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我們一男一女就……特別方便咯?”

 趙頌雅朝著張涼攤開手,臉上倒是任何生氣或不好意思的神色,甚至於連臉紅都沒有。

 張涼挑了挑眉毛:“你要知道,我和那兩位可不算什麽朋友,更何況,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們出現了一些意見上的分歧。”

 他眯起了眼睛,道:“雖然說我們兩人現在也不太方便,但是總比哪天他們掐著你脖子來逼我去做什麽事情來得強。”

 說著,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出了建築,來到了大街之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地鐵站的方向,然而趙頌雅之前所看到的那個“半透明”的女人卻始終沒有再次出現。

 “那麽,接下來?”,趙頌雅看著地鐵站的入口,感覺後頸隱隱在隱隱冒寒氣,之前張涼他們所說的不少詞語,她根本就無法理解,但趙頌雅也不是傻子,她自然察覺到,自己恐怕已經隱隱地觸碰到了某種以前與自己從來沒有關係的領域。

 張涼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道:“喏,有這麽幾個選擇。”

 “一,我按照之前說的,把你送回你的宿舍;二,你找個地方,在外麵先住著;三,我現在的出租屋……”

 話未說完,張涼便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他看著趙頌雅那緊握著的右拳,繼續說道:“我住處對門的屋子現在也是空著的,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趙頌雅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張涼疑惑地看著她,足足過了近十秒,才攤開手道:“就三個……怎麽,你有其他想法?”

 趙頌雅一臉的無奈和煩躁,她撇了撇嘴,臉上相當難得地紅了一下,在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用一種極其別扭的語氣問道:“你家裏,現在,還有空房間嗎?”

 “哈?”

 ……

 當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張涼終於得到了寶貴的休息時間。

 他一臉怪異地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自己的電腦文檔上記錄著那些有關於奇異鈴聲的信息。

 信使們全部集中在了房間裏,除了其中一個沉迷於倒水的小家夥常駐在他的桌子上之外,其餘的信使們則各自找地方窩了起來,它們看上去有一些不愉快,而不愉快的源頭,似乎就是臨時搬到隔壁房間的趙頌雅。

 事實上,不僅僅是信使們,就連張涼也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他可以肯定,自己對於這個女生是沒有什麽“異性”方麵的想法的,說得準確一些,則是張涼感覺自己在當前情況下很難對某位異性產生特殊的衝動。

 張涼大概能夠猜到趙頌雅提出這種請求,並作出這種決定的原因。

 她的情況很特殊,就和張涼自身的情況一樣,毫無可比性可言,而且總的來說,她所麵臨的這些恐懼與麻煩來的都要更加突然。

 從種種情況來看,趙頌雅所具備的“洞察力”的來源以及產生的過程簡直讓人無法捉摸,而且她似乎也沒有經曆過像自己一樣的那些夢魘。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表現和冷靜的程度已經足以讓張涼刮目相看了,而事實上,無論是從理性還是感性角度,張涼也都沒有拒絕她的理由,畢竟趙逢給了自己非常多的幫助和指引,而他的死也給張涼帶來了相當大的觸動。

 “就當是還人情了吧。”,張涼對著自己說道,他伸手將信使遞過來的水杯接過,放在了桌子的另一邊。

 他現在實在是喝不下了,這個小家夥似乎真的是倒水上癮,雖然現在它已經一點都不會把水灑出來了,但是隻要張涼喝上哪怕一口,它都會興致勃勃地將水杯加滿。

 以至於張涼覺得,自己的杯子從來都沒有空過。

 哪怕他是個獵人,而且身體也經過了強化,這一大壺水喝下去也著實夠嗆,張涼看著那個乖乖地縮在角落裏做祈禱狀的信使,心底裏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教它該去什麽地方將水壺裝滿。

 “所以,這應該不算所謂的同居生活吧?”

 張涼將修改後的文檔保存,同步到了硬盤與郵箱中,隨後便將電腦關閉,轉身躺在了**,兩分鍾後,一條信息發送了出去。

 “我去休息一會兒,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可以留言給我,出現什麽特殊情況,可以嚐試著叫醒我……隻要你能做得到。”

 在做完簡單的安排後,張涼便直截了當地閉上了眼睛,敏銳的知覺如同水流一般在他的身邊“流動”著,而在這無形的“水流”的包裹下,他的意識與身體也漸漸地得到了放鬆。

 ……

 “嘿,瑪利亞?瑪利亞?”

 女獵人猛地驚醒了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繃帶已經落在了地上,連忙低頭將它撿了起來。

 她歉意地朝著那叫醒自己的獵人笑了笑,隨後走到了旁邊的馬車邊,重新換了一卷繃帶,隨後又回到了那傷者的身旁。

 纖細且白皙的手指無比的靈活,傷者腿部的傷口很快便被包紮了起來。

 她舒了一口氣,輕輕地舒展了一下身軀,身體曲線在獵人衣裝的襯托下顯得優雅而又不乏英氣。

 “你該休息一下了。”,同行的獵人靠在馬車上,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一瓶烈酒,小小地喝了一口。

 見瑪利亞搖頭,他又說道:“阻擋那些半人半魚的家夥,已經夠我們受的了,這些傷者就該交給拜倫維斯的老爺們自己去處理。”

 他並沒有胡說八道,從傍晚開始,這支混合車隊就始終處於被襲擾的狀態。

 所有的獵人,包括部分擁有戰鬥力的學者,都不得不去應對這些看上去無比奇怪的“人”。

 或者,可以說是“魚人”。

 在濃重的海腥味中,這些保持人的動作和習慣,但皮膚與形體卻已經變得如同水生動物的人不斷地偷襲著車隊。

 這些魚人顯然擁有著智力,準確來說,它們在智力方麵與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並且具有相當的執行力,它們中的絕大多數用的是砍刀、魚叉與長矛,但是少部分,則嚐試著從遠處朝著車隊投擲油甕與燃燒瓶。

 背後的披風上在白天的遭遇中多了一道破口,如果不是傑爾曼的反應要比那砍刀落下的速度再快上一截,恐怕這缺口就不僅僅隻是出現在披風上了。

 怪異的叫聲從旁邊的樹叢中傳出,當即就有人用火把和提燈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後,兩名拜倫維斯的學者提著噴火器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靠去,炙熱的火焰從噴口中噴湧而出,席卷了整片樹叢。

 瑪利亞停住了腳步,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一樣,她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同時開口叫道:“喂,你們兩個,回來!”

 那名剛剛還在喝酒獵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他一把抓起了自己的弧形彎刀,翻身爬到了馬車車頂,朝著那熊熊火光的方向看去。

 他們聽見了屬於那些“魚人”的奇異叫聲,但這一次,這聲音卻要比之前所聽到的更加響亮,伴隨著這叫聲的,還有無比沉重的腳步聲。

 在那火光中,一個無比龐大的身影迎著炙熱的火焰從樹林之中衝出,那是一隻體型無比巨大的魚人,不過兩秒,便已經頂著烈焰來到了那兩人的麵前。

 這巨大魚人的頭頸已經基本脫離了人類的形態,巨大到畸形的嘴巴大大張開,伴隨著它身體的甩動,那左側的學者甚至還未來得及發出慘叫,便被它叼在了口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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