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走。”有的弟子一聲慘叫,抱住靈海柱就死不撒手,臉上滿是滑稽的淚痕。
他的師父氣的半死,又不好當著別人的麵動手,隻得耐下性子問他:“怎麽不走啊,靈海大比已經結束了。”
那弟子吸鼻子,一隻腿被他師父拉扯著整個人就是扯不下來:“越海派飯太難吃了,我想來玄清門當交換生——”
薛寒淩豎著耳朵聽見這樣的對話,猝不及防笑出了聲,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酒,情緒倒是放鬆了不少。
林深享受一樣輕嗅混雜酒氣的微甜,眉宇裏的渴望和占有無比深刻:“師尊,師尊……”
“嗯,為師在。”薛寒淩小聲應他,還幫忙理那大腦袋蹭亂的玄發。
林深隻覺得一顆心滿滿的,計謀得逞一樣笑的肆意:“師尊,弟子好餓啊——”
一旁的花漾突然支棱起頭,迷迷糊糊說了句我也好餓。
蒲葦趕緊用糖糕堵住她師尊的嘴,訕笑把人送走了。
不一會兒,偌大的靈海殿內走的幹幹淨淨,即使知道之前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可太多的人都處在茫然之中,如此也不是一個商討的好時機。
一地的殘羹冷炙,大家的用餐禮儀本還不錯,奈何出了個亂子,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這要是被城師兄看見可就慘了……”小鳳凰嘀嘀咕咕,亂成這樣一會兒小弟子們進來也不知得收拾多久。
林深默默支手,指尖冰藍色的靈力溢散化為漫天光點,光點落下猶如小小精靈,哼哧哼哧開始打掃偌大的靈海殿。
薛寒淩愣住,沒想到靈力還可以這樣用。
這得多厲害的操控啊——
“師尊,”林深突然抬起頭看他,漆黑的眼瞳似乎蘊含千言萬語,“隻要你想要弟子去做的,弟子都會為你做到,因為弟子,無論何時,都喜歡你。”
就算為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那胸腔中熊熊燃燒永不熄滅的,就是我的心意。
薛寒淩踮jiojio輕輕拍林深的額頭:“我知道,為師也喜歡你。”不然怎麽會收你做弟子。
林深隻能無奈地笑,他知道,薛寒淩的喜歡同他的喜歡,不是同一個意思。
小鳳凰啊,你怎麽能如此不開竅呢?話啊,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
待細碎光點擺好散落一地的餐具座椅,兩人這才慢悠悠乘坐靈舟回到了寒峰。
寒峰之上依舊小雪飛揚,隻有梧桐樹下的小木屋隱隱透露出微的橘色光芒。
如夢似幻,有幾分難得的溫馨。
林深服侍好小師尊洗漱完,得到小師尊遞過來的一個裝滿美食的小儲物袋後,滿意退出了那軟乎乎甜蜜蜜的小房間。
薛寒淩默默看著那高大俊朗的身形消失在門口,嘴裏那句‘不然你留下吧’就是說不出口。
總感覺有些奇怪,可到底是哪裏奇怪,他也不懂。
吸拉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回到房間,橘色的燈火閃爍,薛寒淩褪下那一身裹體的衣裳。
——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不自在,被衣物摩擦的那處又疼又癢,而今褪下那層衣衫,原來已經如此紅腫。
輕輕撫摸,蝕骨的酥麻讓小鳳凰情不自禁嚶嚀出聲,聲音甜膩軟糯,莫名羞得小鳳凰蹭一下鑽進了被子。
這,這是什麽?小鳳凰在被子裏捂住臉,臉上一片滾燙。
腦海裏全是林深啃噬胸口的畫麵,最後意識翩飛,胸口的那處,甚至還在隱隱發燙。
意猶未盡。
林深回到自己幹淨整潔的臨時住處,悄悄在心中的計劃書上畫勾。
眼角眉梢滿是得意,因為他的小師尊,已經溫水煮青蛙被他煮到無論怎麽觸碰,都毫無反抗之心了。
舌尖抵住上顎,他的腦海裏全是今天在師尊懷裏肆意的畫麵,溫軟的身體,漂亮瑩潤的肌膚,還有那嫵媚甜蜜的喘息——
習慣孤的溫柔吧,親手將一切交付於孤,最後,就怎樣也離不開孤了。
而孤,會永遠寵愛你。
魅魔在暗處撇嘴,真是惡劣的男人。
別以為她沒看到,這人麵對他師尊時,眼中深沉漆黑的占有欲——分明是一隻狡猾陰險的獨狼,卻偏偏要在那人麵前做一隻聽話的大犬。
恐怕他師尊怎麽也想不到林深是這樣一個人。
“在想什麽уиуаи斐卜?”林深抬眸,嘴角笑意不在。
魅魔瘋狂搖頭,恐懼猶如藤蔓在心中攀爬,她不禁縮小自己的身體,以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深食指輕敲桌麵,其實孤也不是那麽可怕。
……
淩霄今晚沒有去參加宴會,他待在自己分配到的房間裏,低頭仔細思索著。
——本來隻是想隨便玩一玩,倒是發現了什麽奇異的不同呢。
