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正式開始,鳴人也沒了心情去看。
等著伴郎上場,他這才急匆匆換了衣服上台。順帶著見到了犬塚牙,一段時間不見,看著憔悴了不少。
“你怎麽這副鬼樣子?”趁著婚禮間隙,鳴人拉著犬塚牙問道。
“一言難盡。”犬塚牙擺了擺手,不想說話。
鳴人見狀也沒再問,專心去當他的伴郎去了。流程已經很熟悉了,也沒有什麽高難度的禮節。
純粹的湊湊人數,而率先結婚的鹿丸則不用這麽辛苦。這回他隻需要站在人群裏,一臉懶散的喝酒看戲。
這把在台上的鳴人羨慕得夠嗆,這才半個月過去,自己當了兩回伴郎了。
鹿丸和丁次湊對子結婚這種事情,倒也沒太讓他感覺意外。畢竟是大家族,求的就是一個穩定繁榮。
結婚和傳宗接代這種事情,在他們眼裏就是必經的一個程度,早晚都得進行。早點弄完早點擺爛,老婆也更嫩。
等真到了三十了,一切就很難說了。
至於鳴人這種沒什麽顧忌的人,結婚不結婚都沒有兩樣。本身就沒有很多束縛,木葉能待就待,不能待就跑。
參加完活動之後,鳴人往台下走。正巧碰見井野,對方白了他一眼,沒和他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往下走。
鳴人跟了上去,井野的腳步自然就慢了下來。兩人穿過熱鬧的人群,並排走著,慢慢走向了村子外圍的方向。
他往前麵望了一眼,認出了那大概是自己家的方向,頓時有些發愣。自從那件事之後,井野就很少去鳴人家了。
今天卻是毫無征兆的……難不成有什麽話要說?還是最近參加婚禮參麻了,心底觸景也想結婚了不成?
越是到了後邊,井野走的越慢。
鳴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仿佛從樓蘭遺跡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這半個月發生了許多事情,有些在他的預料之中,有些則……
“這是去我家?”他問道。
“嗯。”井野點了點頭。
“為什麽突然要去我家?”鳴人有些疑惑問道,“你不是……不太想去嗎?”
“想去就去了,我有鑰匙。”井野悶頭在前麵走著,似乎也不想再看鳴人一眼,不知道生哪門子的氣。
但至少井野願意生氣,鳴人倒沒有太慌。
到了家,上樓。
劈裏啪啦的腳步聲淩亂,日光灑在兩人的身影之上,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就映在走廊裏。井野嘩啦啦的拿出鑰匙,插了幾遍沒有插進去。
最後一次,嘩啦啦的連貫將門打開。
玄關還是熟悉的模樣,鳴人站在井野身後,轉身把門關上了。轉頭一看,井野已經在那換鞋了,白嫩的腳趾根根分明。
他絲毫沒有掩飾過自己的xp,盯了一眼,看見了井野複雜的神情。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變態!”
突兀的,鳴人莫名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許多年前。三代葬禮結束之後,井野也是這樣突突突的跑到了自己家。
那時候還是在村中心那間老式公寓,還是懵懂少女的井野一隻腳單立站著脫鞋,扶著鞋櫃,一頭金發散落。
白玉似的小腿渾然天成,完全讓人無法移開目光。一身嬌俏的黑裙更是……果真是要想俏,一身孝。
人還是那個人,兜兜轉轉多年,還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我是啊。”鳴人目光盯著井野不移開,鬆了鬆伴郎服的扣子。
正巧此時井野穿著也是伴娘的衣服,即便寥寥幾筆淡妝,依舊看著光彩照人。身材傲人,天鵝頸微曲。
“哼。”井野沒理他,自顧自汲著拖鞋往客廳去。
這是有話要說了,鳴人快速換鞋之後跟了上去。卻不料井野進了廚房,呼啦一聲拉開冰箱,看著一冰箱的冰鎮啤酒發呆。
鳴人也看到了,微微有些尷尬。
“你怎麽喝那麽多酒?”井野皺眉問道,言語間全是不滿。
他倒是會喝酒,但從來不在家裏喝。那些酒全是那傻狗狐狸的,不過現在它也不在家,一時間解釋不清楚了。
解釋不清就算了,隻能點了點頭。
“平時不喝,就存著。”
“存著也不能存這麽多,家裏一點吃的都沒有。”井野砰的一聲將冰箱門關上,回頭看向他,“哎,你平時去哪吃?”
