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作《送許使君刺郢州序》,仍注“仲輿”二字,或作“誌雍”。樊雲:“誌雍字陸,許氏,貞元九年進士。時於頴節製山南東道,郢於山南為屬邑。是時頴斂民方急,公因誌雍之行,序以規之。”公貞元十八年上於頴書,故雲“愈嚐以書自通於於公頴”。此序十九年作也。)

愈嚐以書自通於於公,累數百言。(公下或有頴字。)其大要言:先達之士,得人而托之,(要下或有也字。)則道德彰而名問流;(問或作聞。)後進之士,得人而托之,則事業顯而爵位通。下有矜乎能,上有矜乎位,雖恒相求而喜不相遇。(諸本無喜字,方從閣、杭、蜀《苑》,得之。)於公不以其言為不可,複書曰:“足下之言是也。”於公身居方伯之尊,蓄不世之材,(世下或有出群字。)而能與卑鄙庸陋相應答如影響,是非忠乎君而樂乎善,以國家之務為己任者乎?愈雖不敢私其大恩,抑不可不謂之知己,恒矜而誦之。情已至而事不從,(事不從,謂不能卒言之也。)小人之所不為也。故於使君之行,道刺史之事,以為於公贈。

凡天下之事,成於自同,而敗於自異。為刺史者,恒私於其民,不以實應乎府;(謂觀察府。)為觀察使者,恒急於其賦,不以情信乎州。由是刺史不安其官,(由一作縣。)觀察使不得其政,財已竭而斂不休,人已窮而賦愈急,(賦或作怒,非是。)其不去為盜也亦幸矣。誠使刺史不私於其民,觀察使不急於其賦,)刺史曰:“吾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惠不可以獨厚。”觀察使亦曰:“某州之民,天下之民也,斂不可以獨急。”(或無以字。)如是而政不均,令不行者,未之有也。其前之言者,於公既已信而行之矣。(前下或無之字,非是。既一作即。)今之言者,其有不信乎?縣之於州,猶州之於府也。有以事乎上,有以臨乎下,同則成,異則敗者,皆然也。非使君之賢,其誰能信之?(信或作從,非是。)

愈於使君,非燕遊一朝之好也,故其贈行,不以頌而以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