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天氣預報!”阿依古麗匆匆走進辦公室,“塔什庫爾幹要進入雨季了。”
李明正在整理最近的篩查數據。
自從一個月前開始高原兒童先心病篩查項目,他們已經完成了三輪篩查,發現了52例疑似病例,其中31例確診需要手術。
“最近的手術排期情況怎麽樣?”李明問道。
“下周還有六台,”阿依古麗查看著手術安排表,“馬主任說ICU床位有點緊張,可能要協調其他醫院。”
正說著,護士小瑪麗亞姆敲門進來:“李醫生,那個叫阿布都的小男孩家屬來了,說有急事。”
會診室裏,男孩的父親滿臉焦慮。
原來他們村裏又發現了一個疑似先心病的孩子,症狀很重,但是因為最近連續下雨,山路已經很難通行。
“多大的孩子?”李明問。
“四歲,是我侄子。前兩天開始呼吸困難,臉色發青。”男人急切地說,“我們村的赤腳醫生看過,說可能是心髒問題。”
李明和阿依古麗對視一眼。
雨季來臨,高原地區的道路狀況會越來越糟,如果再不行動,可能要等到雨季結束才能重啟篩查。
“我這就和院長匯報。”阿依古麗說,“看能不能在雨季全麵到來之前,再組織一次篩查。”
半小時後,醫院召開緊急會議。
阿布都·卡德爾院長聽完情況後沉思片刻:“時間確實很緊急。但是雨季上山風險太大,必須確保醫療隊的安全。”
“我建議這樣,”馬主任說,“可以在縣醫院設立一個臨時篩查點,讓周邊村子的孩子先集中到那裏檢查。”
“但是重症患兒可能沒辦法走那麽遠。”李明提出擔憂,“之前就遇到過類似情況。”
正在討論時,阿曼大夫拄著拐杖走進來:“我聽說你們要在雨季上山?”
大家正要解釋,老人擺擺手:“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高原病的防治,配了一些新藥。準備工作做好了,就放心去吧。”
最終確定了方案:在縣醫院設立定點篩查,同時派出小分隊深入最偏遠的幾個村莊,力爭在大雨來臨前完成這一輪篩查。
會後,李明和阿依古麗立即著手準備。
這次除了常規檢查設備,他們還特別增加了便攜式製氧機和防雨裝備。
“我讓努爾買買提聯係了當地牧民,”阿依古麗說,“他們說願意用馬幫幫我們運送設備。現在正是犛牛下山的季節,很多牧民都在往山下轉場。”
“太好了。”李明正要說什麽,手術室傳來呼叫:“李醫生,上一輪篩查的病人手術準備好了!”
“你去準備手術,”阿依古麗說,“物資準備我來負責。”
手術室裏,李明給一個來自帕米爾高原的七歲女孩做心髒手術。
手術很成功,當他走出手術室時,已是深夜。
“剛才縣醫院來電話,”阿依古麗在走廊等他,“說已經通知了周邊村子,估計後天就會有人陸續到達。”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天氣預報說後天下午可能有大雨。”
第二天清晨,醫療隊再次啟程。
這次他們分成兩組:一組留在縣醫院負責定點篩查,另一組則要深入到最偏遠的幾個村莊。
“注意安全。”院長親自送他們出發,“如果天氣惡化,立即返回。”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向上爬升。
隨著海拔升高,天氣變得陰沉起來。遠處的山頂已經籠罩在雲霧中。
“看來要搶在暴雨前完成篩查了。”李明說。
阿依古麗正要回答,前方傳來喇叭聲。
幾輛摩托車停在路邊,是附近村子的年輕人。
“醫生,我們是來接你們的!”他們喊道,“山上的路現在隻有摩托車能走。”
裝備被分散到幾輛摩托車上。李明和阿依古麗不得不改乘摩托車繼續前行。山路越來越難走,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滲水。
“快到了!”帶路的小夥子喊道,“前麵就是亞普拉克村。”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悶雷。
暴雨前的第一滴雨點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