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作《送楊八弟支使歸府》。貞元十八年九月,以太常少卿楊憑為禦史中丞、湖南觀察使,憑奏辟儀之為觀察支使。此序乃貞元二十年公在陽山作。)

愈在京師時,嚐聞當今藩翰之賓客,惟宣州為多賢。(“嚐”或作“常”。)與之遊者二人,隴西李博、清河崔群。(“二人”下或有“為”字。)群與博之為人,吾知之,道不行於主人,(或無“於”字,“於”下或有“其”字。)與之處者,非其類;雖有享之以季氏之富,不一日留也。以群、博論之,凡在宣州之幕下者,雖不盡與之遊,(“盡”或作“得”,或別有“得”字在“盡”字下。)皆可信而得其為人矣。愈未嚐至宣州,而樂頌其主人之賢者,以其取人信之也。

今中丞之在朝,(“中丞”,乃楊憑也。)愈日侍言於門下,其來而鎮茲士也,(“而鎮”,或無“而”字,“鎮”,或作“領”。)有問湖南之賓客者,愈曰:知其客可以信其主者,宣州也;知其主可以信其客者,湖南也。去年冬,奉詔為邑於陽山,(貞元十九年十二月,公貶連州陽山令。)然後得謁湖南之賓客於幕下,於是知前之信之也不失矣。及儀之之來也,聞其言而見其行,則向之所謂群與博者,吾何先後焉?儀之智足以造謀,材足以立事,忠足以勤上,惠足以存下;(本或無“於是知”以下十七字,一本並無“聞其言而見其行”七字,方從閣、杭本,“幕下”即雲,“及支使之來也,聞其言而見其行,是知前之信之也不失矣,支使智足以造謀”。今按:此數本,互有得失,而方尤疏略,獨今所定詳密有序,且及群、博,與上文相應。)而又侈之以《詩》、《書》六藝之學,先聖賢之德音,(“賢“或作“人”。)以成其文,以輔其質,宜乎從事於是府,而流聲實於天朝也。

夫樂道人之善,以勤其歸者,乃吾之心也。(“勤”或“勸”。“心也”下一有“非文則不能”五字。)謂我為邑長於斯而媚夫人雲者,不知言者也。工乎詩者,歌以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