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井野歎了一口氣,外祖母做了決定沒那麽容易更改。
她點了點頭,暫時也隻能先這樣。
回程路上,井野有些沉默。她其實是想得到鳴人的安慰,哪怕是一些沒有用的話也好,但是她並不想主動開口。
鳴人則是手搭著車窗看向倒退的景色,感受著火車的搖搖晃晃,心裏默默吐槽著這火之國科技能不能再落後一點。
相比之下,雪之國已經有了科技感的列車,可火之國還是蒸汽驅動。無論是科技也好,民生也罷,都顯得純樸又落後。
“井野。”
“我在。”聽見鳴人突然喊她,井野慌忙抬起頭。
心沒由來加速跳動,曠野的風從車窗外灌入,帶著草沫的香氣。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他認真嚴肅的喊她名字的時候,心感覺就像是被突然燙了一下似的。
或許是很少聽他這樣喊過,從小到大,許多細微的記憶堆積在一起。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塵,落在肩上也是山。
就好像每次看見好看的山,好看的水,一顆枝繁葉茂的大青樹。井野都會回想起那個夏天的蟬鳴,少年白色短袖,笑容燦爛耀眼。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最好的夏天是什麽意思,等她後知後覺的時候,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了。
“回去之後把通訊器趕製出來吧,我們再來的時候,給你外祖母裝上通訊器。”鳴人說道,“你覺得怎麽樣?”
“你剛剛不說話,就是在想這個?”井野忽然有些感動。
“要不然呢?”他看向井野,神情有些錯愕。
“難道祝你外祖母長命百歲?時間永遠不會等人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把本就有把握的事情加快去做,不要等到以後再後悔。”
“可是村子的高層……”井野有些猶豫。
“什麽高層?我就是高層。”鳴人手指敲了敲火車的窗沿,目光比驕陽更盛,臉上咧起一道笑容。
半開玩笑,又意氣風發的說道,“木葉我說了算。”
井野也忍不住笑了,主動起身,隔著短平的桌下勾住了他的脖子。借著窗外的風光為幕布,和他熱吻在一起。
“謝謝你啊,我的少年。”
消失的夏天一去不回,無憂無慮的人長大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還在一起,她的少年依舊披荊斬棘。
在這並不友好的世界裏,踮起腳在腐朽的大地接吻。
……
漫長的旅途,兩人靠在桌子上困到眼皮都快睜不開了。最後到站前,還是井野先醒過來,心髒砰砰跳。
她每次都會這樣,惦記著怕睡過頭,每次都像是有預兆似的提前醒來。每次醒來的時候,心髒總是跳得很快。
鳴人還趴在那睡覺,井野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怎麽這麽能睡,像豬一樣!
但不知怎麽的,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時她還在火影辦公室打雜,綱手無所事事的找她閑聊的時候,聽見她吐槽鳴人天天縮在家裏睡覺的時候愣了一下。
井野記得綱手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變幻了很久之後,皺著眉說出了一段讓她記憶尤深的話。
“卡卡西心理健康檔案裏也有過一段時間頹廢消極的記錄,那是在水門班除了他以外全員陣亡之後。”
“他可能是厭世。”
想到這,井野倒是嚇了一跳,心道應該不會吧。聽說情緒低落的人,對那方麵的需求很低幾乎沒有。
但眼前這個家夥平時一點也不掩飾好色的本性,隻是懶了一些。如此看來,說厭世的程度還遠遠說不上。
火車猛地一晃,鳴人也醒了,看著井野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奇怪。
“我臉上有花?”
