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垂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黑澤,心情複雜。

“老人家,他、他是怎麽了?”

“大概是受了刺激吧。”餐館老板意有所指。

白茯還是很難相信一直以為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同伴竟然是假的?那他的工作指南是怎麽回事?他關於現實世界的記憶又是怎麽回事?

那火之神呢?她究竟是不是她的媽媽?她還差存在於提瓦特大陸嗎?

一堆問題快要將白茯逼瘋。

“年輕人,淡定點,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老板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入白茯耳中,他本想下意識地反駁,可一想到老板的經曆肯定不簡單,便選擇閉了嘴。

中途達達利亞被冰之女皇打發走了。

又過了半響,黑澤還是沒有醒過來,他才忍不住問冰之女皇和餐館老板。

“現在怎麽辦?該怎麽讓他醒過來?”

“等著唄,一時半會醒不了。”

白茯瞪了一眼說風涼話的冰之女皇,多少有點遷怒無辜之人的意思。

冰之女皇笑嘻嘻,一點都不生氣,像是戲謔也像是認真地說道:“不然你把他留在這邊唄,我們至冬剛好也需要他的幫助呢。”

白茯警惕地橫在他們之間,他覺得冰之女皇是在假借開玩笑的名義說真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白茯的模樣,冰之女皇狂笑不已。

到中午的時候餐館老板說還要看店,便告辭準備離開,白茯眼巴巴地瞅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阻攔:“老板!你別走啊!你帶上我一起走!”

“要走就自己跟上來吧。”

接著老板絲毫沒有放慢步伐的意思,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茯咬著牙,沒有跟上去。

他不放心把黑澤一個人扔在這裏。

見他如此,冰之女皇倒是高看了他幾眼。

“喂,剛剛是逗你的,我要是想的話,除非那個老頭子願意出手,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離開至冬國。”話聽起來不客氣,卻表明了她的態度。

接著冰之女皇放緩了語氣,試探道:“你認識火之神對吧,上次把火焰石拿給你看的時候,你整個人看上去都不一樣了,你認識她對吧?”

白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冰之女神一邊重複詢問他,一邊死死地盯著他,好像非常篤定自己所猜測的。

白茯不堪其擾,簡單地回答:“我不知道認不認識她。”

冰之女皇急了:“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什麽叫不知道。”

白茯歎了口氣:“是真的不知道,我說她和我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你信嗎?”

“我信,我早該想到的,你母親還好嗎?”冰之女皇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顫抖。

白茯真的很想回答她,我的母親很好,或者說他也希望母親現在很好,隻不過……

“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冰之女皇的手緊緊捏住又鬆開。

白茯想著這樣也不算騙人吧,他真的很久沒見過媽媽了。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冰之女皇對白茯的態度瞬間就變了,火之神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可見一斑。

她似乎已經默認白茯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黑澤都是為了尋找他的母親。

多麽美好的誤會。

黑澤始終沒有蘇醒,連達達利亞都忍不住進來觀察了會,然後又被女皇打發走了了,她告訴達達利亞白茯和黑澤留宿宮殿,讓他別等了。

直到半夜大家都睡著的時候,黑澤才終於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的雙眼的瞬間,他微微側頭,看到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白茯。

見到他,黑澤稍微有些安心,他還沒有習慣自己身份的轉變,在此之前他隻當自己是個小廢柴,什麽事情都在依賴白茯。

可現在他什麽都想起來了,他不明白之前的他為什麽會擁有一段完全不屬於自己的回憶。

他也不能理解白茯的故鄉,不能理解那個提瓦特工作指南。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那個國度的文明遠超坎瑞亞,為什麽天理卻不聞不問。

還有飛豬族的詛咒千年之前在全盛時期的自己都破不了,那本什麽指南為什麽篤定隻有找到自己就能救出他們,難道詛咒也會經受時間的磨損?

當然最不能理解的事……

黑澤看了眼布滿粉色絨毛的四肢,他怎麽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在蒙德雪山的時候,那幾個飛豬族的還稱自己為族長的兒子?

