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倒也不是怕什麽,畢竟這紫衣少女口中的姐姐並非她本人,隻是如今的林驚微格外不講道理,為免節外生枝,江秋漁隻得冷淡地衝對方點了點頭。

這一舉動,令一旁緊盯著想看她會作何反應的城主夫人格外失望。

憶兒出去一趟之後,怎會變得如此性子古怪,不近人情?

她離開之前,城主夫人便時常為她後院的這些美人感到憂心。

原因無他,這少城主向來葷素不忌,隻愛長相貌美之人,不管男女,但凡看上了便要強行將人搶進府中,為此不知惹出了多少的麻煩。

城主夫人恨不得將她院子裏的這些人都攆幹淨了才好。

沒想到出去一趟之後,這少城主卻變得格外冷淡,就連她從前最喜歡的表妹也不被她放在眼裏,整日裏比那苦修的和尚還要潔身自好,愁的城主夫人整宿睡不著覺。

她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城主卻並非隻有這一個子嗣,憶兒若是不能盡快將婚事定下來,早日生下嫡子,那些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小賤人們,還不得趁機奪走她的少主之位?

江秋漁不知道城主夫人在想什麽,她幻化成少城主的模樣,隻是為了套話而已。

想要幫助阿雪成為北陸寒域的主人,必得先了解清楚當年的真相。

否則,即便江秋漁殺了現任城主,讓阿雪成為新任城主,若是阿雪無法讓北陸寒域的人服從於她,江秋漁所做的一切便都是無用的。

當年之事,除了阿雪,這位城主夫人應當也是知情者。

江秋漁借著喝茶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麵的城主夫人。

修真之人不顯年紀,從她的麵容上,根本看不出來她究竟多少歲了,但觀她周身氣質雍容華貴,也能大概推測出來,這位城主夫人並非空有名頭,就算她不是城主的心尖人,在寒雪城中,應當也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勢力。

這樣的人,一定知道很多旁人無從知曉的秘密。

這位少城主才回來不久,她便急著辦了一場賞花宴,說明她很關心少城主的人生大事,可這府中已有許多美人,少城主根本不缺人伺候。

也許城主夫人真正的目的並非為少城主選妻,而是想讓少城主盡快誕下子嗣,再加上方才她一直有意無意地替這位紫衣少女說好話,這人又正好是少城主的表妹……

看來這位城主夫人過的也不如何,城主興許另有所愛,且已經生出了改立少主的念頭,所以城主夫人才急著讓少城主娶妻,要娶的還是自己的表妹。

這正合江秋漁之意,有矛盾才有機可乘,她要利用的,便是城主夫人的心急,以及她對城主的怨念。

思及此,江秋漁故意多看了那位表妹幾眼,唇邊微微揚起了一個笑容,“許久不見,表妹出落的越發動人了。”

紫衣少女聞言,羞得麵頰通紅,用手帕掩著唇,羞答答地打量著江秋漁的麵容。

其實她向來很看不上這位表姐,莫蘭憶也就隻有那副皮囊還能勉強一看,實則草包一個,修為平庸也就罷了,為人還囂張跋扈,蠢笨不堪,這樣的廢物,怎麽配得上她?

卻不想這次回來之後,莫蘭憶忽然變了,紫衣少女與她兩次相見,每回的感受都格外不同。

上一次在寒雪城外,她隻覺得莫蘭憶變得十分沉默寡言,不似以往那般,總是將所有的心思都表露在臉上。

今日一見,莫蘭憶變得越發深不可測了,紫衣少女竟完全沒法看透她的心思,比如方才,這位表姐雖然是在誇她,眼中的情緒卻依舊淡淡的,微垂的眉眼裏透著股冷意。

這真的是那個平庸且愚蠢的莫蘭憶嗎?

