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唯冰之女皇馬首是瞻的達達利亞立刻拉著宵宮跑掉了。

白茯賴著沒走,開玩笑,他想知道的事情啥也沒問到呢,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你怎麽還不滾蛋!”冰之女皇看到白茯就頭痛,要不是因為他,今天她也不會情緒上來,說了這麽多有的沒的。

“尊敬的女皇陛下,您昨天明明答應我會把您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白茯裝作很受傷的樣子。

冰之女皇突然起了好奇心:“你是從哪兒知道飛豬族的事情的,又是為什麽心心念念要找他們的信物,你有什麽目的?”

白茯覺得這沒什麽好隱瞞的,便照實告訴了她。

“你說有飛豬族的族人和你一起來了至冬國?你們找飛豬族的信物是為了救他們?他為什麽能破除詛咒的影響,他們的信物怎麽用?”冰之女皇變得急切起來,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白茯像是看傻子一樣瞅著她,他要是什麽都知道,還來找她幹嘛。

白茯的神情讓女皇迅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朝白茯微笑著。

“飛豬族當年是跟著火神一起來到至冬國,也是因此被牽連……我不知道他們的信物去現在會在哪,你能帶他們的族人來見見我嗎?”

白茯防備地看著冰之女皇,總覺得她有些不懷好意。

他沒有直接答應或者拒絕,隻是繼續發問:“女皇陛下聽說過元素汙染嗎,飛豬族在蒙德雪山被元素汙染侵襲的時候,曾經和一群魔獸一起出現過,別的魔獸都癲狂了,隻有他們還保持著清醒,我的朋友就是在那個時候逃了出來的。”

白茯順勢問了冰之女皇元素汙染的事情,趁著她還在沉思,白茯繼續說到:“聽說和楓丹國的一個神秘組織有關,不知道飛豬族是在楓丹認識的火神,還是直接去了火之國。”

……

黑澤一陣眩暈,他感覺腦海中以前的事情就快消失殆盡,那些記憶就像是蒙了一層白霧,越飄越遠。

“出來了出來了。”瑤瑤一直再門口蹲著觀察,她的聲音打破了黑澤的混亂。

正是達達利亞帶著宵宮去和一直等待著的眾人匯合,這時候他才發現白茯沒有一起跟著出來。

“白茯人呢?”見隻有他們倆,行秋發問。

達達利亞可不想再回去承受女皇的怒火,於是一邊托辭白茯和女皇還有悄悄話要聊,一邊瘋狂期盼白茯早點出來。

許是在響應達達利亞的心聲,白茯終於從宮殿裏走出來。

看上去有些傻傻楞楞的,冰之女皇剛才說的話不停在耳邊回響。

最開始白茯就懷疑火之神很有可能也是像他和黑澤那樣從現實世界來的任務者。

冰之女神似乎是為了表示友善,拿出了一塊記錄著影像的火焰石,想要說服白茯將黑澤帶過來,否則在至冬國,她本可以強製性地見黑澤,就像最開始她把他從夜市裏擄走一樣。

白茯就這樣瞄了一眼火焰石,然後他就混亂了,他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自己的記憶。

火之神竟然和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是年輕時候媽媽的樣子,會溫柔地給他講故事。

白茯感覺到荒謬以及混亂,媽媽也來到這個世界了?那她為了至冬國犧牲之後又去了哪裏,是車禍之後的事情?

白茯的表情異常得詭異,冰之女皇迅速反應過來他的不對勁,激動地問他:“你認識她?”

