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都不信,但援兵還是出現了。

 一群身穿鐵甲的怪人,忽然出現在屋頂上,他們的全身都被鐵皮包裹著,隻看得見一雙眼睛。更有一個鳥狀的怪人,展翅飛來,速度真的快如飛鳥。

 劉嘉瞧得心中一寒,急喊道:“大家快回來。”

 他知道這些鐵甲人的厲害,更知道那隻“鐵鳥”的可怕。

 然而,沙家堡的人根本不知道劉嘉是在叫他們,依然在圍攻呂津。

 鐵甲人倏地出現在呂津周圍,他們的臂上都裝了利刃,轉眼間就將沙家堡弟子傷了一大片。鐵鳥直接落在人群當中,兩翅一個螺旋勁掃,傷了一大圈人。

 對方無視刀劍,肆意攻擊,一下子就把沙家堡一眾人等殺得七零八落。

 劉嘉最先衝了出去,與那鐵鳥戰了幾個回合,長劍被對方抓落,敗下陣來。

 墨閑是第二個衝上去的,他見到那些鐵甲人就來了興趣,又關心劉嘉的安危,所以急匆匆上前助陣,要是劉嘉出了什麽意外,可就沒人告訴他有關墨雲的事了。

 他沒有急著出手,先是觀察了一陣,眼見劉嘉落敗,這才從寶盒中抽出直刀。

 麵對這麽個鐵家夥,究竟從哪裏下手呢?

 他終於想好了,既然對方的翅膀那麽厲害,第一刀肯定要砍在翅膀上了。如果能砍掉幾片鐵羽下來,拿回去研究一下,很有參考價值。

 看得出來,那一對翅膀既柔軟又堅固,還像刀刃一樣鋒利,簡直要逆天了,也不知道是什麽質地的金屬,他的“不工”寶盒正缺一項這樣的技術。

 半空中灑下一片火花,是從墨閑手中的刀刃上掉下來的。

 他偷襲成功了,然而那翅膀實在太堅韌,他的刀根本奈何不了。

 那鐵鳥原本沒把墨閑放在心上,這才被他偷襲成功,當翅膀被砍了一刀之後,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一名高手,憤怒之下一蹦而去,伸爪便抓。

 墨閑離地而起,到了鐵鳥側麵。鐵鳥大翅一拍,掀起一片煙塵。

 那翅貼著墨閑後背拍下,竟被他溜掉了。原來他的寶盒內飛出一隻精巧的鐵爪,抓在鐵鳥的身上,將他的身子一下子扯了過去。

 鐵鳥一腳踩了下去,而墨閑早已鬆爪,手中的刀已變成了劍。

 劍鋒貼著鐵鳥的翅膀刺了過去,又是一片火花灑落,那翅膀依然完好無損。

 砍也不行,刺也不行,墨閑徹底傻眼了,當下拔腿就跑。

 鐵鳥早已被激怒了,追著墨閑而去。

 眼看就要被對方追上,墨閑的寶盒內突然彈出三片鐵漿,到了他的頭頂上方便合到了一處,組成一個整體,下方還有一根鐵絲連在寶盒上。他輕拍寶盒,牽動鐵絲,上頭的鐵漿登時飛轉起來,帶著他的身子一下子到了半空。

 鐵鳥一陣撲騰,卻隻能在墨閑的腳底下撒野,根本碰不到他。

 不過這隻持續了一瞬間,驀地一聲脆響,一片鐵漿當中而斷,墨閑便即下墜。

 鐵鳥正好抬頭一望,見狀大笑起來,聽著是個女子的聲音。

 他手指一動,觸動機關,將連著鐵漿的鐵絲棄去,手腕一抖,現出一麵鐵盾。

 情急之下,他將背上寒星劍扯出,眨眼間與鐵鳥拚了幾招。

 “寒星劍?”鐵鳥驚呼一聲。

 “算你識貨。”他回了一句。

 一盾一劍恰好將鐵鳥抵擋住了,對方似乎很珍惜自己的翅膀,不敢與寒星劍相碰。墨閑這才想起寒星劍的鋒利,心道早該用寒星劍去割那翅膀的。

 想到美處,他忍不住壞笑一聲,將盾飛擊出去,狠狠砸在鐵鳥肚子上。

 鐵鳥退了兩步,一翅抽出。

 墨閑將盾接住,擋住上身,一劍刺了過去。

 盾上傳來的力量很大,墨閑登時重心不穩,本來刺向對方肚子的一劍,硬是貼著對方的小腿刺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他也在鐵鳥的腿部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劍痕。