紫衣少女一邊羞澀地笑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就連姨母都不曾看出這人的不對勁,想必是她多想了。

且她越瞧越覺得,如今的莫蘭憶雖然還跟從前長的一模一樣,氣質卻大不相同,即便她隻是麵帶微笑,卻總給人一種媚色入骨的感覺,紫衣少女越發紅透了臉頰,不敢多看。

城主夫人見狀,心中大喜,“憶兒,你跟纖雲許久不見,想必還有許多話要說,今兒天氣正好,你不妨帶著纖雲在府上轉轉?”

江秋漁深知過猶不及,外人都說少城主如今不近美色,她能誇讚霍纖雲兩句,就已經足夠了,再帶著她轉一轉,林驚微還不得活撕了眼前的這名少女?

想起自個兒那善妒的嬌妻,江秋漁不禁勾了勾唇角,林驚微的凶殘和不講理,有一大半都是江秋漁自己寵出來的,但她並不覺得麻煩,反而沉溺其中,甘之如飴。

坐在一旁的霍纖雲無意中窺見了她唇邊的這抹笑意,不由得呆了呆,再出聲時,語氣中的嬌羞之意真實了許多,“姐姐……”

江秋漁放下茶杯,“來日方長,表妹不妨先在府中住下。”

雖然她否決了城主夫人的提議,卻鬆口同意讓霍纖雲住在府上,城主夫人心中失望了一瞬,很快又充滿期待。

“也好,憶兒說的不錯,來日方長,正巧纖雲趕了幾天的路,想必也累了。”

城主夫人看向霍纖雲,目光格外溫和,就跟看兒媳婦沒什麽兩樣,“纖雲,你先好好歇一歇,等養足精神後,再讓表姐帶你出城去玩兒。”

霍纖雲抿唇笑了笑,“都聽姨母的。”

江秋漁猜的不錯,雖然城主夫人將城中大半貴族世家未婚的男女都邀請了來,實則她心中真正屬意的,隻有霍纖雲一人。

她見江秋漁對霍纖雲並無排斥之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將其餘人打發了。

江秋漁見她好似打算離開,便也跟著站起身來,衝她行了一禮,低聲道:“母親,女兒還有事想同您商量。”

霍纖雲見狀,立刻福了福身,“姨母,姐姐,纖雲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城主夫人鬆了口氣,吩咐人帶她回房休息,隨後跟江秋漁一起進了前院的書房。

等書房門合上之後,城主夫人才揉了揉眉心,在桌前坐下,“憶兒,你想說什麽?”

江秋漁方才進來過一次,對這裏並不陌生,幸好林驚微隻毀了密室中的那些畫像,並不曾破壞書房內的東西,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方才有人闖進來過。

她扮演少城主這麽久了,也不見有人前來揭穿她,想必林驚微已經猜到了她的打算,靈漪不會突然出現,破壞江秋漁的計劃。

江秋漁在城主夫人對麵坐下,麵色尤其平靜,“母親,父親那邊如何了?”

方才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猜測罷了,江秋漁的這句話裏充滿了試探的意味。

她說完之後,便直直地望進了城主夫人的眼裏,屬於狐族的媚術無聲地釋放,城主夫人的眼神空洞了幾息後,又很快恢複正常,她歎了口氣,絲毫未曾懷疑江秋漁的身份。

“你父親被那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竟真的起了將那狐狸精的兒子立為少主的打算!”

江秋漁眸光微閃,語氣裏帶著不易察覺的蠱惑,“父親這麽做,就不怕……”

城主夫人呸了一聲,“他怕?他怕什麽?”

“昔日那莫蘭慎的血脈不也遠超於他,可結果呢,如今這北陸寒域的主人,不也還是他莫蘭謹?”