“樓下隨便找家店吧,反正……哪裏吃都是吃,吃點就行了。”他回答道。
“這怎麽能行?”
“額……其實大部分時間我都不在村子。”鳴人說道,“平時回來也待不了多久,上次做個任務一去又是半個月。”
“冰箱裏放吃的也沒法保鮮,房子也沒人打理,回來就壞了,所以索性不放了。”
井野聽他故意說的可憐,不由翻了個白眼。
“活該,都是你自找的。”
他自然是聽得明白,井野說的是以前那件事。自打雛田出現之後,兩人的關係該是怎麽樣還是怎麽樣,但井野不怎麽來他這了。
說雛田出現也不太對,雛田一直都在。總是關係很亂,鳴人也沒做出選擇,隻是拖著拖著到了現在。
井野不是什麽都不懂,她不像雛田那樣單純好騙。隻是甘心被他騙罷了,自己也不去想,就任由拖著。
“哈哈,是吧。”鳴人有些尷尬,隻能左右轉移話題,“你先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說著鳴人抹身躲進了廚房,一邊倒水一邊在那琢磨。今天井野這狀態不對啊,不像是興師問罪。
端著水出去,井野正坐在沙發上,神態說不出的正常。
“喝水。”他說道。
“嗯。”井野忽然抬頭說道,“我聽我父親說了,通訊器計劃缺錢,村子現在正在緊要關頭。”
“大約是不弄了,我可以休息了。”
“缺錢啊?”鳴人愣了一下,又看了井野一眼,終於明白了症結所在。
“嗯,不過這樣也好,我早就累垮了。”井野抿著嘴笑道,“昨天我休息了一整天,不用畫圖也不用不停的測試,找資料。”
“就感覺……挺好的。”
“資金缺口沒那麽容易補上去吧?”鳴人靠在沙發邊緣,喝了一口水問道。
他早就打算獨立出資讓通訊器計劃運行下去,但也沒說自己補上。他手裏這筆錢來路不正,錢隻能從綱手那走。
這事情他還沒和綱手提,另外,怎麽也不能讓井野知道自己出了那筆錢。不然自己也沒法剝奪井野的權限,萬一她查自己。
雖然井野這性格也不會幹這種事情,但以防萬一。
“缺口太大了,完全補不上去。”井野麵容平靜,手握著杯子說道,“父母勸我早點結婚,生孩子。”
“進入木葉情報處,接手我父親的工作。”
“啊,催婚啊。”鳴人看了她一眼,“那你呢?怎麽想的?”
“鹿丸丁次結婚了,我應該也差不多了吧。”井野說道,“以前是心裏還有個念想,想著把通訊係統做完再說。”
“不想那麽早結婚,從來沒想過結婚之類的事情。”
聽到這話,鳴人算是明白了。井野這不是想結婚,隻是迷茫了。努力那麽多年的事情,一朝就消失了。
事業上被處了死刑,轉頭看著身邊的小夥伴一個個結婚。半個月參加了兩場婚禮,豬鹿蝶一氣同枝。
或許再過不久,鹿丸和丁次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按照井野父母的建議,是想著讓井野把心思從失敗的事業上抽出來,轉而放在人生的路途之上。
忍者也是人,父母之願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井野提出來了,鳴人自然沒法糊弄過去。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了,鳴人隻能表態,而且一定要堅定。
他知道井野現在需要的不是想結婚,而是安慰。
這個時候她隻是迷茫了,需要得到鳴人的安慰與承諾。換句話來說,這是受挫了,回來找老公抱抱了。
真要拉著井野結婚,她反而會猶豫了。
當然鳴人也不可能現在結婚,那以後和雛田、小櫻說不清楚,那不是出軌嗎?井野對此完全不知情,貿然結婚,他又不可能直接斷了幹淨。
那時候,稍微做點什麽,對井野就是一種傷害了。
結婚之前,再怎麽花都無所謂,他現在連男女朋友關係都沒確定。最多算是曖昧,背個花心大蘿卜的稱號。
如果實在沒辦法,非要現在結婚……他肯定就得收心了,最多和雛田……當然,他是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的!