 那一劍剛好割破鐵甲就割不進去了,不過也已把鐵鳥嚇得疾退而去。

 墨閑與鐵鳥的這幾下交手,隻是幾呼吸間的事而已。

 “穀主且慢,有話好說。”劉嘉已將自己兵器撿回,朝鐵鳥伸出一掌。

 雙方都已停手,大家都被剛才那一番打鬥給驚呆了。

 鐵鳥正盯著墨閑手上的盾細看。墨閑手腕一抖,將盾收起,成了一個鐵盒。

 鐵鳥已深深被墨閑手上的鐵盒吸引住了。

 墨閑笑道:“你要是叫得出這玩意的名字,我就服你。”

 “你是墨家弟子?”

 “墨家機關術傳人。”

 鐵鳥忽然大笑起來,似乎發現了一件珍稀寶貝。

 “你手中的東西莫不就是墨家的‘不工’寶盒?”

 墨閑嚇了一跳:“這你都知道?”

 “還以為這玩意多厲害,原來隻是個玩物。”

 墨閑把地上的斷漿片拾起,沒好氣地瞧了對方一眼。

 “是脆斷的。你也不用笑我,咱們兩家的東西,各有優缺點好不好?”

 鐵鳥有些詫異:“你知道我的家世?”

 墨閑冷哼道:“能把鐵片造得這麽輕質而又堅韌的,除了公輸氏還有誰?”

 鐵鳥笑了一聲,並不反駁。

 劉嘉終於有插口的機會了,道:“穀主,你何必來這趟渾水?”

 鐵鳥道:“我可沒這閑工夫和你們糾纏,隻因呂津和我做了一宗交易,如果他死了我找誰兌現去?隻要你們放他走,咱們各走各路,如何?”

 劉嘉有些為難了,人家這條件也不算過分。

 “這……我可做不了主。”

 “我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你們真要苦苦相逼的話,這裏會死很多人。”

 鐵鳥沒有說大話,像沙家堡那種普通的弟子,在她的麵前隻有被屠戮的份。

 然而沙青智哪肯放呂津走,聞言之後隻好來個突然襲擊。

 他手中拐杖忽然飛了出去,直取呂津。

 呂津揮動兵器擋開拐杖,轉身逃去,猛聽得一聲異響,見有一道寒光襲來,原來是沙青智將佩刀拔出,飛甩了過來。他剛才受了不少外傷,腿腳早已不大靈活,竟被那刀在屁股上割了一下,痛得大叫了一聲,那體型配著那模樣,既狼狽又滑稽。

 鐵鳥展翅一躍,到了呂津身旁,伸出一臂架在他的腋下,轉眼到了屋簷之上。

 沙青智自知無法與鐵甲人抗衡,便沒有下令窮追,好在也讓呂津吃了一點苦頭,總算找回了一點利息。這是他與呂津的私仇,也不好求人幫忙,隻有等來日再報了。

 鐵鳥一走,鐵甲人紛紛離去,皆往屋頂上遁走。

 墨閑急追了過去:“別急著走,我有話問你啊。”

 鐵鳥把呂津交給身旁一名鐵甲人,道一聲:“那你跟我來。”