族長喊他祖宗還差不多。

想不出答案,黑澤也沒有很糾結。反正那個地方,隻有從至冬國才能過去。

於是他再次閉上了眼睛休息,大腦要處理那麽多突然出現的消息,真累啊。

一夜好眠,黑澤睜開眼睛,就看見白茯一張貓臉快貼了上來,見他醒過來激動極了。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快急死我了。”

黑澤搖頭,喉頭幹澀:“你不是知道我是灰淚燭了嗎?”

白茯一楞,黑澤這是恢複記憶,那……

“你之前說的回憶都是騙我的?”

“那些都不是我的回憶,記憶的主人公,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一個哥哥,大家都很愛他,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個媽媽居然和火之神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有可能是我的夢境也說不定……”

“你說什麽?”白茯激動地跳起身,朝外跑去。

接著就見他帶著冰之女皇回來了,他著急地衝冰之女皇說道:“你快把那塊影像石給他看看,快點!”

冰之女皇翻了個白眼,她正在商議正經事呢,就被他拉過來了。冰之女皇拿出火焰石,給黑澤展示了火之神的樣子。

黑澤仔細的看了看火焰石中的影像,確定道:“沒錯,我記憶裏看到的人就有她,記憶原主的母親就長這個樣子。”

一次可以說是湊巧,但每次都繞回原路,隻能說是可疑。

黑澤看向白茯發白的臉色,不由地發問:“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因為你說的那個原主就是我。”白茯直截了當的說道,他現在已經不敢確認哪個才是真實的世界,哪個才是他穿越來的世界。

或許他本來就是提瓦特大陸的原住民,然後不小心穿去了現實世界,然後現在隻是回來了,畢竟他的媽媽可是火神啊。

白茯苦笑著,事情的發展顯得越來越荒唐。

黑澤跳起身,招呼著白茯離開:“走吧,我們回去。”

“這就要走了?你這是準備過河拆橋?”冰之女皇表現出難過的樣子。

黑澤當然沒有當真,半開玩笑地回答:“這橋還沒過完呢,想進火焰石的地下礦區,還得靠您。”

一句話給冰之女皇堵得說不出話來,白茯不由得感概,黑澤周身的氣勢都變了。

“你去火焰石礦區幹嘛?”

黑澤挑眉,豆大的眼睛裏閃著金光:“當然是為您和至冬國排憂解難呀。”

語氣是說不上來得欠揍,卻讓白茯聽得莫名想笑,看冰之女皇吃癟真的開心。

出了宮殿大家居然都還在等待著,連餐館的老板都還在。

他們猛然見到冰之女皇還有些惶恐,畢竟愚人眾的所作所為和良善都搭不上邊。

白茯簡單說了下他們要去火焰石礦區的事,沒有提及飛豬族,按他的想法,最好隻有他和黑澤跟著冰之女皇去就好,結果大家全都要去,包括餐館老板。

白茯看著餐館老板無辜的表情還有銳利的眼神,頓時無語。

去就去吧,都去都去。

確定好之後,大家立即前往火焰石礦區。

有了冰之女皇帶路,簡直可以說是暢行無阻。火焰石礦區和層岩巨淵到處黑乎乎不一樣,它照亮了整個地下礦區。

還沒進通道入口的時候,還感覺有些寒冷,一進去極其的溫暖。

黑澤伸出手感受著火焰石,接著轉頭對白茯說:“釋放你的力量吧。”

白茯懵逼地看著黑澤,他在胡說八道什麽,要是自己的汙染力把地下礦區給嘎啦,他們就都給這些火焰石陪葬。

冰之女皇也防備地看著黑澤:“你要讓他幹些什麽?要是毀了礦區,我……”

威脅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黑澤給堵住了。

“真的是給您排憂解難來的,輕重我還分得清。”

