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活力……嗎?

湛南舟這才仔細去看鏡中的自己,唐翊軒給他編的那兩根麻花辮與其他的發絲一同被收攏進掌心。原來的他少年老成,這樣多了兩縷小辮子以後,似乎帶上了點少年的靈氣。

“怎麽樣,為師給你紮起來。”唐翊軒笑著用發冠將其束起,紮了個漂亮的高馬尾。

湛南舟整個人的風貌立刻就不一樣了,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比起以往來看,整個人精神了不說,也帶上了曾經所沒有的朝氣。

唐翊軒的手巧不僅僅表現在煉製方麵,在折騰徒弟頭發上也有不錯的表現。

“謝謝師尊。”湛南舟心情不錯,甚至有點想要將自己的頭發就此保存下來,再也不解開。

相處久了,對自己徒弟也多了幾分了解的唐翊軒似乎是洞悉了徒弟的想法,在徒弟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將湛南舟打得“啊”了一聲。

唐翊軒挑眉:“傻徒弟,往後師尊再給你紮便是了,你做什麽這副表情。”

“師尊若是以後不給弟子束發了呢?”湛南舟大著膽子問。

“舟舟怎麽會這麽問?”

湛南舟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低聲:“弟子就是覺得不真實,像做夢一樣,從前高不可攀的師尊忽然離弟子這麽近,從前的奢望現在都變成了現實。弟子怕,終有一日,師尊會離弟子而去。”

“沒出息。”唐翊軒這次敲徒弟腦袋敲的有點狠了,“咚”的一聲,“你整天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為師真想撬開好好看看。怎麽你就能想這麽多沒用的,舟舟有功夫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麽勾為師。”

湛南舟那張臉又紅了,他發現,自己在師尊麵前果然毫無招架之力。師尊怎麽在別人跟前那麽軟,在自己麵前就讓他手足無措的?湛南舟還挺鬱悶,果然還是自己修為太低了,如果自己像師叔們一樣修為高絕,應該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持續性對自家師尊的修為產生誤解的湛南舟並不知道,即使他以後修為高到其他人隻能仰望的地步,他依然會被師尊戲弄到臉紅不已。軟得像一團棉花一樣的,隻有他。

雖然試煉因此中斷,但是湛南舟也因此突破成為了金丹後期的修士,體內的靈氣儲存愈發雄厚,在今後的對戰之中,他能堅持的時間也會更長。

能夠進步一點點,對於現在的湛南舟來講都是很好的了。

“師尊,我們還繼續在這裏試煉嗎?”湛南舟問。

他其實覺得就這麽停下有點可惜,同時他想到自己醉酒後斷片了的記憶,臉色一紅的同時,也在心中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喝酒了。

在這裏繼續試煉……唐翊軒想了想,也答應了,“可以,我們往裏麵再走一點,之前是為了適應你的修為,我們主要在外圍活動獵殺,你若是想要繼續在這裏曆練,我們就朝裏走。”

“其實我將洞府落在了之前你喝醉的地方,我們現在出去收了洞府,就可以繼續你的試煉了。”唐翊軒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在這樣危險的地方停留是什麽很輕鬆的事情一樣。

湛南舟:“……”所以,他們其實還停留在那片危險的地方?

也就是外圍,若是再深入其中,湛南舟都不敢想象,他和師尊怕是就要在這裏被那些靈獸吞噬殆盡了。

“穀繁說不久後這附近會有個秘境出世,到時候為師會帶你一起去。在這期間你現在這裏曆練,我們劍修要想變強,戰鬥是最快的一種途徑。”唐翊軒還是今天早晨才從穀繁那裏得到的消息,其實之前穀繁就得到了消息,本想告訴唐翊軒來著,結果被他一通氣,氣忘了。現下想起來,他又根本不想見到唐翊軒的人,便直接傳音過來告知。

當時湛南舟麵頰泛著紅暈,趴在唐翊軒身上抱抱貼貼蹭蹭,整個人又軟又糯,對他上下其手,嘴裏還一直叫著“師尊”。

太可人疼了。

唐翊軒一邊抓住徒弟亂動的手腳,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穀繁那邊的音訊,得知了秘境的大致開啟時間,隨便敷衍了兩句將消息傳回去就了事了。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掙紮亂動的徒弟身上,唇邊揚起一抹惑人的笑。

“沒想到舟舟還有這一麵,為師心中甚為歡喜。”

隻可惜湛南舟對此是一無所知,他滿腦子都是糊成一團的馬賽克,隻知道自己懷裏抱著的是師尊。

在酒意的作用下,湛南舟隻想湊近,湊近,再湊近。師尊離他那麽近,而且他暈暈乎乎的,就以為自己在夢裏,不然怎麽腳下這麽軟,跟踩了棉花似的?