室內一片昏暗,寂靜無聲,倒是與不遠處的燈火通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涇渭分明,一片孤寂。
他天生就是這樣的孤獨。挺腰倚靠在椅背之上,淩霄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從頭至尾都沒有認真看過他一眼的白衣人。
薛寒淩啊……這個他在詭夢中窺見的人,雖然隻是未來的一個分支,卻也還是讓人十分在意了。
他與未來,究竟有什麽交集呢?而那隻跟在他身邊恍若牛皮糖一樣的男人…又會在其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就在淩霄暗自思考之時,詭異的黑氣從他腳下緩緩回流,不詳的意味在它那團裏翻滾洶湧,猶如陰溝裏湧出的黑水。
“什麽東西?”對這類玩意兒格外敏感的淩霄捏訣想去抓,猝不及防卻被那團黑氣侵入了身體。
就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許多……有關未來,有關過去,有關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相,它們娓娓道來,試圖迷惑眼前這個送上門來的‘羔羊’。
可淩霄哪裏是靈海大比上那些手舞足蹈的‘羔羊’,他活了快上千年,自然隻是看電影似的過了一遍,片刻後還做出了你是傻比嗎這樣的評價。
黑氣更黑了,它沒想到隨便選的一個人都這樣能把它氣的半死,剛想衝出他的身體跑路走人,就被淩霄給捏住了小尾巴。
“知道我是誰嗎?”淩霄勾唇,作為赤霄教老祖,他最擅長的就是同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打交道,“別說你就是一團鬼氣,就算那四方鬼王站在我麵前,都得叫我一聲爺爺。”
不過,那得是在他身體裏的封印解除過後……也不知道沉睡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體內的封印誰也解不了,而且一碰,靈海就痛徹心扉。
隻有在靠近那個人的時候,才會鬆一點。
鬼氣聞言氣的更厲害了,它還得回去打小報告呢,把它限製住算什麽理——它繼續在淩霄體內橫衝直撞,可惜淩霄完全不當回事兒,卷吧卷吧被子睡了。
睡之前都還在想今後要怎麽去招惹薛寒淩呢。
第二天,該留下當交換生的留下,其他門派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隻是走之前,他們都向玄清門表達了對未來的擔憂。
玄音子宿醉未醒,頂著倆黑眼圈咄咄逼人:“私以為,修真界還是繼續鑽研飛升之法為好,畢竟,人在做它在看。”
言下之意,‘它’對修真界盯得那麽緊,什麽事兒都要管上一管,你還真怕那家夥能攪和出什麽水花不成?
表達擔憂的長老噎住,隨即氣急敗壞跺腳閃人,臉黑得跟煤炭似的。
玄清門,神經病啊!
“你不會真以為沒事兒吧?”花漾向來和玄音子腦回路不在一條路上,這番倒是不甚理解。
這可是憂關修真界的大事,難道不應該引起重視?
而且,‘它’也並不會管那麽多,與其說是在管,不如說‘它’隻是選擇性的在管。
玄音子搖頭:“想查的自然會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穩定局麵——這是玄清門應該承擔的責任。”
花漾嘖嘖有聲,怪不得這家夥能做掌門,比他們這些鹹魚考慮得就是全麵。
隔壁城北南眼睛過一個掃視一個過一個掃視一個,探測儀一樣。
花漾歪頭:“?”這位又是在幹嘛?
突然,城北南竄到一位步履匆匆的刀客麵前,攤開了手。
“損壞桌椅費二十塊上品靈石,城峰弟子精神損失費五十塊上品靈石,承蒙惠顧,現石還是靈票?”
一副要錢不要命的嘴臉。
“忒!搶錢啊!你那弟子什麽弟子啊這麽貴!金鑲玉的嗎?!”
城北南眼一斜,伏誅默默從刀客身後站了出來,而那刀客,則被暗器暗算迷暈了頭。
城北南挑眉:“小樣兒,還對付不了你個欠錢不還的家夥?”
原來這位刀客就是那天一巴掌拍碎梨花木桌的家夥,隨後還坐斷了兩根梨花木靠椅,也不知是屁股長刺還是怎麽的。
玄清門本就不富裕,這來一下更是雪上加霜,於是城北南提前就囑咐好自己的後勤團隊,讓他們給盯著點兒,不要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偏偏這位刀客拒不給錢,還言語上辱罵了前去討債的弟子築積,信誓旦旦還說什麽來這裏是玄清門的榮幸。
這下城北南可忍不了了,拍案而起就去找整個玄清門看起來最沉默寡言,實際上最好說話的誅峰伏誅。
這下,這些欠錢不還的家夥可不就得在暗器下被迫‘伏誅’了嘛。
嘻嘻,玄清門即將入賬一大筆錢錢,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