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 時宿和首領像是陷入冷戰一般,幾天下來幾乎沒有正常的交流,都是不歡而散收場。
首領依然走哪都將時宿帶上, 但對時宿的“保護”更為嚴密,根本不允許時宿身邊出現任何危險情況。
這其中的危險分子包括來求精神撫慰的, 以及來求偶的。
首領對後者不要臉不要命的行為深惡痛絕。但打著幌子來求偶的雌蟲多如雜草,除非把手下的雌蟲全殺光, 不然總是沒完沒了。
偏偏雄蟲還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一心總想往雌蟲堆裏紮。他揭露了那群雌蟲的真麵目後雄蟲還說是他自己思想陰暗。
首領氣得接連幾天喝水都嫌塞牙縫, 偏偏又不能將雄蟲真的關起來, 隻能對雄蟲天真的行為實行各種阻攔。
最終,在又一次不歡而散後, 雄蟲自己去找了荒星 C 級以上的雄蟲,還成立了個救援組織。
專門治療戰後雌蟲精神暴動的組織。
然後正大光明帶著一群雄蟲紮入了雌蟲堆。
......
時宿現在被首領強行帶著一起去戰場。
幾乎他們來到哪裏, 哪裏就會變得滿目瘡痍, 遍地都是死傷的雌蟲屍體。
但雌蟲生命力頑強, 真正戰死的軍雌甚至比不上因為精神暴動得不到撫慰疏導而死的軍雌多。
他們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 而那種痛苦卑微又渺小,很快就讓人遺忘。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 那個空間站的 AI 告訴過他, 完不成任務就會死。
他的任務是阻止主角黑化,拯救這個世界。
希爾還在的時候, 時宿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完成任務了,因為那時候一切似乎都還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但現在,希爾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首領。而更為噩耗的是, 首領說他就是希爾, 但希爾卻不是他。
首領恨極了帝國,以及帝國的皇室貴族。
為此,首領在瘋狂擴張他的領土。首領早已是蟲族帝國之外的無冕之王,憑首領的實力以及原著的劇情描述,首領遲早會將整個帝國吞沒,然後加冕為王,對這個世界實行殘暴的統治。
一切好像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是根本就沒必要再掙紮的那種。但時宿覺得,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努力去嚐試。
並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真的,想要實現希爾曾經的願望。
創造一個美好的新世界。
*
“殿下日安。”
“日安,殿下。”
時宿過往之處,蟲族們無不異常尊敬。那種尊敬是不僅限於時宿的稀有的性別和尊貴的身份所帶來的尊敬,而是更深入蟲心的,蟲族們發自肺腑的由衷敬意。
這段時間時宿經常帶著一堆雄蟲去給參戰後精神暴動的雌蟲做精神力疏導,救了無數軍雌的性命。
並且,時宿並沒有區分所謂新軍和帝國軍,而是所到之處對所有的蟲族一視同仁。
其實戰爭說到底也是雙方高層之間的爭權爭利,大家都是蟲族,輸贏對最底層的他們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
新軍不滿帝國,但跟隨首領後發現首領和蟲後本質上也並無區別。
反而是時宿殿下。他們聽說了原帝國第三軍軍雌口中關於那位殿下的事跡:為了救被帝國舍棄的他們寧願舍命直對異族王。而現在,為了他們這些不被人在乎的軍雌,甘願踏上屍橫遍野的戰場,隻為救他們的性命。
時宿殿下不僅是帝國合法的王位繼承蟲,也是首領的雄主。他是這個新軍、帝國、異族三方混戰時期的蟲心所向。
“首領呢?”
時宿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早已習慣了被人矚目,但他感覺這些軍雌看他的眼神和以往那些又有些許不同。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矚目得更深刻了?
時宿不解,表情未變詢問道。
幾個軍雌聽後麵麵相覷,個個神情複雜。
一個說:“殿下,首領在應酬宴會。您別去,宴會很沒意思的。”
“今天舉辦慶功宴,”另一個說,還指了指:“殿下,就在那邊。”
“慶功宴?”時宿和首領膠著許久,久到時宿壓根就不知道今天要舉辦慶功宴。
他當下極為認真的思考,自己要不要過去。
還有一個偷偷覷了眼時宿,像是思考良久,然後閉著眼睛梗著脖子大聲道:“殿下!您快去吧!首領今天帶了好幾個小雄蟲一起去的宴會!”