“你厭世嗎?”井野神秘兮兮的問道。
鳴人:“……”
“你倒是說呀!”她催促道,似乎很想要知道答案。
“什麽意思?”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清楚井野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
“那你好色嗎?”井野換了個問法。
聞言,鳴人神情陡然嚴肅,正色搖頭說道。
“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正直不好色。不信的話,什麽時候我們可以進一個被窩試試,說,誰動誰是禽獸。”
“略,我才不!”井野不懂禽獸梗,但是知道這人不懷好意。
“切。”
她本來想說些露骨的話再試試他,但列車忽然到站,井野也隻能作罷。但她大概能判斷,鳴人那方麵需求絕對比正常人高。
鳴人並不知道井野心裏在想什麽,隻以為她在玩什麽測試遊戲。他厭世嗎?一點也不厭世,相反他挺享受現在的生活的。
隻是他從上帝視角俯瞰過這個世界,對於未來的走向和對世界的理解都比別人更清晰。知道的多了,反而沒那麽快樂。
睡覺主要是因為閑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長身體。錢可以再賺,實力也可以慢慢提升,但是身高和小鳴人的成長隻有一次機會。
即使他偶爾睡懵的時候,會有一種與世界剝離開的感覺,但很快會被他拋在腦後。麻的,世界那麽多大白腿,還有時間想這些?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井野一臉鄭重的囑咐鳴人。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專心研究查克拉通訊。大約半個月左右或者更久,如果有什麽消息直接聯係我就好了。”
他手上和井野手上各自有一個通訊器,更迭之後的12.0版本。即使不在木葉,兩人也可以隨時聯係。
除了距離與前搖時間成正比之外,通訊器的表現似乎還不錯。
“知道了。”鳴人趁著四下無人,親了她一口。
“哼,少得寸進尺。”
……
趁著天還沒黑,鳴人既沒有回家,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火影大樓。而是向著一個相反的方向,去了裏見丘山莊。
鞍馬八雲還在一個吃晚飯,偌大的山莊隻有她一個人獨居。剛夾起一塊菜還沒吃,忽的沒由來的心慌。
啪嗒一聲,菜掉在了桌上。
砰的一聲,山莊的大門從外到裏的被推開。一個身影就著夜色,沒有任何猶豫,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誰?”鞍馬八雲赤著腳從榻榻米上站起。
“我,漩渦鳴人。”那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有些混不吝的說道,“我說院子裏怎麽沒燈啊,差點摔我一跤。”
“我……沒錢裝。”鞍馬八雲被鳴人教育怕了,見到他就犯怵,連帶著身子都往後縮了縮。
“沒錢?沒錢好辦,幫我辦件事,我給你。”他自來熟的坐在了飯桌前,卻並沒有動手去吃桌上的菜。
“什麽……什麽事?”鞍馬八雲低頭,吞吞吐吐的問道。
“把伊度喊出來,我找它有點事。”他說。
“哦,好。”鞍馬八雲倒是鬆了一口氣,揍伊度沒有關係,隻要不揍她就行。
她想著就算拒絕也不可能成功的,現在她雖然不知道怎麽把伊度主動弄出來,但是先答應下來肯定沒錯。
反正,無論成功與否,錢還是能拿的。
她試了試,代入了想象中的危險情緒,沒過多久伊度自己蹦了出來。青麵獠牙,除了身子像她之外,形如惡鬼。
“吼——!”
伊度剛出來還沒來得及宣泄情緒,忽的發現鳴人也在場,頓時瞳孔猛的一擴。吼到一半,直接卡殼了。
“好久不見,伊度,我又回來了。”鳴人笑著打招呼。
“你!!!你故意設計我!”伊度滿臉憤慨,轉頭惡狠狠的盯著鞍馬八雲。
見狀,鞍馬八雲如同耳聾了似的,默默走到了屋子角落。然後……捂著耳朵蹲下,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可惡!!吼——!”
鳴人冷笑一聲,卷起袖子,沒慣著它。一拳砸在麵門,先把那兩獠牙給砸碎了。轟的一腳將伊度踩在腳下,榻榻米直接龜狀碎裂。
幾乎是單方麵的毆打,揉虐了好一陣他這才停手。看著完全不能動彈,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能看的伊度。
“今天就到這了。”
鳴人一句話讓伊度頭皮發麻,它現在是真的怕了這個老六了,恨不得現在就爬起來直接弄死他。
見伊度沒有說話,鳴人不禁暗道這任務果然難度極高。都被打成這樣了,伊度竟然還是一聲不吭。
看來好事多磨,急不來。
臨走前,鳴人留了一箱錢給鞍馬八雲,算是賠償的裝修費。鞍馬八雲倒是默默接下了,她現在斷了經濟來源,正是需要這筆錢的時候。
伊度返回了鞍馬八雲的身體,老老實實藏了起來。它一個妖怪,不懂什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隻知道最近運氣有些背,雖然不會死,回去修整一下就滿血複活。但天天莫名其妙的挨打,誰都得了?
手段一次比一次殘忍,下手一次比一次殘暴。這……妖怪也頂不住啊!即便桀驁如它,也忍不住思索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這世界就是這樣,無比的真實。隻要力量足夠強大,殘酷的世界也能變成一隻小貓咪,想怎麽摸就怎麽摸。
夜色入戶,明月高懸。
鳴人已經回到了家,他推開門看見十幾箱的酒堆在沙發那,不禁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