 眼前驀地有一道寒光飛來,墨閑頓覺不妙,忙縱往一旁。人在半空,忽覺腳踝一涼,已被什麽東西套住了,上頭傳來一股拉扯之力,將他倒提了起來。

 “師叔救我。”他嚇得大叫了一聲。

 早在墨閑追出去的那一刻,劉宸便在暗中觀察了,鐵鳥的爪子飛向墨閑時,他已縱了出去,人到屋簷後將青龍令劍打出,中正鐵鳥的腦袋。

 鐵鳥從半空中跌了下來,在屋簷上打了幾個趔趄,看來剛才那一下夠她受的。

 就在她再次躍起的時候,劉宸打出一道掌力,用了真氣返歸之法。

 那對翅膀剛展開一半,就被一片冰雪裹住了,登時失了作用。不隻是翅膀,整個鐵鳥都被冰雪包圍,轉眼變成了白色。抓著墨閑的爪子終於鬆了,她嚇得落荒而逃。

 幾個縱躍之後,鐵鳥的翅膀終於展開,很快消失在劉宸的視線中。

 “你一個人追上來幹嘛?要不是我早有準備,你就被老鷹抓走了。”

 墨閑從屋瓦上爬起,訕訕笑了笑,摸出一樣東西,正是西風使身上的暗器。

 “此人精於器械製造,又在這裏出現,這種暗器會不會就是她的?”

 劉宸一拍腦門:“有道理啊。可惜人已經走了。”

 二人悻悻下了屋簷,走到劉嘉身邊。

 周圍都是異樣的眼光,他二人剛才的身手,已在大家心中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墨閑問道:“你認得那隻鐵鳥?”

 劉嘉道:“打過交道,不過一言難盡啊,等回去之後慢慢和你說。”

 卜鐵已走了過來,向眾人道謝。

 “多謝各路英雄相助,解了葛家莊的危機,還了我卜鐵的清白。”

 四下傳來回應之聲。

 “卜公子受委屈了,難得你忍辱負重,不和我們一般見識。”

 “卜公子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我等佩服。”

 “卜公子這才是大丈夫行徑啊。”

 卜鐵笑道:“最應該佩服的應該是青龍寨眾兄弟,洛西能夠重歸安寧,全靠他們力挽狂瀾,為了‘俠義’二字,赴湯蹈火。如果沒有他們,我卜鐵都不複存在了。”

 眾人臉上一紅,無不點頭稱是。

 沙青智道:“洛西再次歸於安寧,當真來之不易,這是一個血的教訓。餘乾洪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正是我們的相互猜疑,才給了他鑽空子的機會……”

 一人把話接了過去:“所以,我們從今往後一定要相互團結,拿出青龍寨眾弟兄那樣的為人品質,拿出卜公子那樣的待人氣度。這樣地話,誰還能鑽我們的空子?”

 這一句話可算是說道大家心坎裏去了,四下叫好聲一片。

 卜鐵哈哈一笑,走到劉宸身前,往青龍寨眾人笑了笑。

 “這兩位朋友好生了得,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宮傳武道:“這位昭淩公子是我寨主哥哥的結拜兄弟,這次是路過這裏。”

 劉宸四下抱拳:“在下劉昭淩,在大雪山修道。幸會各路英雄。”

 墨閑也往四處抱拳,笑嗬嗬的把話接了過去。

 “在下墨閑,雖是墨家中人,但此刻跟著我劉師叔學道,是他半個弟子。”

 卜鐵道:“等我把這裏的事情稍微處理一下,定要與兩位英雄大醉一場。”

 人群中一人道:“怎麽?喝酒沒有我們的份嗎?”

 四下一陣起哄。

 忽有一人道:“大家別鬧了啊,如果咱們都賴在這裏討酒喝的話,會把葛小姐的屋門擠破,還是等卜公子在孟津關大擺喜宴的時候,弟兄們再去討杯喜酒吃吃。”

 卜鐵大笑,豪言道:“那會一定酒水管飽。”

 眾人一陣大笑,隻把那邊的葛小姐笑得羞紅了臉。

 劉宸忽道:“我這次來洛陽是為了找劉嘉兄弟打聽一些事情,等把情況了解清楚之後就要立刻趕去京城,與本派中的一位前輩會合。”

 劉嘉道:“這麽說,事情一定很重要,咱們趕緊找個清靜地方。”

 卜鐵道:“你們去後院,讓星藍給你們帶路。”

 他往那邊招手,卜星藍快步走了過來。

 “帶他們去後院用茶。”

 劉宸讚一聲:“好一位俊俏的女中英豪,不知道有了中意的人家沒有?”

