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聽見預言之子這個詞,自來也頓時感覺有些不太舒服。找了十幾年了,也沒找到預言之子的蹤跡。

再加上前段時間,鳴人在他麵前說的那番話,著實也讓自來也內心的長久堅持的信念產生了些許動搖。

鳴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這個世界是人的世界。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導致戰爭的根源是力量的失衡。

忍者的力量過於強大,人突然獲取了這份力量,就像是小孩握住了刀。預言之子除非十全十美,否則也隻是個力量強大的孩子罷了。

可人又怎麽可能像神明一樣完美呢,說到底,預言之子會拯救世界還是毀滅世界很難說,隻能寄托於虛無縹緲的預言。

“我要回妙木山一趟嗎?”自來也問道。

雖說心裏隱隱有些別的想法,但事情一碼歸一碼。這麽多年的沉沒成本下注,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念頭就放棄尋找預言之子。

為了這個使命,他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不管能不能找到預言之子,他都要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要!”蛤蟆寅鄭重說道。

……

翌日。

“鳴人,你這麽幹也太……不當人了吧?”丁次皺著胖臉,一臉畏畏縮縮,像是想批判兩句又怕把自己搭進去。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很人渣一樣。”鳴人毫無自知之明,翻了個白眼,“我隻是讓鹿丸幫我個小忙而已,又不是進火坑。”

“那和進火坑有什麽區別嗎?”丁次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被鳴人聽見了。

“隻是側麵打聽一下消息而已,這算什麽進火坑?”他沒好氣的說道,“鹿丸很聰明的,他肯定有辦法。”

聞言,丁次也不由表示讚同,鹿丸確實很有辦法。從小他就比別人聰明,同一件事別人做不成他卻能輕而易舉的完成。

丁次問過他為什麽,鹿丸隻是說他想的比較多。想到了方方麵麵,任何一種可能,做了預備方案自然不會失手。

“你打算怎麽辦?”丁次問道。

這兩天鳴人聽過頻率最高的話就是,你打算怎麽辦?似乎事情已經陷入絕境,都等著他做出選擇拿辦法似的。

“打聽清楚,挨個哄回來唄。”鳴人輕飄飄的說道。

“你牛!”丁次算是服氣了。

正午,烈日高懸,兩人坐在小賣部外麵的石梯上。頭頂是鬱鬱蔥蔥的大青樹,小賣部外是一條漫長的青石樓梯。

日光悠長,刺不破濃密的樹冠。

兩人就在大片大片的樹蔭裏坐著,腳下放著幾打啤酒和零碎的小吃。鳴人和丁次都是閑人,不用上班。

丁次偶爾在族裏幫襯幫襯,主要事務有他爹處理。他隻需要吃的白白胖胖即可,偶爾出門訓練。

鳴人總體來說不算太閑,但時間就像是女人的深淵,擠一擠就有了。這幾天他確實無所事事,於是幹脆和丁次混在一起。

“我說鳴人……我必須勸你幾句,井野對你是真上心,你可別辜負她。”丁次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嘴怎麽這麽碎呢?”鳴人拍了他一下,也不惱。

“鳴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你有老婆吧?丁次。”

“有啊。”丁次有些懵,不知道鳴人怎麽突然提這個,“怎麽了?”

“有時間多生孩子,和你聊天真幾把累。”

丁次:“……”

這狗東西真是喜歡過河拆橋,明明是他把自己喊出來喝酒的,現在又賴在自己身上。丁次灌了幾口酒,餘光看了一眼鳴人。

“你打算哄誰?”

“兩個。”

“兩個?”

“你是複讀機嗎?”鳴人起身,拎著一罐酒,“不說了,我還有事要辦,你抓緊時間耕耘生孩子。”

“你自己怎麽不生呢!”丁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嘀嘀咕咕的說道。

鳴人其實聽見了,但他並未回頭,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心中暗道,不生?太小看自己了,不僅要生,還得生兩個!

