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推開店門,異色瞳就鎖定了正倚在窗邊閉目養神的身影。心頭突然泛起某種衝動,剛剛才遭遇不痛快的戰巡艦娘躡手躡腳繞到對方身後。一把遮住他的雙眼,聲望故意抬高嗓音模仿起列克星敦的聲線。“總督,猜猜我是誰?”
“別鬧了笨蛋,你都遲到半天了~”抓住還黏著雪花的小手將其放下,王誌頭也不回笑嘻嘻朝桌對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落座。“呣,我才不是笨蛋呢!”有些嗔怪地反駁後,騎士艦娘這才乖乖坐下。左顧右盼打量著四周,她很快發現店內隻有自己跟對麵的王誌……等等,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正挺著啤酒肚走過來的白人男性,已經被她選擇性忽視了)的場景,不正是傳說中的‘約會’嗎?
瞬間腦補出一大堆東西,想象力豐富的少女俏顏立刻漲得通紅。雙手放在大腿上,她腦袋低垂用微弱的聲音呢喃道:“其他人呢?”
如果王誌更細心,也許會從同桌人罕見的拘謹嬌羞猜出她的少女心。可惜幻想鄉守護者先是用世界之力模擬艦裝跟自家艦娘冒著天寒地凍來了場長途跋涉,又在剛才與從幻想鄉返回的秘書艦訴說悄悄話良久,現在他腦袋隱隱作痛隻想早早去補眠,錯失了觀賞‘良辰美景’的機會。“嗯~剛剛我們點的那份煎肉排味道不錯,再來兩…不,三份吧。”正把注意力集中在菜單上,早就吃好正替皇家艦娘點菜的王誌聞言隨口答道:“弗萊徹沒有替換的冬裝,所以她們帶小家夥去服裝店了。順帶一提,她們已經吃過了。”
從王誌的角度,他此番解釋旨在提醒聲望趕緊用餐補充體力,不必等待其他人返回;可在心緒雜亂胡思亂想的聲望眼裏,最後的那幾句話完全被解讀成了另一個含義。“那也就是說,她們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咯。”腦中有了定論,她置於桌麵下的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就如她此刻的心思,舉棋不定糾結萬分。
低頭腆著臉不知該如何化解僵局,聲望愈發尷尬之際心中也產生了少許怨氣。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男方主動嗎,你把節奏丟給女方是什麽意思,看笑話?
既沒安慰也沒詢問,甚至連最頻繁的調戲都沒有。總算戰勝內心羞澀的艦娘深吸一口氣,這才強作鎮定抬起頭。“指揮官,我——”
心中構思好的說辭,在看到倚著窗戶的睡顏刹那全都化作烏有。室內充足的暖氣,讓王誌右半身子整個貼在玻璃上。卸下平日胸有成竹的模樣,嘴角上翹不知夢見什麽有趣之事的青年發出平靜的呼吸聲。
猶自不信試著呼喚了幾次,聲望這才確定對方是真的熟睡而非偽裝。為真實心意沒能傳遞而有些小遺憾地同時,她也慶幸那不夠完美的一麵沒有被對方發現。拿起身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皇家艦娘肘部頂住桌麵單手托腮凝視著桌對麵的提督。他那毫無戒備的臉龐,逐漸與聲望記憶中的某個形象開始重疊,最終渾然一體,再難區分。
鮮活的畫麵如同幻燈片在腦中閃過,清晰得仿佛還在昨日——學會騎馬時他發自內心的喜悅;目睹自己在眾人麵前拔出王選之劍時的欣慰;聽說裏之圓桌們又爆發衝突時的無奈;被眾人推舉為表裏兩支騎士團時的感動與鄭重…一個個本該毫無印象卻毫無違和感的畫麵出現而又消失,最終定格在對聲望早已不陌生的片段:渾身浴血的少女遍體鱗傷,眼中除了難以遏製的悲痛隻剩下無盡仇恨。“他是如此信任你,你卻背叛了他!!”
黑曆史被再次憶及,讓正觸景生情懷念過去幸福時光的艦娘如夢方醒。右手攥緊心口位置的衣服,猛然伏下身的聲望臉色蒼白如紙。花了好些時間才回過神來,她抓起杯子像是喝悶酒般將涼水一飲而盡。
杯底剛碰到桌麵,緊閉的店門被人用力推開。除了夾雜雪花的呼嘯寒風,進入這家開在碼頭小飯館的還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女性。
購物,是女人永遠樂此不疲之事。而從當先者大包小包的行頭跟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來看,這個經驗對艦娘同樣適用。“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找適合弗萊徹尺寸的童裝花了不少時間呢---咦?”隨著距離縮短,航母艦娘總算注意到提督的異狀。
“睡著了嗎?”喃喃自語同時邁著婀娜步伐湊上前,列克星敦直接彎下腰。用手捋開垂下來擋住視線的秀發,她眼中飽含情意將丹唇貼在了王誌的嘴上。紅潤小舌宛如不甘寂寞的頑童,衝破阻撓攻入了敵方的領土。
旁若無人的態度,嫻熟的動作,都說明戴著與美眸同色蝴蝶結發飾的玉人早已不是初犯。在女方特意挑逗下,蘇醒過來的男方毫不遲疑進行了堅決的回擊。雙手展開把對方攬進懷中,王誌果斷伸出舌頭與‘敵人’纏繞在一起,二人彼此交換香津神情擁吻,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響。
直過了快半分鍾,總算清醒下來的王誌這才一把將媚眼如絲的艦娘推開。“別這樣,還有孩子在這---”“如果司令官擔心的是弗萊徹,那完全沒問題喲~”眼神中透著一絲戲謔,海倫娜以眼神示意身邊的嬌小少女。已經更換了看起來就很暖和的熊皮外套,整個人像隻可愛小白熊的驅逐艦艦娘已經識趣地自己捂住雙眼。隻是那快要滴血的臉龐,已經證明這行為不過是掩耳盜鈴。“唔...長官你不必顧慮我,我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看到!”
縱使節操隨時間不斷滑落,但王誌還沒厚臉皮到當著兒童(弗萊徹盡管胸部發育很好,但身高體型仍符合驅逐艦艦娘常見的小學生體型)進行成年人行為。半開玩笑給了身邊人一個爆栗,發現桌上依舊空空如也的他微微蹙眉看向了阻隔後廚與前廳的布簾。“怎麽肉排還沒做好,我去催一下!”
眼見對方與其他人親密互動,聲望在由衷喜悅的同時心中感覺有些莫名的煩躁。一個低沉且輕柔的女聲,就像鬼魅般在腦海中回**。“動手吧...隻要把她們都殺了,那個人就是隻屬於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在心底對‘她’怒吼著,聲望目視著王誌的背影咬牙切齒暗暗道:“我今生寧可形神俱滅,也不會再聽信你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