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前夜, 親王宅邸。

時宿手還搭在希爾腰上,懷裏的雌蟲像是還沒回過神來,雙眼微眯, 身體緊緊貼著他。

強大的頂級雌蟲現在如同娃娃般乖巧得不可思議。

時宿不時地撫弄著雌蟲敏感的身體,將雌蟲的情緒調節到了最舒適的狀態。他們本就離得很近, 時宿又將臉湊近了些,埋進了雌蟲的頸側。

“希爾, 我能和你一起去戰場嗎?”

灼熱的呼吸從雌蟲的耳邊掃過,呢喃著, 語畢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們離得很近。希爾眼中依然是□□還未消散的迷離, 嘴唇看上去略微有些紅腫,像一顆成熟的果實, 飽滿而瑩潤。

時宿不由得呆住,不自知中再次沉淪陷入。嘴上卻還記得眼下的目的, 對身邊的雌蟲再次問道:“可以嗎?”

那雙淺金色的雙瞳美過帝國最璀璨奪目的寶石, 看著還有些濕潤, 眼尾還泛著紅暈。聽到雄蟲的詢問, 那雙顏□□人的唇在意醉情迷後緩緩張開。

“不可以。”咬字十分清晰,和神誌迷亂的外表截然不同。

時宿不禁有些晃神, 回想自己大半晚的辛苦賣力, 希爾越發柔軟的軀體,和在□□中的予索予求。突然聽見這麽幹脆利落的回答, 時宿有些服氣地噎了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其實想想也是,蟲族的雌蟲對雄蟲保護嚴密。和希爾在一起這麽久, 時宿早就感受到希爾對自己過猶不及的保護欲, 希爾又是殺伐決斷、戰無不勝的將軍, 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這種小伎倆能一時疏忽答應讓他跟著一起去前線!

可是他明天一定要和希爾一起去前線!還得是同時出發,寸步不離的那種。

不然按照劇情發展他家小刺蝟會在這場戰爭中黑化的!

那就是 BE 了!

隨著雌蟲清晰的話語剛落,上一秒還如夢似醉的淺金色雙瞳徒然清醒過來,眼中的朦朧旖旎在瞬間盡數褪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時宿,“抱歉,雄主,不能帶上您。”

希爾一邊悄悄觀察著雄蟲的臉色,過了好一會,雄蟲像是放棄了般,閉口不語。

對此毫無辦法的時宿有些生氣,生氣的爪子繞到希爾的後腦勺就要去揪他頭發,直到指尖感受到細密柔軟的觸感,五指改為插入金發間,順毛似的撫摸著。

“其實,我還是很厲害的。上次那群異族我一個人就解決了。”不情不願地辯解著,聲音也不大,說完時宿就不再看著希爾,將頭扭到了一邊。

希爾看著自家雄主的舉動有些好笑,腦袋輕輕靠了過去,在雄蟲的脖頸間輕蹭著,“對,雄主很厲害,雄主是帝國最厲害的雄蟲。”

時宿聞言看著他,希爾眨了眨眼。

“那就帶我去!”時宿凶惡道。

“道歉,雄主,不可以。”希爾看著自家雄主一副奶凶的模樣有些好笑,還好多年來的表情鍛煉讓他此時忍住了笑意,抿著嘴沒說話。

時宿還想再堅持一下,就感覺到自己頸側嘴唇帶來的濕濡觸感,雌蟲動作嫻熟地 吻著,抬頭看著他,雙眼浸滿□□和渴求,“雄主......”

撒嬌般,讓時宿片刻都招架不住。

最後腦子裏隻剩下了對雌蟲這種生物的深刻感慨:體力好得也太過頭了!

*

翌日。

來自三大軍團的軍雌有序登上星艦,即將前往前線迎接與異族的存亡之戰。

異族,是一個愛好製造災難,且殘忍無比的種族。帝國有數不清的蟲族在異族手上痛苦地死去。

兩族自古就有世仇,互相都想滅了對方。

本來雙方都屬於種群數量龐大,但強者稀少的種族,千百年來也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平衡。但近年來異族出現了 SSS 級的異族王,對最高戰力 SS 級的蟲族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要麽主動進攻,要麽等待一步步被蠶食。

而這次開戰,他們傾盡舉國之力,目的就是為了殺死那個 SSR 級的異族王。

淺金發色的蟲族身著上將服飾,身姿修長挺拔,微曦的晨光照在肩章上熠熠生輝。此時身著戰服時,眉眼顯得有些淩厲,光站在那裏,就能讓周圍的軍雌感受到他身上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軍雌們看著他們的軍團長,恍惚間回想起多年前這隻雌蟲被奉為戰神時的模樣。

重合著,那張深入人心的臉似乎並沒有變化,但細枝末節中又好像有些許改變,內斂深沉了。

希爾再次回頭。

兩側來送行的民眾幾乎連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高台上是皇室和貴族。他通通搜尋了遍,依然沒有找到自家雄蟲的身影。

看來雄主是真的生氣了。

當著大軍,他神色未變,眼瞼微微垂下,掩蓋著不適。

身旁隨行的軍官也發現他們的三殿下沒有來送別,他們暗中瞧著自己長官無虞的神色,一邊心裏感歎雄蟲的恩寵難測。

由帝國上將希爾帶領的第三軍團登艦出發了。

......