怎麽說人是不會變的,要是三言兩語就被感動了,那鳴人早就唯三代目老頭馬首是瞻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改變過想法。因為他覺得,反正他風評也不是很好,但主意一定要正,不能左右搖擺。

畢竟這是他的事情,如果聽了旁人的話,他開始左右搖擺,那以前對雛田、井野做出那些事情算什麽呢?

他堅持自己的主意,最多落個埋怨,頂多兩邊的老丈人看他都不順眼。撐破天就是潑冷水或是冷眼相待,對於他而言不痛不癢的。

雛田和井野會怎麽想他,失望嗎?恐怕會,但想想辦法還是能哄回來。最多他挨罵,但是一切都值得啊。

鳴人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無論雛田和井野是傷心也好還是憤怒,都是衝著他來的。至少不會自我內耗,不會左右為難。

換句話,他站出去當了集火的靶子,最多扛一陣子就好了。等風頭過去了,她們也就慢慢接受了。

大不了分開接觸,不一起出現,瞞著一些隔得遠遠的。

總比他懺悔之後,當一個好人似的左右牽連,到時候他把自己是摘出去了。可留下兩女自怨自艾,天天掉眼淚。

不作為,才是真正的虛偽。

鳴人已經成長到了這種程度,加上他平時行事就很特別,即便做了一些乖張的事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不多時,鳴人去了一趟火影大樓,直奔鹿丸辦公室。

鹿丸見鳴人進來了,話還沒說先是歎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鳴人說道。

“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山中一族那邊對你有很大的意見,井野我沒見到。但是……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好消息。”

“亥一大人似乎隻是隱約猜出了你和雛田的事情,對你的印象很不好。但井野沒開口承認,所以……”

“形勢嚴峻呐。”鳴人直接坐在鹿丸的辦公桌邊上,自顧自掏了一個小零食。

見狀,鹿丸不由笑了,閉著眼睛往背椅上一靠。舒舒服服活動了一下,全身上下的骨骼劈裏啪啦響動。

“看來你想到辦法了?”

“也不算吧,把握也不是很大。”鳴人說道,“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情。”

鳴人不說,鹿丸也不會追著問,隻是笑笑。如果是丁次,這會估計已經急的抓耳撓腮了,圍著鳴人轉圈問。

“行,你自己有數就行,我隻能幫你到這了。”他說道。

“夠了夠了,幫大忙了。”鳴人笑嘻嘻,臨走前還順走了鹿丸一條茶葉,氣得他差點沒忍住爆粗口。

待到鳴人離開之後,看著那扇緊閉的門,鹿丸摸了摸頭臉上又露出了一個笑容。砰的一聲靠在椅子上,一雙死魚眼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露出了無奈的眼神。

他緩緩轉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不由有些惆悵。

自己原本的夢想是什麽來著,隨隨便便當個忍者,隨便賺點錢,找一個不漂亮也不醜的女人結婚。

再隨便生一兩個孩子,一個男一個女,等到孩子們長大成家出嫁就退休。整日下將棋,躺在院子裏看天上的白雲。

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最後毫無牽掛的死在老婆前麵,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現在夢想算是實現了十分之一吧,老婆漂亮程度大約和大眾眼裏的美女一個層次,門當戶對又溫柔賢淑。

自己好像走在所有人前麵成家,現在整天都在忙工作,離悠閑的生活越來越遠……村子需要火之意誌,需要有人前仆後繼。

可這個村子……似乎除了鳴人之外,個個都是好人。大國之間的事情,不是善良和真誠就能解決的。

要未雨綢繆,在必要的時候也需要心狠手辣。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鹿丸越發明白當年為什麽三代目會放縱根部。

村子需要生生不息的後輩們前仆後繼,需要有人一往無前、永遠光明偉岸。君坐高台,不染風雪。

也需要有人身處黑暗,做著刀尖染血的事情,做必要之惡。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預感到自己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想到這,鹿丸臉上不由麵露糾結之色。身旁的人都太天真善良了,根本不會提前假設敵人存在。