 劉嘉笑道:“昭淩公子動了凡心了嗎?”

 劉宸望著墨閑大笑一聲:“我是想給這位年輕人說個媒。”

 卜鐵笑道:“可惜我就這一位妹妹,早已有了意中人啦。”

 一時眾皆大笑。

 卜星藍杏眼圓瞪:“讓你們笑,一會在杯子裏下點毒藥。”

 眾人登時哭笑不得。

 劉宸、墨閑、劉嘉三人單獨進了一間屋子。

 大家隨便坐下,劉宸已迫不及待地把來意說明清楚。

 劉嘉一聲嗟歎:“這麽多年過去了,終於有人向我問起這個秘密了。既然是我師公的後人找上門來,我這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劉宸道:“墨老前輩的事情絕非偶然,請你盡量說得詳盡些。”

 劉嘉苦笑了一下,陷入深思之中。

 “我師公究竟人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當年因何離開。”

 劉宸和墨閑聽得精神一振。

 劉嘉接著道:“師公當年離開,是因為一人一物。人是師公一生最敬佩的人,物是一塊神奇的昆侖古玉。”

 “古玉?”墨閑失聲驚呼。

 劉宸的臉上亦有驚訝之色。

 劉嘉點頭:“我那時還小,沒有見過古玉的樣子,但我的家人都因它而死。”

 他便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所聽過的話,一一講了出來。

 “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家後院忽然來了兩名受傷之人,他們是一男一女,帶著很重的塞外口音。我父親當時有些為難,留下人家罷又怕引來麻煩,趕走人家罷,又有些於心不忍,正好我娘走了出來,她發現那女的已有了身孕。”

 “既然這樣,我父母斷然狠不下心來將人趕走,便讓他們住下來養傷。相處了一段日子之後,大家發現對方都是善良之人,漸漸地便親如一家人了。”

 “我從小有個頑疾,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時常會胸口痛,嚴重時會暈過去,有一次暈得太久,就和死過去了一樣,我爹娘哭得很傷心。那二人知道了之後,說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原來他們有一塊古玉,無意中發現了它可以療傷治病。”

 “到了這時,他們主動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原來那男的是西域修羅教的弟子,喚作烏那斜,女的是西羌羅刹教的弟子,喚作貢拉美朵。兩派因傳教收徒之事起過衝突,交惡了數十年,然而他們兩個卻在一次衝突中相愛了,這可激怒了兩位教主。”

 “他們為了不辜負對方,雙雙逃出師門,躲到了昆侖山的一座峽穀裏。一天晚上,整個峽穀都被一片綺麗的霞光照亮了,他們出於好奇,循著光源而去。終於,他們在一道泉水邊看見了一塊古玉,知道是件神物,便想獻給兩教,以求寬恕。”

 “然而古玉隻有一塊,兩位教主都不願把古玉放在別人家裏,最終演變成了一場爭奪古玉的惡戰,死傷數十人。撿到一件寶物,本來是件好事,沒想到卻帶來了禍事。二人為了斷絕兩位教主的念想,偷偷拿了古玉,逃出西域,往中原避難。”

 “他們帶著古玉出逃的消息很快就被兩教知道了,一路遭到了追殺,最終逃到了我家才幸免遇難。他們覺得這可能是天意,便把古玉轉贈給了我家。按照他們的說法,在我熟睡之後,把古玉放到我的病灶附近,便有神奇效果。”

 “如此進行了一月,我的病真的好了,我爹娘高興得把古玉供奉在上,敬若神明。忽然有一天,家裏衝進來一群人,帶著塞外口音,說是來找人的。我爹知道大事不好,偷偷到了後院,告知了烏那斜和貢拉美朵,二人知道是修羅教的人找上門來了。”

 “既然被人找上了門,我家也脫不了幹係,權衡了利害之後,我爹娘決定與烏那斜他們一起逃走。可是東躲西藏了一陣之後,還是被敵人找到了,這一次不止是修羅教,連羅刹教也來了,兩教之間先打了一場惡架,死傷了很多人。”

 “在緊要關頭,師公他老人家突然出現,救了我和爹兩人。而這時,我娘已經在剛才的混戰中遇害了,烏那斜和貢拉美朵則下落不明,應該是被兩教的人抓去了。後來又有很多敵人出現,好像都是為了搶奪古玉,但都打不過師公,被趕跑了。”

 “師公多次擊退強敵,但始終無法擺脫他們,直到進入南頓縣境內,恰好被我爹的同族兄弟撞見,嚇退了修羅教兩名高手之後,偷偷把我們帶回了家。”

 劉宸忽然問道:“救下你爹的那位同族兄弟就是我伯升哥的父親,對罷?”