他坐到了井野的身邊,抓起了她的手,想了一會抬頭看著她說道。
“我呢,在這個村子沒父母沒親人,像個無根的浮萍。很多時候,我都是飄著的,來一件事情處理一件。”
“後來遇見了你,那個夏天我是一點點掰碎了揉進記憶裏的。我很喜歡你,喜歡了你很多年了,喜歡到可以馬上結婚的那種。”
“我知道你現在受了挫折,不想你是為了結婚而結婚。結婚應該是什麽時候想了,完全準備好了,想通透了才去結婚。”
“誰要和你結婚啊!”井野瞥了他一眼,撅著嘴,又轉過頭去了。
眼裏總算有了笑意,整個人也有了精神,不再是那副麻木冷靜的模樣。
“這樣啊,你看不上我,那我隻能……”鳴人沒在結婚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生怕井野猛地改變主意。
“你不許說!”井野用腳趾都知道他想說什麽。
她果然醋意大發,被鳴人轉移了注意力。伸手去掐鳴人腰間的肉,猛地一擰,聽著鳴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才滿意了。
“哎,你那通訊器項目也不一定打水漂了。”鳴人適時說道,“上次我和綱手大人談過,她說資金是有辦法的。”
“嗯?”井野頓時精神了,轉頭看向了鳴人,“綱手大人怎麽說?”
“有一筆來源不明的資金,大約可以補上這個缺口。”鳴人說道,“隻是這段時間太忙,沒有正式討論而已。”
“真的?”
“騙你幹什麽?”鳴人心中嘀咕,我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錢全部填上去,這一個幾十億的項目砸下來,井野至少得忙個一兩年。而鳴人自己也得以喘息,一兩年的時間足夠了。
“那就好。”井野心結終於解開,心裏想著現在回去把丟下的東西先撿起來。
隻是剛打算起身,忽的看見一雙灼灼的眼睛正看著好自己。頓時有些後知後覺,這是進了狼窩了。
十八歲的少年拳頭硬的能砸鐵,在這個生理心理都熱烈且躁動的年紀裏,一點點火星子都能燒成一片。
“你……”
“事情不是解決了嗎?你還要去哪?”鳴人笑吟吟的按住她。
“我……”井野沒話說了,咽了一口唾沫向著沙發後縮去,“你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啊?怎麽,你怎麽一副要跑的樣子?有那麽可怕嗎?”鳴人一點點往前湊近,整個人虛虛的壓在了她身上。
“丁次的婚禮剛結束,我本來還想帶你去好玩的地方來著,你非要把我帶到這來?那你總得負責吧?”
“負……負什麽責?”井野想要推開他,手卻軟弱無力。
“你說呢?自從那次之後,你就不怎麽來這了。”他俯身看著井野說道,“鑰匙都給你了,你一次都沒來過。”
“來過……”她辯解說道。
“沒待多久就走了,你這也叫來過?”他今天是鐵定了心不打算放過井野了,眼裏閃著熱切的光芒。
井野脖子緊繃,下顎線清晰分明。臉紅到了脖子根,連帶著耳垂都是紅的,眼睛撲閃撲閃的,轉頭看向別處。
“……不可以。”
“什麽不可以?”他在井野的脖子間輕嗅,聲音燙的像是燒紅的鐵,“我們之間有什麽不可以的,又不是沒碰過。”
井野低落的情緒被一掃而空,像是從一個底端升到了高處,渾身發燙。曖昧的引信子劇烈燃燒,像是燒紅的炭扔進了水裏。
腦子迷迷蒙蒙的,情緒卻不停高漲。躍躍欲試的衝動,血液在這一刻緩緩沸騰。她抱住了鳴人,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團悶火。
突兀的,一點點燒著,從他的身體開始四麵八方溫暖著她。井野感覺心悶得厲害,像是小鹿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