白茯麵無表情,眼神空洞,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宮殿。

達達利亞上前朝他背上一拍:“你怎麽回事?女皇和你說了些什麽,你這麽失魂落的。”

白茯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什麽,說讓我把黑澤帶過去給她看看。”

“哦哦,沒提雷神之心的事情吧?看你表情我還以為出什麽事情了。”

達達利亞狐疑地看著白茯,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白茯搖頭,真的沒事。

達達利亞什麽都沒問出來,隻好帶著他們去吃飯。

昨天宵宮帶他們去的那家雖然名氣大、菜品精致,但是在達達利亞心裏遠比不上那種家庭式餐館,溫馨正宗好吃。

他要帶他們去的正是一家他和托克從小就愛去的家庭式餐廳,還是他們的外祖父帶他們去的。

外麵的雪地上還掛了個小木板,上麵寫著冬至小館。

達達利亞那時候還問過外祖父,為什麽老板要在外麵整個小木板,那不是很快就會腐爛嗎,放金屬的也很麻煩,所以一般商鋪選擇什麽都不弄,主打一個慢慢熟悉。

說起來,外祖父去世後,他忙於至冬國和愚人眾的繁瑣的事務,好像很久不在了,不知道老板還在不在。

這門口的木板怎麽和以前的看上去差不多,老板看來還是個強迫症。

達達利亞推開門,門簾上的風鈴叮當作響,他撐著門,讓其他人先進去。

裏麵還沒有客人,剛好他們進去之後占滿了座位。

吧台趴著睡覺的精瘦老人抬起了頭:“是你啊,小夥子好久沒來了呀,你爺爺呢?”

達達利亞懵逼地看著頭發花白的老板,許久沒來,他才猛然發現老板竟然還和他小時候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

“哦。”老板看上去頗為遺憾地樣子:“那你今天帶朋友來想吃什麽呢?還是老樣子?”

“好的,老板,老樣子,飲品看著給就行。”

店裏好像隻有老板一個人,廚師前台還有服務生都是他。

沒多久,他就端著七份套餐出來了。

達達利亞原本還想幫忙,沒想到老板一下子將幾份套餐一下子全都搬了過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老板放下餐盤,轉頭問七七:“小友需要喝點什麽嗎?”

七七點點頭,然後就見老板又去後廚給她端了一份湯。

“喝這個吧,好喝。”

說完,老板多看了白茯幾眼,然後就又回前台打盹了。

菜品真的很好吃,大家都吃得意猶未盡。

七七的反應尤為得大,她一勺又一勺不停地喝著,直到湯碗見了底。

她離開座位,噠噠噠走到前台眼巴巴地看著老板:”老爺爺能再給我來一碗嗎?”

七七語氣懇切,老板抬起頭好笑地看著她:“小朋友,湯雖好喝,但是不能貪杯哦,明天再來吧。”

七七略有遺憾地點頭,像是還在回味剛剛在味蕾綻放的滋味,隨即又激動起來:“我們明天一定來。”

等她回到了座位,其他人都稀奇地看著她反常的舉動。

“七七,怎麽啦?老板給的湯出什麽問題了嗎?”

白茯看著她。

“我喝到味道了!剛才的湯我能喝出味道了!”白茯還是第一次聽到七七說話這麽飽含情緒。

想到老板一開始就就沒有準備七七的套餐,而是單獨詢問,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

白茯也從座位上跳下來,跑去前台。

老板索性坐起了身,慵懶地看著白茯,充滿興味:“小友來找老夫,又是為了什麽事情?”

白茯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跟冰之女皇很像。

“老人家你聽說過飛豬族嗎?”

老板繼續笑著:“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不就是明擺著是知道的意思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竟然在家庭餐館遇見世外高人。

“那老人家你是從哪裏來的,你認識火神嗎?”

白茯明顯感覺得到老板有一瞬間的恍惚,接著就聽見變得更為滄桑的聲音。

“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小友若是吃完了,變離開吧,給下一波客人空出位置。”

“好的,老板,明天見。”反正七七明天還要來喝湯的,大不了就這麽耗著唄。

吃完飯,一群人便回了石屋。

圍坐在客廳裏,達達利亞還沒有回過神低著頭,喃喃道:“剛才餐館的老板是你們璃月的仙人嗎?怎麽會這麽多年毫無變化呢?”