世上的聰明人太多了,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聰明冠絕忍界。然而一個人的聰明並不會有大用,反而會趨於躺著明哲保身。

隻有真正聰明的人不畏死的站出來,挑起他不願意擔任的責任,才能將聰明的人全都聚在一起為之所用。

想到這,鹿丸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卡卡西找他談話了,言語間有過詢問他對於木葉的看法。鹿丸很聰明,知道卡卡西這是打算對他委以重任。

畢竟他在一眾人中第一個成為中忍,第一個成為上忍,第一個成家。在卡卡西眼裏,是十足的優秀人才苗子。

他沒應下,隻說要考慮考慮。

這和平世道也有人餓死在路邊,忍界戰爭也有人闔家團圓大富大貴。越是聰明的人,越是難以跨過心裏那道良心的坎。

鹿丸自己一旦自己應下,應該盡怎麽樣的責任。故去的那一輩人或是死於戰爭,或是為村子流血。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木葉繁密。有火光的地方就會有村子,枯葉燃燒殆盡成為養料滋養著一代又一代的新苗。

總有少年人從忍者學校畢業,穿上戰術馬甲,抓住苦無不知天高地厚前仆後繼而出。哢噠,哢噠,哢噠。

鹿丸一點點思索著,不想遺漏下任何一種可能性。

另一邊,鳴人並不知道鹿丸在他走後正在做思想掙紮,反正他也不用工作。更不信火之意誌那一套,不可能給村子賣命。

於鳴人而言,他覺得自己不在木葉一袋米扛幾樓還是看在一眾小夥伴還有綱手、卡卡西、自來也的薄麵之上。

至於賣命,那是不可能的,為村子創造幾個人口還是能接受的。

不多時,他已經悄悄的溜進了日向駐地。

既然鹿丸已經幫自己在井野那邊打聽好了,那他也自然隻能自己親自去日向那邊走一趟了,也不怕被人發現。

反正小心一些就行了,實在沒辦法就祭出日向族長寧次這張百試百靈的王牌,一定能封住目擊證人的嘴。

至於為什麽選擇日向,一來日向最近易權了,沒有宗家和分家之後更容易潛入。二來他沒去過山中駐地,不熟悉很難潛入。

第三,日向日足那廝一開始就不怎麽喜歡他。不像是井野的父母,鳴人能感覺到對方應該是能夠接納自己的。

隻不過自己這一手騷操作暴露,對方很難不會由愛生恨。當初看得有多順眼,現在就能恨得多入骨。

所以他選擇讓鹿丸去探探風,鹿丸自然有無懈可擊的借口,山中亥一更不會將怒火遷怒在鹿丸頭上。

山中一族那邊暫時摸清楚了底,現在也隻剩下日向一族這邊。鳴人甚至不打算打聽,猜也能猜個大概。

日向日足不會大吼大叫,隻會以最為威嚴的語氣告知雛田不要丟家族的臉麵,雛田如此溫柔定然陷入兩難的境地。

對此,鳴人心裏早就有打算了。

他先是找到了寧次,寧次從窗戶悄無聲息爬進來的人是鳴人,整個人也不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你怎麽來了?”

“過來隨便看看,放心吧,路上沒人看見我。”鳴人落地,拍了拍手,開門見山的說道,“寧次,你能想辦法把雛田找來嗎?”

“這……”寧次顯得有些為難,“你事先聯係過雛田嗎?”

“聯係過啊。”

“那就好。”寧次暗自鬆了一口氣。

“打不通,一直聯係不上。”鳴人找了個椅子隨意坐下。

寧次:“……”

“這樣……不太好吧,聯係不上的話,就算是我找雛田,她大概也能猜出是你。萬一……萬一不來呢?”

寧次顯得很為難,一邊是鳴人,一邊是自己的堂妹。

“雖然我現在是族長,但是很多事情其實都要請教日足大人。咳咳……要是被發現的話,我們兩個都得……”

鳴人也清楚寧次的顧慮,揮手說道。

“放心,你找就是了。我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

寧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