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雌君/雌父養在房裏的時宿和阿尼這幾天小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經過多日默契, 他們現在正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躺在沙發上玩星網遊戲,不過一個表情如打了雞血,另一個則表情懨懨。

遊戲不久就結束了。因為時宿太菜, 所以他們很快又輸了。

而經過數次失敗的經驗,阿尼終於明白, 自己是真的帶不動自家雄父。

連跪數局後,人菜癮大的時宿越挫越勇, 嘴上嚷嚷著,手上拉著, 非要阿尼和他一起再跪一局。

阿尼猶猶豫豫地看著自家雄父, 想說什麽,又悄悄咽了回去, 隻是眼睛看著自己快速下落的段位依稀透露著不舍。

阿尼手指對著再來一局的位置忍不住有些顫抖,他一邊抬眼, 心裏抱著一絲期待, 小心觀察著自家雄父。

自家雄父一臉興奮而期待地看著他, 臉上完全沒有知難而退的意思。

阿尼隻好手指繼續顫抖著, 點向再來一開局的位置。

這時“啪嗒”一聲,休息室的門打開, 是希爾回來了。

阿尼鬆了口氣, 心道得救了。

果然,門打開的下一秒, 身旁遊戲癮剛剛還在激烈發作的自家雄父立即關掉了麵板,毫不猶豫地朝著剛剛進門的自家雌父黏了過去。

......

門外的雌蟲身姿修長挺拔,眉眼俊逸, 身上還穿著上將級的作戰服。

和在母星時穿的半禮服設計感的軍裝不同, 依然是黑底銀紋, 但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設計。在遙遠的星域,一個按道理說根本不會有雄蟲的星艦上,作戰服的設計就不會考慮蟲族雄蟲的審美。

衣裳絲絲緊扣,依然外露著讓雄蟲膽戰的肅殺感,好像隨時都可以衝向戰場,一襲黑衣在血光間起舞。

時宿湊到希爾麵前,看著雌蟲將外套紐扣一顆顆解開,動作熟練地就伸出手,想要接過希爾的軍裝外套。

分明就和往常一樣的黏人。

希爾見狀斂眸,手微頓了一下,將外套遞到了雄蟲手上。

他其實是一個比較傳統的雌蟲,就算和自家這位從來不講究所謂尊卑禮數,平易近人到過頭的雄主在一起了這麽久,對於雄蟲的很多行為依然不大習慣。

他看見雄蟲捂著嘴,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其實現在已經很晚了。

星艦行駛在宇宙中,已經感受不到白天和黑夜,隻能依據終端上的星際時間才能知曉時間的流逝。

剛結束了一大堆工作的雌蟲走向小廚房,他得在睡前為雄蟲準備好明天一天份量的食物。

時宿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家雌君的身後,跟著自家雌君走到了小廚房的位置。

一個專為了時宿臨時搭建的小廚房。

本來,戰艦上都是一群隨時準備戰鬥的軍雌,吃飯方麵都是幾瓶營養液應付了事。

但時宿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不少時間,浸染在雄蟲群體這個大染缸,早已養成了挑食的惡習。

沒喝過營養液的時宿本來對這種長得像史萊姆一樣的東西還挺好奇。

不過在喝了一口後,他的臉上就寫滿了“這是什麽東西?給人吃的?真的沒毒嗎?還是餓死算了......”以上等等一連串複雜,卻被希爾一一準確解讀出的信息。

雖然作為前人類的偽雄蟲,在不得不麵對生存的情況下絕對能夠做到像其他軍雌那樣麵不改色地將營養液一口悶完。

但希爾卻犯了一個蟲族社會的雌蟲普遍會犯的錯。

他不僅不鼓勵自家雄主積極適應惡劣的環境,反而致力於無限遷就,導致將自家雄主越養越嬌氣。

為了讓自家雄主能開開心心吃飯,不惜在本就空間不大的休息室開辟小廚房,百忙之中還要抽空給自家雄蟲做飯。

希爾手上動作十分迅速,並中途好言婉拒了雄蟲想要幫忙的行為。

於是雄蟲十分聽話地乖乖靠在一旁,睜著一雙漂亮的紫色眸子靜靜地看著他。

他這次帶領的第三軍團不會直接作為主力軍迎戰異族王,所以雖然忙碌,好歹也能稍微提前抽身離開。

“這麽急著走,你房間裏不會是藏著寶貝吧?”

希爾想起了來自下屬喬的調侃,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雄蟲。心裏默默在自家雄主和寶貝中間加了個等號。

身旁默默陪著他的,現任星網雄蟲美貌排行榜榜首的紫發雄蟲。

外表、血脈、精神力,這三項衡量雄蟲的標準都是頂級滿分。

戰鬥力也完全位於雄蟲戰鬥力頂端。

希爾想起了之前雄蟲在地下城區的作戰表現,作為常年對軍雌監考的軍官,希爾不得不承認自家雄主的遠戰能力幾乎滿分。

不過近戰能力就......

