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獅的說法,要想在當下時節前往利加,最穩妥的手段莫過於乘坐‘北方航線’的定期船。
廣袤無邊的太平洋是深海們的老巢與活動頻繁之地,也是隔斷了利加與另外兩國的難關。擔心被孤立而遭遇太平洋大西洋兩大戰區深海夾擊,利加不惜血本開拓了一條航線。因為航線的起點與終點分別在兩國北部邊境,而且整條航線幾乎全在北方棲姬勢力範圍內,所以這條航線也被叫做北方航線。
不同於向來對人類態度溫和的北方棲姬,負責大西洋的乃是歐洲棲姬與中間棲姬這兩位出了名的武鬥派。幾次東進都以慘敗告終,利加唯有將發展重心轉向南進。而維係它與新聯邦跟華夏的北方航線,就成了關係到其存亡的命脈。在這種前提下,利加以及直接受惠的新聯邦,自然會像對待掌上明珠般細心嗬護著它。甭說帶違禁品,身份稍微敏感點的都買不到船票。
‘伊甸’以前停靠的位置,距離北方航線起始點隻有幾個小時航程。而皇家在和新聯邦盟約名存實亡前,也肩負著守護北方航線北麵安全的重任。本身也曾參與過定期船護送,聲望對於旅程審核有多嚴格心中有清醒認識。因此在得知對方打算以乘客身份借助北方航線去利加時,騎士艦娘腦袋一熱就主動表示要與之隨行。
如果更多和他相處,想必自己的煩惱也會迎刃而解。懷抱這種想法,無視勸誡執意與提督(團長?)踏上旅程的聲望很快來到了已經多年未曾返回的故土。盡管如今已是自由身,但她很清楚該用什麽手段幫王誌弄到合法的身份。“特拉福德先生,請問你現在還擁有名譽爵位嗎?”連寒暄都懶得做,在屋裏唯一一張椅子上落座的艦娘開門見山道。
相比胸有成竹氣勢十足的聲望,眼窩深陷衣裳破舊渾身酒氣的男子反倒更像個上門求援的狼狽客人。正努力往壁爐裏丟著可燃物,他聞言搓著雙手滿臉諂媚之色如小雞啄米那樣點著頭。“有有有,我可是名譽男爵呢!別看我現在有點落魄,但特拉福德家族可是名門望族。如果追溯起來,我祖上可是給獅心王當過侍從----”
“行了,傑克森·特拉福德,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看到麵前之人得意洋洋訴說起家族史,聲望心中隱藏的不滿就如積雪下的新芽般開始萌發。在重視榮耀與傳統的艦娘眼中,對方根本沒資格去炫耀祖上的榮光,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隻是在褻瀆包括聲望在內所有試圖振興家族者們的努力。“直接說正事吧,我要買你的名譽貴族頭銜,你賣不賣?”
作為收留了大半個歐羅巴難民組建的聯合國家,新聯邦自然要麵對數量龐大的精英階層。對於這些原本在各國身居要職甚至獨霸一方的存在,新聯邦創造性製定了名為‘名譽貴族’的頭銜。刨去那些太長不看的部分,這種名譽職務基本上等於一張空頭支票:倘若有朝一日消滅深海收複失地,這些‘名譽貴族’就能鯉魚躍龍門成為實權貴族。而到時統治整個歐羅巴的新聯邦,也將在政府中為他們留下一席之地。在那之前?他們的所有權利基本也就到免稅和享有外交豁免權兩項。
平日裏視作雞肋的身份,聲望卻在其中發現了新的可能性---如果利用當年自己成為皇家艦娘才掙來的名譽貴族頭銜,王誌一行人不就能堂而皇之登船了嗎?所以她才會強忍心中不適,故地重遊來和曾經視自己如草芥的親戚,所謂‘家族正統繼承人’打交道。
可能是聲望變成艦娘後相貌大變,亦可能是灌了太多伏特加神誌不清,即使皇家艦娘並未用任何手段掩飾麵部,看起來像流浪漢多過貴族的邋遢男性還是沒認出她來。“名譽頭銜?那種連在酒吧賒賬都做不到的東西女士您真想買?”兩眼一眯像是賭徒打量著籌碼,他舔了舔嘴唇不急不緩道:“它可是很值錢的,之前好幾個做走私生意的家夥想找我買我都沒答應呢~~”
盡管內心對那張代表頭銜的證明誌在必得,但聲望反倒單手托腮做出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