江秋漁原本以為,現任城主之所以遲遲未能改立少主,是因為他忌憚於城主夫人的勢力,可聽城主夫人之言,似乎並非如此。

血脈。

但凡跟這兩個字沾邊的,必定有著一段隱秘的往事。

比如鳳桉的鳳凰血脈。

能讓北陸寒域的人如此重視的,必定不是尋常血脈,可奇怪的是,江秋漁卻並未在原著中看見過相關劇情。

不過一想到原著是由付星逸編寫的,江秋漁又覺得不奇怪了。

付星逸沒在原著中提到莫蘭家的血脈,有三種情況可以解釋。

一是莫蘭家的血脈並不重要,對林驚微的修行起不到輔助作用,也並不影響劇情走向,所以付星逸沒把它放在心上。

二是莫蘭家的血脈太過重要,若是被林驚微或江秋漁發現,會對付星逸產生十分不利的影響,所以他故意隱瞞了這件事情。

第三點便是,其實付星逸也不知道莫蘭家究竟有何血脈,這樣便能解釋,他為何從始至終都沒對北陸寒域下手,或許在他看來,北陸寒域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管事實究竟是何種情況,江秋漁都對莫蘭家的往事產生了一定的興趣,且冥冥之中,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或許事情的真相對她們來說很重要。

不管是外界傳說,還是原著背景中提到的,北陸寒域都十分神秘,外人對它知之甚少。

江秋漁堅信,越是神秘的地方,越有可能藏著巨大的驚喜。

畢竟這裏是修真界啊!

修真界不就是隨處是機遇嗎?

且按照一般的小說設定,這種神秘的地方,往往都藏著主角的金手指。

江秋漁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在腦海中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麵上的表情依舊不變,隻在城主夫人說完這番話後,輕歎了口氣,“母親,話雖如此,可我……”

江秋漁故意說話隻說一半,其實從頭到尾她什麽都沒說,城主夫人卻被她套出了不少的話。

“憶兒,你也不必太過憂心。”

“你的修為雖然不高,卻是這一輩中血脈最為純淨之人,莫蘭謹想廢了你的少主之位,也得看長老們同不同意。”

說到這裏,城主夫人也忍不住歎了口氣,當年檢測出血脈之後,她對莫蘭憶抱有莫大的期待,誰知莫蘭憶的修行天賦實在平庸,這麽多年了,也才隻有元嬰中期的修為。

江秋漁適時地握緊了拳頭,做出屈辱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惹得城主夫人心疼不已。

“憶兒,你別怕。”

“莫蘭謹想讓那賤種走他當年的老路,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城主夫人冷笑了一聲,“我可不是莫蘭慎那個廢物,被所謂的兄弟之情蒙騙,結果不僅自個兒死在了禁地,就連妻女也沒能護住。”

江秋漁聽到這裏,大概明白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莫蘭慎應該就是北陸寒域的上一任城主,也就是阿雪的父親,如今的城主莫蘭謹是莫蘭慎的兄弟,他的血脈不如莫蘭慎,所以與城主之位失之交臂。

可莫蘭謹心有不甘,表麵上與莫蘭慎兄友弟恭,實則卻早對莫蘭慎起了殺心,莫蘭慎死在禁地中一事,一定有他的手筆。

阿雪是莫蘭慎的女兒,父母慘死之後,她曆經千辛萬苦,才成功逃出北陸寒域,被玖儀救下。

江秋漁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阿雪之所以留在明望宗,並不隻是為了玖儀。

很有可能,就連她跟玖儀的相遇也並非意外,而是阿雪有意為之。

玖儀是明望宗長老之女,又拜入了掌門門下,身份尊貴無比,說她是明望宗的小公主也不為過。

阿雪偽裝成一隻普通的雪狼妖留在她身邊,雖然身份卑微了些,卻能受到玖儀的保護,有明望宗在,誰敢輕易對阿雪出手?

或許一開始,阿雪的確存著利用玖儀的心思,但她後來也確實對玖儀動了心,否則此時她便不會為了玖儀,重新踏入這個傷心之地。

阿雪偽裝成了少城主府中的侍女,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江秋漁不打算在此時與她相認,她的注意力都被莫蘭家的血脈和城主夫人口中的禁地給吸引了。

“莫蘭慎死在了禁地中?”江秋漁長歎了一聲,“母親,女兒實在擔心,萬一父親也這般對待女兒,女兒又該如何應對?”