唐翊軒眉頭微不可查地一動,已經開始尋思著下次要如何哄騙徒弟喝酒了。

“好,弟子一定盡力在這段時間內提升自己!”湛南舟也知道秘境中好東西不少,他以往沒有機會,如今跟著師尊前去,他定然不能當拖後腿的那一個。

於是,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湛南舟每天都至少與一頭修為比自己高一階以上的靈獸對戰,唐翊軒為他挑選靈獸的方式十分巧妙,既確保了徒弟能夠打的贏,又能夠從這場戰鬥有所收獲。三個月下來,青龍劍的劍身油光鋥亮,當唐翊軒又一次將其拿出來後,一直以來溫順的青龍劍終於發出了抗議,委屈巴巴地躲在才結束戰鬥的湛南舟身後不出來了。

湛南舟哭笑不得,他將自己的玄冰劍丟過去安慰青龍劍,這才帶著掛批了的靈獸來到唐翊軒跟前,無奈:“師尊以後用樹枝吧,這裏的樹木不少,總是用青龍烤肉,青龍也會抗議的。”

不遠處的青龍聽到後,應和地閃了閃劍身,表示讚同,以及對湛南舟的感謝。

唐翊軒若有所思地看過來,“青龍以前都不這樣的,是不是舟舟你家玄冰,把青龍帶壞了?”

和青龍待在一起的玄冰立刻不幹了,“嗖”的一下飛過來,青龍想攔都沒攔住,隻能著急地跟過來。

玄冰寒冷鋒銳的劍刃倏然逼近,唐翊軒笑眯眯地伸出兩指,輕巧地夾住了玄冰的劍身:“照理說,我是將你鑄造出來的人,你怎麽對我敵意這麽大?是不是孩子到叛逆期了呀?”

湛南舟本還著急得很,見自家師尊什麽事情都沒有,還能繼續調戲自己的本命劍,一把抱住要湊上去的青龍,讓它別跟著添亂。

若是師尊一會兒興致上來了,就這兩把單純的劍,根本不夠自家師尊玩的。

玄冰左右掙紮,劍身一閃一閃的想要掙脫唐翊軒的手,奈何一人一劍段位相差太大,它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鏘,鏘鏘——”玄冰的劍身忽然就軟了,它在唐翊軒手抓的那地方彎出一段弧度,委屈的整把劍都蔫了。青龍著急得想要過來,湛南舟實在看不過去了,這才抱著青龍過去了。

“師尊,別跟它們鬧了。”湛南舟能夠感知到本命劍的情緒,委屈,是真的委屈。

好好一把神兵,被人這樣對待,能不委屈嗎?

唐翊軒屈指輕輕彈了一下玄冰的劍身,手輕輕一鬆。

玄冰“嗖”的一下躥回自家主人身邊,自動回了鞘裏,貼在青龍身上就是一頓蹭。青龍見到玄冰過來,從湛南舟懷裏掙出來,主動湊上去讓玄冰蹭,兩把劍你儂我儂的,看得唐翊軒直皺眉頭。

“舟舟,過來。”兩把劍都做出了表率,沒道理他們這兩個主人毫無表示。

不明所以的湛南舟一過來,就被自家師尊抱進懷裏。

唐翊軒瞥了眼那邊兀自貼貼的兩把劍:“本尊能將舟舟抱在懷裏,你們兩個,行嗎?”

青龍、玄冰:“……”雖然我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師尊如此孩子氣的話語,令被擁住的湛南舟十分無奈。明明有時候覺得師尊十分可靠,但他大部分時候又覺得,師尊就跟個小孩子一樣,跟兩把劍都要計較。

“師尊,青龍和玄冰可以化形嗎?”湛南舟心中一直有這種想法,既然是神兵,又有劍靈,那應該是可以化形的才對……

唐翊軒瞥一眼那邊的兩把劍,兩把劍依偎在一起,一同往後飄了一段距離才停下。

輕哼一聲,唐翊軒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懷裏的徒弟身上,“玄冰等你好好溫養,修為再高些應當就能化形了。至於青龍……”

那邊的青龍劍身青光大盛,籠罩在玄冰的劍身上,兩相交織,看著十分纏綿。

“至於青龍,他一直都可以化形。”

湛南舟一聽,十分好奇地看過去,“弟子還未曾見過青龍劍化形的模樣。”

他對劍靈化形還挺感興趣,就很想知道,會不會化成小孩子的模樣,再一點點長大?

“青龍。”唐翊軒一眼看過去。

既然徒弟想看,那就給他看看,若是以後玄冰化形了,也讓他有個準備。

青龍劍籠罩在一片青光中,逐漸化作一道人形。

湛南舟看身形還有點失望,不是小孩子啊……

一片青光中走出一個人,懷裏抱著無比乖巧的玄冰,向唐翊軒頷首。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