頂級戰艦的行駛速度遠超普通星艦,很快就經過了空間跨越,來到了宇宙的另一端。

希爾終於處理完手上的事務,走到休息室門前時他突然產生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停住腳站在那,此時不遠處前來巡視的軍雌漸漸離了開。

多年來的戰場經驗給了他極強的警戒感,他側過頭,看著空無一人的遠處漸漸有什麽動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氣,當即在終端發出指令支開了這片區域巡視的軍雌,走了過去。

希爾來到了帶給他異樣感的地方,俯下身,打量著本該呆在蟲星的紫發雄蟲和被雄蟲摟在懷裏的半大蟲崽,隨即微眯著雙眼,眼中的淺金色雙眸看上去十分危險。

被當場抓包的時宿正抱著蟲崽蹲在角落裏,感受到頭頂陰影的覆蓋,他小心翼翼抬起頭,睫羽微不可查般顫動著,露出其中流轉的雙眸。

由於自家雌君堅決的態度,時宿隻好求助蟲崽阿尼,沒想到阿尼異常爽快地答應了。

而阿尼也不愧是希爾的崽,拆組藏匿都不在話下,再加上時宿異常好用的精神力,整個星艦在時宿麵前和透明的沒有兩樣。

不過再怎麽厲害,他們也沒有進軍團長房間的權限,於是隻好躲在這裏,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時宿摟著阿尼,抬起頭,對眼前的雌蟲上將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

軍團長休息室。

時宿和阿尼此時緊緊貼在一起,坐在沙發上,眼神緊張無比地直麵正筆直站力,低頭在終端上處理著什麽的雌蟲。

休息室隻有麵積不大的一室一廳,顯得逼仄而靜謐。

突然,雌蟲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將頭稍稍抬起,麵帶思索地打量著他們,目光掃描一般在時宿和阿尼之間來回穿梭。

最終,希爾目光鎖定住自家蟲崽,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危險,“阿尼,這是怎麽回事?”

或許是因為這裏是戰艦,相較於處處受到掣肘的蟲星,希爾顯然更適合離蟲星無比遙遠的戰場。

此時的戰艦,顯然是屬於希爾的地盤。

而氣場打開的希爾真的非常可怕。

時宿和阿尼整齊地咽了口口水,通通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家雌君/雌父身上迫人的威壓感。

阿尼先是轉頭看了看時宿,小腦袋轉回去後時宿也轉頭看了看阿尼,希爾耐心十足地等待著,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不稍片刻,父子倆便默契無比地異口同聲道:“是我!”

聲音洪亮清晰,模樣積極主動。

像極了他手底下某些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的軍雌。

希爾看著自家不知悔改的雄主,紫發的雄蟲也在瞪著他,表情看上去還挺凶,像炸毛了一樣。

這還是從那天被吊著被鞭子抽打到半死,又被這個雄蟲救下來後,第一次,他看見雄蟲在凶他。

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手指動了動。

“希爾,是我脅迫阿尼,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希爾尋聲望去,剛剛還在凶他的雄蟲,此時紫羅蘭色澤的雙眸直直望著他,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繾綣和依戀,驀然間,他心中沉積的冰雪在無聲息中消融了。

“你說什麽我都不聽!我不管!這次我一定要跟著你!”雄蟲直接眼睛一閉開始了胡攪蠻纏,任性而不講道理。

“不準你把我送回去!不準!聽到了嗎!”

希爾看著他家雄主表情充滿了威脅,語氣惡狠狠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就是沒控製住身體,那屁股不自覺地往後一挪再挪,最後緊緊靠在了沙發上,然後還偷偷往上瞧了他一眼,將害怕埋入了眼底。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雄蟲連蟲爪都顯化了出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雄蟲的爪子,和軍雌刀刃般的鋒利不同,眼前雄蟲的爪子看上去軟軟的,和雄蟲本人一樣毫無威脅,隻是雄蟲本人臉上還在故做著凶狀。

