兩人道:“今天的事先到這裏,我需要回去一趟,我們保持聯係。”
約瑟夫兩人顯然不願意張涼就這麽離開,但他們也並沒有挽留張涼的理由,於是便讓開了一條路,放張涼離去。
這個時候,趙頌雅卻突然開口問道:“請問一下,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她的手有些顫抖,眼睛之中充斥著緊張與不安,顯然剛剛他們討論的東西給了她很大的危機感:“我總感覺,我回宿舍會非常的不安全。”
葉羽與約瑟夫對視了一眼,隨後開口道:“抱歉,趙小姐,我們兩人隨時可能離開這裏,不過如果你……”
話音未落,已經走出數米的張涼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頓了頓手杖,朝著趙頌雅抬了抬手:“喲,我送你回去吧,順便路上還有一些東西需要問一下。”
這麽說著,他的視線在約瑟夫兩人的臉上一掃而過,眉毛微微一挑:“畢竟一個女生和兩個男性在一起,也不太方便不是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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