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靈漪聽見這話,差點兒被氣到吐血。
都到這份上了,她就算再傻也該反應過來,定是林驚微對她的身體做了手腳。
這人方才還恨不得勒斷她的脖子,此刻卻又裝得無辜又可憐,若不是靈漪的脖頸還陣陣生疼,恐怕就連她也要信了林驚微的鬼話!
靈漪無法替自己辯解,隻好努力轉頭去看江秋漁的反應,這人的麵容果然與她在夢中所見之人一般無二,靈漪目不轉睛地盯著江秋漁看了許久,恍惚中仿佛記起了什麽。
江秋漁自個兒就是茶藝大師,林驚微的這一套招數還是從她那兒學的,江秋漁又豈會看不破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然而她並未揭穿林驚微,而是順著林驚微的話說道,“沒關係,有我喜歡你就夠了。”
江秋漁反手握住林驚微的手,語氣格外認真,“我會永遠愛你的。”
林驚微心口一熱,素玉般的麵頰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她仰頭看著江秋漁,眼神裏充滿了璀璨的光芒,像小媳婦一樣,乖的不行。
江秋漁自從弄清楚自己對林驚微的感情之後,便不吝於對林驚微說情話,相比起從前那些唬人的甜言蜜語,她此刻的話語顯得格外鄭重真摯。
其實江秋漁一直都知道,林驚微雖然表現得經驗豐富,實則到底還是從前那個一被撩就臉紅的清蘅君。
這人隻是比從前更會裝罷了。
江秋漁笑著捏了捏林驚微的指尖,她的手掌幹燥而灼熱,讓掌心裏微涼的手指也跟著染上了熱意。
林驚微抿了抿唇,沒說話。
一旁的靈漪卻驟然感覺身子一鬆,好似那根無形的操縱著她的線忽然斷掉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替自己辯解一二,江秋漁卻趕在她前麵開了口。
“我夫人並無壞心,隻是愛吃醋罷了,靈漪姑娘,我代她向你說聲抱歉。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靈漪姑娘見諒。”
江秋漁做了請的姿勢,“靈漪姑娘先坐下休息片刻吧。”
靈漪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江秋漁這一番話,表麵上是在替林驚微賠不是,實則卻處處表現出了對林驚微的維護,那句夫人,著實給了靈漪不小的打擊。
原來這人什麽都知道。
她知道並不是自己欺負了林驚微,而是林驚微有意為難她,她也知道在她沒來之前,林驚微還對自己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一句輕飄飄的愛吃醋,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帶過了。
靈漪沉默地盯著自己眼前的茶杯看了半晌,她又能說什麽呢?
的確是她無禮在先,私藏人家夫人的畫像,還被人給發現了,林驚微便是真揍她一頓,她也沒理喊冤。
有靈力護體,脖頸上的傷已經不怎麽疼了,靈漪真正難受的是心髒,盡管她早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等她坐下之後,江秋漁才看向林驚微,“方才你們聊到哪兒了?”
林驚微惜字如金,幾句話便將方才之事說明白了,當然,她略去了自己是如何打擊靈漪的細節。
等她說完之後,江秋漁也將自己所知曉的消息都告訴了二人。
其中反應最大的,還是靈漪。
怪不得林驚微方才問她,這幾日有沒有見過莫蘭謹,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莫蘭謹想廢了莫蘭憶的少城主之位,她又在這關頭忽然頂替了少城主的身份……
靈漪眉頭緊皺,“難不成,他想將莫蘭憶失蹤一事推到我頭上?”
江秋漁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還行,比以前聰明了不少。
雖然江秋漁暫時還沒弄明白,莫蘭謹為何獨獨選中了靈漪,但她大概猜到了莫蘭謹的計劃。
他用靈漪替換了真正的莫蘭憶,必定是想當眾揭穿靈漪的身份,到時,他大可以說是靈漪殺了莫蘭憶,從而便能順理成章地廢掉莫蘭憶這個少主,改立他心愛的兒子為少城主。
這樣一來,即便是城主夫人和長老們,也沒什麽話可說。
靈漪啞然,“那真正的莫蘭憶……”
真的會有人能狠下心來,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江秋漁跟林驚微都沒接話,靈漪也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她轉頭看向江秋漁,“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江秋漁掩唇清了清嗓子,“其實……咳,我給你選了個表妹。”
靈漪:??
林驚微頓時眯了眯眼,臉上的紅暈緩緩褪去,被江秋漁握在手心裏的手也抽了回去。
她摸了摸腰間的荷包,語氣淡了不少,“阿漁,表妹好看嗎?”
江秋漁麵不改色,“我都沒看她,怎麽知道好不好看?”
林驚微也不知信沒信,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古怪。
靈漪回過神來,“你把霍纖雲留下了?”
林驚微能化作江秋漁的模樣來見她,江秋漁自然也能化作莫蘭憶的模樣,選中霍纖雲。
江秋漁回想起霍纖雲叫的那兩聲姐姐,心知此事萬不能讓林驚微知曉。
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城主夫人極力推薦,我也不好拒絕。”
不等林驚微答話,江秋漁又道:“所以隻能先委屈你了,驚微。”
林驚微一個用力,將荷包捏扁了,“委屈?”
靈漪也滿臉不解。
片刻之後,靈漪看著林驚微頂著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坐在她對麵時,總算明白了江秋漁的那句委屈究竟是何意。
她竟然讓林驚微扮作後院的侍妾!
江秋漁低聲咳了咳,“這也沒辦法嘛,我要假扮少城主,你想留在我身邊,最合理的身份就是後院的某位美人。”
林驚微不答話,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仿佛已經看穿了江秋漁的惡趣味。
江秋漁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對靈漪道:“這幾日你先安撫好你的表妹,五日後的生辰宴,你便不要去了。”
靈漪不願意相信林驚微的話,卻莫名覺得江秋漁不會害她,“好。”
她乖乖地點了點頭,卻見江秋漁不說話了,隻默默看著她。
靈漪:?
江秋漁暗示她,“要不你先去找表妹敘敘舊吧?”
靈漪懂了,原來是嫌她太多餘。
她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你們自便。”
反正她也管不了這兩人。
靈漪走後,江秋漁才長舒了一口氣,見林驚微依舊板著張臉,江秋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真吃醋了?”
林驚微:“我不該吃醋嗎?”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又給她弄了個表妹出來。
江秋漁嘖了聲,起身一把跨坐在了林驚微的腿上,手臂摟著她的脖頸,“你什麽時候學會這些的?”
真是越來越茶了。
林驚微下意識地攬住了她的腰肢,回過神來之後,又忍不住輕拍了下她的後腰,低聲道:“我沒傷害她。”
她以為江秋漁問的是她方才欺負靈漪一事。
江秋漁沒吭聲,林驚微忽然有些慌了,她仰頭去看江秋漁的反應,雙眼卻被一隻手給捂住了,林驚微眼前一黑,她無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將江秋漁緊抱在懷裏。
江秋漁有點兒生氣。
“你先別看我。”
林驚微被她這樣一說,嘴唇都快擰成一條直線了,看著莫名有些可憐。
江秋漁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沒心軟,林驚微的唇瓣上很快便多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即便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林驚微卻依舊一聲不吭。
她知道她把阿漁惹生氣了,可一想到江秋漁竟然為了靈漪跟她生氣,林驚微心中的惡念便止不住地翻湧。
沒等她想好該如何折磨靈漪,唇瓣上又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江秋漁替她吮去唇瓣上的血珠,嗓音莫名啞了幾分,“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相信。”
“我是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