希爾突然想起了星網上的一句話:奶凶奶凶的。

他被自家雄主氣笑了。

*

時宿此時十分的坐立不安。

整個休息室客廳隻有他一個蟲,而他的小夥伴阿尼被希爾強製帶到隔壁房間私審去了。

雖然他百般阻攔,但他的一己之力在這艘星艦的老大麵前如同蚍蜉撼樹,加上沒有得到小夥伴的幫助——阿尼自己乖乖地跟他雌父走了。

之後他無數次嚐試將精神力觸手探進去,但都失敗了,因為希爾打開了防護罩。

時宿再次貓著腳步來到了房間門口,耳朵幾乎是貼在了門上,但加了防護罩的房間沒有傳來一絲聲音。

顯化出的蟲爪到現在都還沒收回去,蟲族雄蟲的蟲爪早已退化得軟趴趴,但第一次長出爪子的時宿不自知中將爪子搭在了門上,還磨爪子似地撓了好幾下。

撓著撓著,又加防護罩又緊閉的大門卻在他磨爪子的時候打開了。

門是平移打開的,金屬材質的門光滑平直,時宿透過門打開的空隙看見了和他一門之隔的雌蟲,對視著,也不知道雌蟲站了多久。

他幾乎是跌進了希爾懷裏,而那雙欠磨的爪子則被希爾握住了。

雌蟲的手掌溫熱而有力,輕而易舉就將他的手緊緊抓住。

時宿不忘受苦受難的小夥伴,掙紮著伸長了脖子往裏看,下巴剛好枕在希爾肩膀上。

房間內,阿尼正趴在**,那張小臉此時看上去皺巴巴的,眼眶還有些發紅,時宿看見裏麵還有殘留的淚水在打轉。

“怎麽回事,你揍他了?”時宿下巴離開希爾的肩膀,正對著雌蟲的臉不可置信道。

心裏充滿了忐忑,滿腦子都是他家雌君居然連阿尼都揍!

看樣子下一個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希爾聞著離他隻有幾根手指距離的雄蟲身上散發的信息素,甜美而誘人。

瞥眼看著自家蟲崽,這小子剛才還一聲不吭的,見到他雄父後就扮起了可憐。

時宿見到自家蟲崽的慘狀後瞬間覺醒了父愛,他迅速了走到床邊,一副一家之主的氣勢,仿佛能替自家崽子做主的模樣,“阿尼,你雌父他打你哪了?”

阿尼靜靜地趴著沒說話,隻一雙水靈的雙眼默默看著自家雄父,眼睫毛恰到好處地抖動著。

時宿隻好自己找,他視線順著蟲崽的背脊往下,看見了蟲崽臀部的衣物非正常地鼓起。

這個姿勢再加上這個傷勢,分明就是一副屁股被揍到開花的模樣!

時宿驚愕住了,一想起自己十分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揍的對象,心裏害怕極了。

突然耳旁傳來了雌蟲的腳步聲,是雌蟲站在了他身旁,時宿感受到了雌蟲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驚疑不定地抬起頭。

希爾深深地看著他。

時宿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伸出軟趴趴的蟲爪便做出一副半吊子的攻擊姿態,炸著毛凶他,“你別過來啊!”

隻可惜不僅沒能將雌蟲嚇唬住,他的行為反倒激發出雌蟲別樣的興致,配合著時宿的步伐朝著他走了過來。

時宿繼續揮舞著爪子往後又退了一步。

希爾大概明白雄蟲那異於旁蟲的小腦袋在害怕什麽,忍不住唇角自己都沒察覺地喂喂勾起,耐著性子配合著雄蟲玩了起來。

經過漫長的拉鋸戰,時宿終於圍著床轉滿了一圈,來到了正對著門的位置。

然後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門的方向奪命而出。

“雄主?您躲什麽?”

時宿躲在客廳的儲物櫃裏,無視了雌蟲惡魔般的聲音獨自瑟瑟發抖。

心裏強烈拒絕屁股開花。

然而強烈的意念並不能阻止雌蟲推門的行為,下一秒,櫃門被打了開,燈光下是雌蟲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美臉龐。

此時那雙向來拘謹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

“雄主,抓住您了。”

時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希爾,不像在蟲星那樣的時刻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他發現自己和希爾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喜歡希爾。

出自真心,發自心底。

但眼下要緊的是,他不想和阿尼一起趴**!

雌蟲也在打量著他,淺金色的雙瞳明明是不同於人類的豎瞳,但就是能讓時宿感受到其中不屬於人類充沛的感情。

明明就很熾熱,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時宿出自本能地便靠了過去,熟悉地吻住雌蟲的唇,虔誠地回應著熱烈。

希爾感受著雄蟲討好般的吻,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陷入了雄蟲給予的美好中。

當他睜開眼,對上了雄蟲同樣睜開的紫眸,眸中是濃烈的愛意。

他的雄主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一個雌蟲想要得到一個雄蟲發自心底的尊重和真心是多麽的珍貴和不易。

希爾想著,他寧願再也不回到蟲星,和雄蟲在遠離帝國的星域永遠像現在這樣生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