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醉酒還會有後遺症,修士不會。
湛南舟醒來的時候是在床榻上,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十分陌生的房間裏。
他不是和師尊一起在外曆練嗎?怎麽,現在好像是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睡覺?
“舟舟醒啦?”唐翊軒探身進房,見他坐起身,笑著湊過來,“感覺怎麽樣?酒的滋味如何呀?”
“我,我喝酒了?”湛南舟茫然反問。
咦?唐翊軒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徒弟這是忘掉了?
不如……
“舟舟當真不記得了?”唐翊軒一眼看過去,讓湛南舟心裏“咯噔”一聲。
他,他昨天難不成,和師尊一起做了什麽事情?
不知怎麽的,湛南舟的腦海中便聯想出了一片馬賽克,他的臉登時便紅透了。
他和師尊,不會,不會……
“舟舟喝醉了原來這般大膽,纏著為師一晚上都不鬆手,若非為師有靈氣傍身,怕是今天就腰酸背疼起不來了。”唐翊軒的手在徒弟胸口來回點點點,他挺無聊,還在上麵畫了個圈。
湛南舟十分震驚,坐在**直接傻掉了。
他,他他他,他把師尊,他喝醉之後把師尊……怎,怎麽會?最主要的是,他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正兀自懊惱著,湛南舟就見自家師尊將他的領口一把扯開。
“師尊?!”雖然他們可能已經坦誠相見過了,可是湛南舟還是滿心害羞,主要是……他對他們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印象啊!
這種事情沒有留下印象,師尊可能還是吃虧的那一個,這讓湛南舟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就好像……就好像他負了師尊一樣。
唐翊軒眼瞅著徒弟本來還挺精神,突然腦袋就一點點耷拉下去,整個人蔫噠噠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根本不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話有歧義,因此讓徒弟產生了誤會的唐翊軒倏然湊近,眉頭微蹙查看徒弟的情況。
“怎麽了,舟舟,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不應該呀,為師都替你檢查過了,也幫你將體內的酒意吸收不少,應該沒有問題了。”唐翊軒不解,隻是一點點百花酒,徒弟一口醉也就罷了,怎麽都幫他化解了酒意之後,還會是這般?
那酒是湛南舟自己釀的,其中蘊含了豐富的靈氣,喝過之後按理應該對身體有好處才是。昨晚湛南舟醉倒之後,他幫徒弟消化了體內的酒意之後,發現徒弟已經進階到了金丹後期。
這也就說明,的確是沒有問題的。
湛南舟支吾半晌說不出話,看著師尊的眼神帶了點淡淡的崩潰,他……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和師尊發生了道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怎麽辦,他這樣好像很不負責的樣子。
突破的修為,還有身體上的舒適,都意味著師尊不僅被他輕薄占便宜了,還將醉了酒把一切都忘掉的他收拾幹爽。
“師尊,弟子……弟子知錯。”湛南舟吞吞吐吐的道歉,“昨晚,弟子不是故意的,隻是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弟子,會對師尊負責的。”
唐翊軒:“……?”
湛南舟的話語說的顛三倒四,語句也不通順,還頗為莫名其妙。唐翊軒蹙眉聽了半晌,恍然明白了什麽,自家徒弟似乎是誤會了什麽。不過……繼續誤會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徒弟似乎把這個位置,弄混了呀。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舟舟,你誤會啦。”唐翊軒笑著給徒弟來了一記暴擊,將他整個人震愣住,“昨晚你一直纏著為師,都不記得了?”
湛南舟:“……啊?”
師尊這一說法讓湛南舟傻眼了,他,他被師尊……?那為什麽,為什麽他會什麽感覺都沒有?
他也偷偷看過那些凡塵界的話本子,其間也不是沒有斷袖分桃一類,隻是……湛南舟一隻手下意識就要往自己身上摸,他和師尊昨夜,難道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傻徒弟,你滿腦子都裝的什麽?”唐翊軒抬手便敲在徒弟的頭上,“跟為師一起默念清心咒,修士修心,你心都亂了。”
湛南舟頗為委屈,是他想歪了嗎?明明是師尊話語中的誤導性太強了!而且,他和師尊都一起這麽久了,師尊都沒有和他一起……是不是說明他對師尊沒有吸引力啊?
這一點讓湛南舟的內心十分挫敗,可是他又對此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去勾師尊?
……做,做不到!