“你才發現啊。”白茯無奈地看著達達利亞,他怎麽之前沒發現孩子是個傻的。

“不知道,之前幫白茯去問仙人們記不記得飛豬族,幾乎都沒人有印象了,唯一還知道點的萍姥姥也說不出來什麽,璃月的……磨損太嚴重了。”魈感慨道,帶著幾分落寞。

想要記得的人記不清,想要忘記的人忘不掉。

“那湯可真好喝。”說著,七七舔了舔嘴唇,似乎還在回味,對於食物和味道的記憶早就模糊了,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看著七七小饞貓的樣子,瑤瑤撲哧一笑,兩人相視一笑,完全不受其他人氛圍的影響。

“貓老大,明天你帶我去見冰之女皇吧。”沉默了一天的黑澤突然開口,思考了很久他才做了這個決定。

他得在自己記憶完全消失之前趕緊把任務做完,白茯那麽努力地幫他,他不能拖這個後腿。

白茯思索了會點頭:“那行,咱們明天還跟今天一樣,早上還去見冰之女皇,然後去家庭式餐館吃飯。”

達達利亞有些發怵,全身心地抵抗著:“你們還要去啊,既然女皇都不打你雷神之心力量的主意了,你少在她麵前晃悠了,免得她突然反悔。”

“你不想去就跟他們一樣在這邊等著唄。”

達達利亞看著白茯一隻黑貓樣子,再看看黑澤一隻粉豬的樣子,看得直搖頭:“算了算了,還是我帶你們進去吧,就你倆這樣子,估計還沒見上女皇,就被人給拐走了。”

說完達達利亞一臉歉意地看著宵宮:“對不起啊>人<,讓你大老遠跑了這麽一趟。”

他撓著頭,非常不好意思。

“沒事,就等於你出錢帶我旅遊,我也不虧啊,我還是第一次來至冬國呢,到時候跟著璃月的朋友回去,再坐死兆星號回去就可以啦。”

宵宮眼神亮晶晶的,別說,跟一群人這麽出來,還挺有意思的。

之後大家又隨便聊了一些,便互道晚安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達達利亞在同一時間出現,來接白茯他們去宮殿。

一切都如同前一天那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吃早飯、等待、覲見。

隻是有人比他們到的還要早,白茯他們進去的時候發現餐館的老板竟然在和冰之女皇交談,女皇看上去還十分尊敬他的樣子。

見他們進來,兩人都沒有驚訝的樣子。

“小友,又見麵了。”老板捋捋他的胡須,滿臉深意地看著他們。

接著冰之女皇對著黑澤點了點下巴,開口道:“你說的友人就是他?”

白茯點頭:“有什麽不對嗎?”

同樣是穿越到提瓦特大陸上,還擁有同樣的工作指南。

“他和你不一樣,他不是天外來客,而且……”冰之女皇靠近了黑澤一點,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又和身後的老板對視,才像是確定了一般:“而且他不僅不是天外來客,也不是飛豬族,隻是身上沾染了飛豬族的氣息。”

怎麽可能?白茯看了眼身旁的黑澤,粉紅的身體,白色的小翅膀,和他在地底下見到的別的冰封著的飛豬族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怎麽可能不是飛豬族,你看他這個樣子,不是灰豬族又能是什麽?”

冰之女皇沉默不語,反而身後的老板開口:“他就是你們一直在找的灰淚燭啊!”

聲音不響,白茯和黑澤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灰淚燭的瞬間,黑澤腦海裏關於穿越之前的事情,突然消失得一幹二淨。

取而代之的是幾千年前的各種畫麵,至冬國還不叫至冬國,四季如春的樣子,族長、火神、冰神還有眼前這一位深不可測、國度早已經滅亡了的神。

過量的信息湧入黑澤的腦海中,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門被敲得砰砰作響,被打開的瞬間,男人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

對著坐在懸浮屏幕前的西裝男大聲叫到:“不好了,不好了,編號九的截取數據複製品突然被清除了,該怎麽辦啊!”

西裝男死盯著屏幕,眉頭緊鎖著,連頭都沒有回。

似乎在判斷所見之物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