餐館老板隻是觀察著,在白茯釋放出力量得時候瞪大了雙眼,是屬於天外來客的力量。

元素汙染力觸碰到火焰石的瞬間,它自動掉落在地,黑澤撿起來不方便,隻能讓行秋撿起來遞給冰之女皇,接下來他說的話,讓女皇久久不能平靜。

“您試試看,這塊石頭以後就能永遠地用下去,不用擔心火焰石用一塊少一塊了,隻不過可能要等白茯回來的時候,再大規模地施法。”

冰之女皇看著手中的火焰石,剛一入手,她確實能感覺到裏麵不同以往得澎湃力量,可是真的能有火焰石可以無窮無盡地用下去嗎?

她不相信,她覺得黑澤可能是在忽悠她,這隻是他用來保護白茯的手段。

黑澤歎氣,看樣子冰之女皇並不相信他書得話,罷了,以後她就知道了。

黑澤沒有繼續糾結冰之女皇相不相信的事,而是繼續讓白茯給每人這麽弄了一塊火焰石,畢竟等離開礦區之後,他們就得經受寒冷的侵襲了。

餐館老板在隊伍的最後排安靜地捋著他的胡子,心底則是驚濤駭浪。

是天外來客並不奇怪,當年的火之神也是,隻不過這樣精純的力量,可不是每一個天外來客能擁有的,在他眼裏能和白茯展現出來的力量媲美的也隻有那位了。

餐館老板默默地拿過遞給他的火焰石,手指不停摩娑著上麵的紋路,他現在還不能伸張,以免影響了這群小家夥的心境,且再看看再說。

於是還是冰之女皇帶路,白茯和黑澤跟在其後,餐館老板在最後。

他們還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麽。

一直走一直走,火焰石的數量越來越少,白茯他們開始感受到陣陣冷風吹在身上,不免有些直哆嗦,幸好黑澤有先見之明,讓他們每人拿了一塊火焰石。

冰之女皇終於相信了剛才黑澤所說的話,原來真的是無窮無盡,從出力火焰石礦區之後便有黑澤在前麵帶路,走了這麽久,火焰石的能量一點不見少,不僅如此,它似乎還能自我調節使用,比如說一開始沒那冷的時候,它提升的溫度也很少,越來越冷之後,它也跟著調節溫度,直到恢複到比較合理的數值。

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冰之女皇在黑澤身後打量著他的背影,都說飛豬族的信物灰淚燭是全族指路的明燈,可以破除一切迷霧,如今來看,並非虛言。

隻不過就算是擁有灰淚燭這樣的寶物,飛豬族依舊不能擺脫被詛咒的命運。

想到這,一股悔恨和怨恨交雜著噴薄而出。

天理不公,不看過程,甚至也不看結果,隻要違背了……

沒人知道冰之女皇複雜的心理活動,因為沒人敢和她並排走,敢的那個人走在了隊伍的最末端。

又走了會,黑澤停了下來,讓大家休整一會。

“過了這邊我們就出了至冬國的邊界了,大家在這休息會。”

接著黑澤走到餐館老板麵前,一臉不懷好意地瞅著他:“老人家,好東西不少啊,不和大家一起分享分享嗎?”

餐館老板假裝聽不懂地樣子反問:“什麽好東西!在哪?”

“你就忍心看著我們嚼著幹巴巴的大列巴,兌水喝嗎?”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別說,老年人確實就吃這套。

隻見那餐館了老板一臉認栽,從懷裏掏出一個匣子,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連掏出桌子、椅子、餐具,擺好之後,又按人數拿出相應數量的餐盒。

他一邊行動,一邊叨叨著:“現在的小年輕啊,一點都不懂得尊敬老人啊,整天就想著薅羊毛,我可實現說好了啊,我這小世界的小管家一天隻提供一餐啊,隻有一餐,其他別想啊……”

眾人驚呆了,那麽小的匣子居然能掏出這麽多東西來。

白茯想起來萍姥姥也曾經送過旅行者一個一方世界的小匣子,可是也沒聽說能直接拿食物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