雄蟲正在悄悄打瞌睡,蟲爪不小心又露了出來,輕輕地在桌子上磨了磨。

似乎是金屬質感的桌子磨著不大舒服,雄蟲瞌睡都不打了,輕輕皺了皺眉,默默將爪子收了回去。

這麽可愛。

不過近戰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雄主,我們進去休息吧。”

希爾動作很快,將食物儲藏好後說道,語畢就見自家雄主充滿睡意的眉眼彎了。

坐在沙發上目睹全過程的阿尼看著貼著自家雌父進臥室的自家雄父,心裏不住地發出嘖嘖嘖的感慨。

......

“雌父,我進來了?”

阿尼敲著門,得到準許後進了臥室。

他熟練地打開櫃門拿出被子和枕頭,轉身看見**的自家雌父,已經洗完澡換好了睡袍。

他覺得雌父身上的睡袍還挺好看的。

雌父也很好看。

“怎麽了?”

希爾被蟲崽盯著有些不自在,詢問道,還想再說些什麽,便被蟲崽突然靠近了。

阿尼湊近自己的雌父,然後湊近自己雌父的肚子,雙眼發光地看著希爾,“雌父,裏麵會有弟弟嗎?”

弟弟......

懷蛋麽?

希爾驀地頓住了,平日裏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軍團長麵對蟲崽的提問突然慌亂了,不知所措地將視線轉向別處,卻看見剛出浴室的雄蟲。

以及雄蟲臉頰才泛上的酡紅。

四目相對,時宿當著阿尼的麵十分不好意思地撇開了臉。

雄父真是青澀純情啊。

阿尼不由得感歎著,迅速抱著被子和枕頭噠噠噠跑去睡沙發了。

*

時宿醒來的時候枕邊早已沒有了雌蟲的身影。

隨著房間主蟲的醒來,屋裏智能調節出模擬自然的光線。隻是四周沒有窗,隻有頂端的通風口,提醒著時宿這裏是離蟲星遙遠無邊的戰場。

想起昨晚兩人動情後仗著有隔離罩便一陣胡來,時宿忍不住伸手擋住了臉,想著這不像是來攻打異族,倒像是希爾帶著他出來度蜜月。

時宿起身後收拾完出了臥室,客廳飯桌上是蟲崽給他熱好的飯菜。

自律的蟲崽一早就起了床,現在正坐沙發上看網課。

時宿便安安靜靜坐凳子上小口扒飯。

接下來的一天大概又是他在一旁研究精神力,阿尼上網課,到了晚上他們一起打遊戲,直到希爾回來。

不過時宿今天總感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好的預感。

但按照原著情節來看,現在的發展是沒有危險的才對。

時宿想不通那種預感是什麽,於是吃完後,將碗筷放進了洗碗機,朝著蟲崽所在的沙發走去。

......

“陛下,親王殿下和小殿下都在那艘星艦上。”

星域另一端,由蟲後親自帶領的,屬於第一軍團的星艦上。

蟲後的副官林德看著終端上不斷臨近的計劃時間,終究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那可是蟲族從未有過的SSS級雄蟲。

時昕背對著他,獨自遙望無垠的星域。

“已經沒時間繼續等待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會麵臨滅族。”

此刻他的聲音平靜到有些過頭。

黑底金紋的作戰服明明設計得輕巧簡潔,卻給林德一種異常沉重的視覺感,沉重地壓在蟲後的肩上,以及戴在蟲後頭上的,那頂無形的王冠。

林德想了想,隻覺喉嚨有些幹啞,“他畢竟還是蟲族,總不會真的任由族群覆滅。”

隻是話說出口連林德自己都不信。

“他當然會。”時昕轉過身,臉上有些疲憊,眼中滿是嘲諷,“偏偏是那群老家夥,已經死到臨頭還在自欺欺人。”

林德聞言,自覺緘默。

他自己也是大貴族出生,如果按照以往慣例,他今後也會成為那群老家夥中的一員。

隻是現在和以往已經不同了。

這個世界在改變,帝國卻依舊頑固保守。

“可是時宿殿下也在,如果殿下出了什麽事......”

和再生能力強,隨時都能夠犧牲的雌蟲不同,雄蟲才是帝國的希望,尤其是高等級雄蟲,更是珍貴到應當由舉國之力來守護。

“正是因為三弟在,希爾才一定會為了三弟,甘願讓他出現。”

希爾是希爾,他是他。

時昕看著不斷臨近的時間點,最終,冷靜地發出命令:“一切按照計劃執行。”

一切都是為了帝國,一切都是為了族群。

為此可以造出SSR級的雌蟲,也可以準許SSS級的雄蟲占有他三弟的身份。

指揮室裏無形散發著迫人的緊張感,他們的神經都繃到了極端。

“是。”

最終,林德回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