“不過徒弟喝醉了還挺可愛,撲進為師懷裏要抱抱。”唐翊軒笑得頗為調侃,“為師還是頭一回知道,舟舟原來這麽想跟為師……”
“師尊!師尊,別,別說了,弟子……”湛南舟著急得撲上去用手捂住師尊的嘴,感受到掌心的柔軟,神情還恍惚了一下,隨即堅定地捂著,絕不為師尊的美色所**。
雖然周圍也沒有外人,師尊說出來也不會被什麽人聽了去,可湛南舟就是覺得十分丟臉。他都這麽大了,還纏著師尊要抱抱什麽的,光是想一想,就讓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關鍵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還不記得了!
昨晚,昨晚他究竟對師尊做了什麽啊?!
“徒弟害羞什麽,為師被你占了便宜可還沒說什麽呢。”唐翊軒得寸進尺,湊過去一隻手在徒弟光滑細膩的皮膚上輕輕劃過,帶起指下皮膚的一陣戰栗,“昨晚舟舟對為師做的,可要更過分一點。”
湛南舟:“……”
他崩潰了,所以昨晚,他到底對師尊做了什麽呀?
“師尊,你就別戲弄弟子了。”湛南舟聲如蚊蠅,拉住師尊的衣角輕聲懇求,他以往還總覺得師尊逗雀雀的時候十分有趣,現在換到自己的身上,他隻希望這樣的逗弄趕緊停下。
唐翊軒見徒弟是真的著急了,輕輕歎了口氣,拍拍湛南舟的腦袋:“真拿你沒辦法,昨晚我們什麽也沒幹,安心啦。隻是你喝醉了,輕薄為師的事情,也確實是真的。”
一口氣還沒徹底鬆下的湛南舟,再一次提起氣,所以,所以他果然對師尊……
“怕什麽,你是為師的道侶,輕薄又如何?若是你現在想,為師隨你輕薄。”唐翊軒一點都不在意這點小事,反而覺得徒弟實在是太可愛了。
就像昨晚一樣。
曾經的師尊離他那麽遙遠,在他心中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如今師尊離他那麽近,近的隻要他伸出雙手,就能將其一整個擁入懷中。
隻是,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湛南舟內心掙紮半晌,最後冒出一個小苗頭的手就這麽默默地縮了回去。他發現自己就是怎麽也做不到,所以每次隻能任由師尊肆意地撩自己,卻無力反擊。
唐翊軒等了半天,發現徒弟並沒有什麽反應,甚至還把自己縮了起來。
唐翊軒:“?”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麽喝醉了的徒弟那麽大膽,平日裏徒弟就這麽冷淡?難道沒有魅力的是他?
“師尊,我們現在在哪?”湛南舟倉促地轉移了話題。
“你不記得了?在我煉製的洞府裏,很不錯吧。”唐翊軒明白徒弟是要轉移話題,還是不為難徒弟了,他便順著說了下去,“你被那一口酒灌醉後,為師就將洞府放出來了,不然總不能讓徒弟你睡在草地上嘛。”
還在懊惱自己為什麽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的湛南舟頗為鬱悶,要下床的時候,發現自己就穿了一身裏衣。頗為羞赧地從儲物戒裏拿出一身新的衣服捏訣換上,湛南舟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隻是……那總是被束在腦後的長發披散而下,給他平添了幾分柔軟。
這時候唐翊軒手裏拿著湛南舟的發冠,在手裏晃了晃,笑道:“徒弟,趁你睡著的時候為師給你煉製了一下發冠,過來過來,為師親自給你束發。”
這對湛南舟來說可是第一回,可他沒有拒絕。師尊親自給他束發……這對他來說,是曾經藏在心底的奢望,如今和師尊結為道侶後,他一直也沒有提出這一點,隻想著能和師尊維持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沒想到,師尊倒是會主動提出。
房間裏的確是有一麵梳妝鏡的,湛南舟看到的時候還有點茫然,顯然不理解師尊的洞府裏麵為什麽會有這種凡塵界的東西。
不過唐翊軒顯然發現了徒弟的疑惑,他拍拍徒弟的腦袋,輕輕地用梳子給徒弟梳理頭發,“這是為師先前在凡塵界遊曆的時候發現的,覺得樣式還不錯,便照搬了一個過來。”
現在看來,正好得用。
湛南舟的一頭長發十分順滑,唐翊軒梳著梳著壞心一起,給徒弟頭發中編了兩縷麻花辮。正對著鏡子的湛南舟自然發現了,他想扭頭,頭發卻又在師尊的手中,隻得著急:“師尊!”
“舟舟這樣束起來,也挺好看的。”唐翊軒笑著對著鏡子比了一下,“顯得舟舟很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