城主夫人臉上的表情一僵,顯然江秋漁這話正好說中了她心中最隱秘的擔憂。

沒人比她更清楚莫蘭謹究竟是怎樣心狠之人,他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下手,更別說是她這個被他厭棄的夫人,以及莫蘭憶這個不受寵的女兒了。

見城主夫人不說話,江秋漁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母親,那禁地裏究竟有什麽,連莫蘭慎那樣的人,都隻能喪命於此?”

聽見這話之後,城主夫人也不知回想起了什麽,猛地打了個寒顫,“那裏麵……”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蒼白,眼裏的驚恐和害怕再也藏不住,明晃晃地暴露在了江秋漁眼前。

城主夫人心中的懼意竟然壓過了江秋漁的媚術,即便江秋漁再三誘騙,城主夫人也不肯說實話。

江秋漁隻得放棄了從她口中問出真相的打算,看來還得她親自走上一趟。

隨後她又從城主夫人口中套了話,得知五日後便是城主最為寵愛的那位側夫人的生辰宴,江秋漁的心中頓時有了打算。

她三言兩語打發了城主夫人後,徑直出了前院,往少城主的院子走去。

也不知林驚微那邊如何了。

——

房間內,靈漪雙腿一軟,整個人摔在了林驚微的腳邊。

她抬頭便能看見林驚微那冷厲的神色,心中不由得苦澀萬分,勉強壓下身體的劇痛之後,嗓音沙啞地問道:“你要殺了我嗎?”

這人發現了她藏在密室中的那些畫像,靈漪不知為何,心頭忽然湧上了一股莫大的驚慌感。

好像潛意識裏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千萬不能讓眼前之人知曉此事。

可林驚微已經知道了。

靈漪臉色頹敗,破罐子破摔地閉上了眼,“你動手吧。”

林驚微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指腹不停撫摸著腰間掛著的荷包,總算勉強將心頭湧現的殺意和戾氣盡數壓了下去。

“誰說我要殺你了?”

她答應過阿漁,不能隨意殺人。

方才對靈漪出手,也不過是因為靈漪想逃跑罷了。

她不能讓靈漪出現在外人麵前,以免破壞了阿漁的計劃。

靈漪愣了愣,她捂著自己的脖頸,沒有說話,心中卻忍不住想到,這人方才還差點勒斷她的脖子,現在卻說不想殺她,未免也太善變了。

林驚微用魔氣封住了門窗,靈漪自知自己遠不是她的對手,索性不管不顧了,直接了當地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林驚微用冰冷的目光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那些畫像是怎麽來的?”

靈漪的眼睫顫了顫,幹脆利落地承認道:“我畫的。”

林驚微嗤笑了一聲,語氣裏有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你失憶了,卻還能畫出那些畫像……”

靈漪直直地對上了她的目光,眼眶裏還殘留著淚光,神色卻分外堅定,“我不知道畫中人跟你究竟是什麽關係,但我的確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失憶了,也不記得畫上之人究竟是誰。”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忽然輕了不少,“我隻是夢見過她許多次,所以才畫了不少她的畫像。”

她沒有說的是,每回夢見那名紅衣女子,她都會產生強烈的悸動,即便是在夢中,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裏的歡喜和酸澀。

靈漪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誰,卻能猜測出,她失憶之前定是十分喜歡這名女子,所以即使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卻依舊沒能忘記這個人。

至於眼前這名魔修,靈漪隱約看出,她並非畫中的女子,而是使用了障眼法,故意將自己幻化成了紅衣女子的模樣。

靈漪雖然嘴上說著不知道,心裏卻想著,眼前的魔修興許能為自己解疑答惑。

她太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了。

林驚微一眼看穿了靈漪的心思,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靈漪,緋色的薄唇微微勾起,眼底盡是冷意,“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與我飲過合巹酒,結過生死契。”

靈漪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她呆呆地看著林驚微,“你們……”

林驚微不緊不慢地給了她最後一擊,“你說,我跟她是什麽關係?”