 “正是。這就在這天,我拜了伯升哥的父親為師,成為墨家弟子。”

 至此,劉宸已可斷定,劉嘉所說的古玉,就是金家莊世代守護著的古玉。

 “古玉後來到了哪裏?”

 “據我師父說,師公在第二天清早就不辭而別了,此去的目的,正是為了給古玉找一個主人,然而師公這一去,就再也沒了消息。”

 “墨老前輩有說過要去哪裏,去找誰嗎?”

 “我師父曾經和我提起過這事,師公當時準備把古玉轉交給一位他生平最敬佩的人。他與那人每年有約,會在嵩山腳下以武論道,師公那次正是趕去嵩山赴約的。”

 “墨老前輩帶著古玉去的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師父也已仙逝,古玉的下落恐怕沒人知道了。”

 劉宸歎一口氣:“墨前輩一定是因為古玉而失蹤的。”

 墨閑苦笑一聲。

 “本以為會打聽到一些關於我祖父的下落,沒想到還是毫無頭緒。”

 劉嘉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心中一動。

 “我在千機穀遇到過一位前輩,他提到過一個人。”

 “千機穀?”

 劉宸和墨閑都有些詫異。

 劉嘉便將當時遇到公輸盼和公孫獻的事仔細說了一遍。

 “延司隼……”劉宸默默念了幾遍,“我確信從未聽說過這個人,難道你懷疑他和墨老前輩失蹤有關?”

 “師公他老人家在逃避追敵的時候,為了尋求墨家弟子的幫助,曾一路留下了墨家的暗記。延司隼既然是隱靈教的叛徒,應該認得墨家的暗記罷?”

 墨閑脫口道:“隱靈教出自墨家,自然認得墨家的暗記。”

 三人相視一下,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

 劉宸琢磨了一陣,忽然一拍大腿,驚道:“既然延司隼這麽神秘,這麽難找,會不會和我推斷出來的那個惡魔是同一個人?他的冷血、無情,與那個惡魔完全吻合。”

 墨閑失聲道:“有這可能啊。那個惡魔本來就有多重身份。”

 “通天樓……”劉宸咬牙切齒地念著這三個字。

 他忽然起身:“看來我得盡快去一趟京城,看看通天樓究竟有什麽陰謀。”

 劉嘉被二人的對話搞懵了,一時呆在那裏。

 劉宸笑道:“通天樓的事情,墨閑會告訴你的。”

 墨閑正待詢問,劉宸又開始講話了。

 “你暫時留在洛陽,我有個重要任務交給你,這個任務隻有你能完成。”

 聽劉宸這麽一說,墨閑登時來了興致。

 “什麽任務?”

 “還記得西風使身上的那件暗器嗎?那可藏著太多秘密,事關葉宗主下落。”

 “你讓我去找剛才那隻鐵鳥?”

 “正是。不過你得小心點。”

 想起那隻鐵鳥,墨閑忽然興致大增,他正好想弄一片鐵羽回來。

 “那好,咱們就分頭行事。我有一盾一劍在手,諒她傷不了我。”

 劉宸大喜,推門而去:“你完成任務之後,再到京城找我。”

 “這事難不倒我,師叔等我好消息罷。”

 “這裏的事不必急在一時,慢慢來啊。”

 他不讓墨閑去京城,最主要還是擔心墨閑的安危,那裏實在太危險了。他忽然發現,越是對敵人了解更多,你越能感覺到對方的可怕。

 這種敵人的存在,會如夢魘般纏著你,絕對讓人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