此話一出,參與談話的軍雌個個屏住呼吸,甚至都不敢看時宿。
這就是荒星和帝國的區別,帝國高層為了壟斷雄蟲,製定了無數條條框框約束雌蟲。但荒星沒有,這裏的習俗依舊保留著原始,崇尚強者,對強者毫無約束。
當他們再次睜眼時,原先還表情溫和、嘴角淺笑的雄蟲殿下雙唇突然抿住,一雙澄澈溫柔的紫眸中像是有燃燒的火苗般,旋身勢不可擋般朝著宴會所在走去。
......
首領百無聊賴地應付著這場宴會。
新軍大破帝國軍,虜來不少帝國的雄蟲,甚至蟲後的心腹林德上將也成了新軍的俘虜。
意料之中的事。
首領轉動著手上的空酒杯,立即就有身旁一個年紀不大的雄蟲笑意盈盈地替他續上。
這不比自己那隻雄蟲聽話?
首領在兩者之間對比著,但很快就發現根本就沒法比。
這些雄蟲全部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他雄主的一根手指頭。
“殿下!”
“......殿下!”
場麵用人仰馬翻來形容都不為過,歌舞升平的宴會大廳瞬間風格驟變,一個個蟲族伸長了脖子關注著闖入宴會的紫發雄蟲,同時又興奮又克製地關注另一端的首領。
首領在時宿進來的一瞬間便覺察到了,遠遠的和紫羅蘭色澤的眼眸遙遙對望。
如今的雄蟲衣著風格早已不是身處帝國時的繁複奢靡。冗長的衣物不適合前往戰場,也和荒星格格不入,雄蟲便自覺換成了幹淨利落的裝扮。藍白相間,清新脫俗。
但就算是最簡單的扮相,在雄蟲出場的一瞬間,也是全場最驚豔最奪目的存在。餘下滿屋精心打扮過的的雄蟲,甚至眼前的盛筵,在紫發雄蟲的襯托下全都黯然失色。
離得近了,時宿視線緩緩掃過圍繞在首領身旁的幾個雄蟲,正如剛才那個軍雌的描述,都是些剛成年不久的小雄蟲。不過等級一般,最高也不過 A 級。
胸口突然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憋屈和憤怒,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不善,幾個小雄蟲被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撇下首領撒丫子跑了。
首領依舊是一副雄蟲未入場時的姿態,隻是飲了酒後的眸中比平日多了幾分瀲灩和風情。身著一襲暗紅色低領禮服,以時宿站著的視線角度很容易能看見胸前露出的輪廓紋理,而順著往下的陰影更是讓人無端浮想聯翩。
時宿走到了首領跟前,首領看著他,嘴角含笑。
紫色的雙眸瞬間變為暗沉,伸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領往上一提,剛要撤手,卻被蟲反手緊緊握住,接著順勢一拉。
時宿的力氣自然比不上首領,輕而易舉便如首領的願幾乎是壓在了首領身上。
首領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雙手改為攬著時宿的脖子,將時宿與自己的距離不斷拉進,紅酒的微醺從首領徒然加快的呼吸間溢出,雙眸形狀狹長而眸色明亮,一舉一動皆是明目張膽的撩撥。
不知道是被胸中那股莫名的不爽感唆使,還是被首領此時的色相迷惑。時宿正中下懷般雙手緊緊按著他的雙肩,膝蓋抵在他雙腿之間。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雄蟲一瞬間變得極具攻擊性。
當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時,首領下頜枕在雄蟲肩上,眉目間已是風情萬種。他抬起頭看向還留戀不肯走的眾蟲時,麵色又瞬間切換成冷峻駭人的模樣,再無半點風情。
嚇得整個宴會廳的雌蟲趕緊屁顛屁顛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