若是江秋漁在此,定會被眼前的林驚微驚得睜大眼。

林驚微從未在她麵前暴露過這樣的一麵。

可惜,眼下隻有一個失憶了的靈漪,將林驚微的神色變化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被林驚微那句明媒正娶的妻子砸得暈頭轉向,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方才她還想讓林驚微替她解疑答惑,此刻靈漪卻隻希望自己從未聽見過這句話。

怪不得這人這般生氣,換作是她,發現旁人惦記自己的夫人,恐怕也會氣到想殺人。

靈漪完全不記得了,其實從前的她更加大膽,簡直是在踩著林驚微的底線行事。

林驚微把玩著手中的荷包,心中的戾氣消散了大半,靈漪弱的不堪一擊,她完全沒必要同靈漪計較。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畢竟這人從前就想給阿漁做小,雖說後來她主動放棄了,可她如今失去了從前的記憶,焉知她不會又生出這樣的心思?

林驚微垂眸看著靈漪,“阿漁娶我的時候說過,此生惟願與我恩愛兩不疑,至於納妾……”

林驚微沒再說下去,靈漪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臉色青白交加,“你放心,我沒有給人做妾的興趣。”

林驚微不以為然,“最好如此。”

她話鋒一轉,“你是什麽時候失憶的?”

靈漪被她問的一愣,“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少城主府了。”

她撒謊了。

林驚微眼神淡漠地看著她,“你應該知道,你不是北陸寒域的少主。”

靈漪心髒狂跳,猛地繃緊了下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驚微沒說話,她指尖微動,靈漪驟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僵,四肢竟失去了控製,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具提線木偶,一舉一動都被林驚微操縱。

“方才我已經說過了。”林驚微淡淡道,“你是秘境靈泉的化身。”

“北陸寒域的少主,是莫蘭家的嫡女,跟你一個靈泉化形的精怪有什麽關係?”

靈漪雖然早就猜到了自己不是真正的莫蘭憶,但從林驚微口中得到證實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是靈泉化身的精怪?”

那她為何會跟莫蘭憶長得一模一樣?

真正的莫蘭憶又去了哪裏?

林驚微也想知道。

“你醒來之後,莫蘭謹來看過你嗎?”

靈漪又是一愣,她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深陷進了謎團之中,四周都是懸崖,稍有不慎便會跌得粉身碎骨。

這魔修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靈漪還沒想好該怎麽說,林驚微忽然抬眸瞥了一眼院外。

接著,靈漪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失去了控製,她僵硬地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林驚微的鼻子,咬牙切齒地怒吼道:“我憑什麽要相信你這個魔修所說的話?你說我不是北陸寒域的少主,我就不是了嗎?”

靈漪:!!!

靈漪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驚駭不已地看著林驚微。

她真的沒想這麽說啊!

不等她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房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緊接著,靈漪的耳邊響起了一道清脆悅耳的嗓音。

“驚微,我回來了。”

江秋漁將眼前的場景收入眼底,靈漪方才的那一番話,自然也被她聽了個清楚。

江秋漁眉頭微蹙,抬腳走向林驚微,語氣溫柔地安撫道:“驚微,你別生氣。”

江秋漁先是伸手替林驚微撩開頰邊的頭發,見這人的表情雖然冷淡,眼裏卻並不見怒意,這才鬆了口氣,轉而看向靈漪,心中頗為不悅。

林驚微向來驕傲,何時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靈漪,驚微雖是魔修,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不能這樣說她。”

靈漪:!!!

“我……”

她想說我沒有,卻隻能艱難地吐出一個我字,剩下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林驚微眼睫微垂,伸手握住了江秋漁的手指,嗓音低啞,“沒事的,阿漁。”

“反正她向來不喜歡我,我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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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v:當代茶藝大師

【二更在晚上十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