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在看到這兩個人的畫像時驚呆了。

其他警校的同學和降穀零以及諸伏景光的關係一般, 所以沒有辦法一開始就從有些變形的畫像裏麵認出來是他們兩個,可是伊達航和他們倆關係好,能認出來啊。

或者說和降穀零以及諸伏景光關係好的人也都能認出來。

他沒想明白為什麽這倆人突然就跑到這個組織裏, 又成為了重要成員。

之前沒有一點點端倪。

他們兩個畢業之後的確就很少出現了, 也幾乎不怎麽回複他們的消息, 大家本來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是有別的事情忙, 並沒有特別在意兩個人跑哪裏去,畢竟人各有誌,自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可誰能想到時隔多年再聽到他們的消息會是這種噩耗。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是誤會, 隻是長得像的人而已,第二反應是——他們兩個是不是去這裏當臥底了?

其實這才應該是正常人的想法。

他們曾經在警校相處過將近一年的時間, 對他們的人品還算是了解, 至少他想象不出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去當黑手黨的樣子。

好在伊達航還有理智,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並沒有表露出異常, 而是抓緊時間找了萩原研二他們來確認。

“應該是臥底吧。”鬆田陣平看著照片猶豫了很久之後說道。

“我覺得也是。”萩原研二也點頭。

“說起來, 阿宙當初也是在黑手黨裏麵當臥底吧?阿宙知不知道什麽?”伊達航焦急地問道, “如果阿宙能證明這兩個人是臥底那是不是就能解除誤會了?我們幾個都知道他們兩個不是那種人, 一定是有誤會。”

“他們兩個的確不是那種人,但是……”萩原研二很是躊躇。

他們做不到去找月野宙求證。

伊達航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他可以無所顧忌地猜測,甚至說去找月野宙幫忙。

但是他們兩個不行。

他們兩個已經錯得很離譜了,甚至還沒想到怎麽對月野宙就要去求他。

再想想他們之前懷疑月野宙的事情……

去找月野宙幫忙這件事反而很可笑,他們根本沒有立場, 也沒有資格提這個。

“但是什麽?”伊達航察覺到了不對問道。

“這……”

他們幾個從來沒有跟伊達航說過這件事, 也覺得伊達航沒有必要知道這些。

現在他們這些人裏, 也就隻有伊達航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和月野宙交往聊天, 算是他們幾個人裏唯一和月野宙關係還可以的人。

比起他們這些人,什麽都不懂的伊達航反而是幸運的一個,在碰到這種事時可以毫無顧忌地相信他們。

“你們不願意替零和景光澄清嗎?”伊達航問,“有什麽可猶豫的啊。”

“不,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隻是……”萩原研二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大概……阿宙不會管的。”

冷眼旁觀或許都是他的仁慈。

其實上次月野宙和他聊過之後萩原研二想了不少,在硬逼著自己往更深處想後,很多模糊不清的事情都有了解釋。

他們當初誤會月野宙,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月野宙從未辯解過,做的事情也都令人膽寒,甚至有過交手,還威脅過他們。

但那些不過是形勢逼人。

當初的月野宙麵臨的也是這種懷疑,一開始他們幾個也不相信,但是月野宙之後做的那些事情都一遍一遍加深這種印象,最後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月野宙已

經墮落了。

當初月野宙的經曆和現在降穀零他們的經曆何其相似?

“為什麽?”伊達航追根究底,“阿宙當初和零那麽好,怎麽可能不願意證明零是好人呢?說不定真的是臥底,如果是臥底就能把他們弄回來。”

伊達航非常不解兩個人的猶豫。

在伊達航的印象裏,降穀零和月野宙的關係非常好,一度好到形影不離了,甚至還有人覺得兩個人正在談戀愛,如果其中一方出了事,另外一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救人。

月野宙怎麽可能裝作不知道啊?

而且現在月野宙可是警視長,如果是他說話肯定能引起別人的重視,去好好地調查清楚。

其實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也不知道這倆到底是不是臥底,隻是一個猜測,隻是現在這個猜測被放在了明麵上。

“這個……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他們說,“如果直接去問,阿宙肯定會聽,但不一定會幫忙。”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麽但是沒有告訴我?”到了這時,伊達航也明白了什麽,他收起了手機,揣進口袋裏,認真地問。

他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大個,這兩個人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和月野宙有關。

月野宙和降穀零鬧了矛盾?

不應該啊。

他們就算吵架應該也不會鬧到不肯為對方澄清的地步,以月野宙的性格,一定是對方做了很嚴重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就連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都這麽諱莫如深,一定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而自己不知道。

其實兩個人並不願意將過去的事情剖開給伊達航看,這的確是他們的錯誤,也和他們有關。

隻是誰願意主動告訴別人自己做的錯事呢?

更何況是那麽嚴重的事?

其實這裏麵有很多事情都講不通。

明明他們看到人已經死掉了,也被埋進了墓地裏麵,可為什麽三年之後人又活了過來?

其實伊達航也發現了這一點。

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死而複生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根本就無法理解。

隻是……

他們不願意多想。

死去的朋友活了過來,虧欠的朋友活了過來有了補償的機會。

有了這樣的機會,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反而沒有人去深究。

“你們不說嗎?不說的話我去問阿宙。”伊達航見兩個人依舊不肯說話,隻能這樣了,“如果有問題不說出來那就解決不了,什麽時候你們變成這樣吞吞吐吐的人了?”

伊達航話都說到這裏了,兩個人也實在是沒辦法。

他說的也沒錯,如果有問題不說出來不去解決,那才是真正有問題。

“當初阿宙在橫濱臥底的時候,我們曾經誤會過他。”鬆田陣平直接開口說了,“那個時候我們沒能相信他,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也做了不少傷他心的事。”

說出這些的時候,鬆田陣平還有些緊張,可真的開了口,把過去的事情說出來,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鬆快。

大概是那種上了法庭即將要被審判的坦然。

“大概四年前,你還沒有調回警視廳的時候,我們爆處組被調去過橫濱幫忙,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阿宙。”鬆田陣平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那個時候已經確認了。”

“確認什麽?”

“阿宙……是叛徒。”

這個詞說出來太難了。

現在說出來更是如同淩遲一般,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想的。

明明隻要稍微信任一點點就能解決的誤會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伊達航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阿宙是什麽人你們不清楚嗎?就這麽斷定他是叛徒?”

“之前還有很多事情。”他解釋。

“你們當初有沒有去跟阿宙求證呢?”伊達航追問。

“有保密協議,阿宙沒有說。”

“所以你們就默認了?”

兩個人沒再說話。

伊達航怒不打一處來,“怎麽回事啊!你們當初和阿宙玩得很好不是嗎?你們也是阿宙的朋友,你們不相信他,誰還能相信他?”

伊達航總算明白剛才他們兩個不太願意了。

不能說不願意,而是不敢。

因為心有愧疚這才不敢。

伊達航被氣了個半死,要不是現在還在辦公室裏麵,他指定要做點什麽。

也就是現在辦公室沒人,他們能說這個話題,不然被有心人聽去對誰都不好。

“是我們的錯。”

但伊達航也慶幸,還好自己提前問清楚了,不然如果自己這麽貿貿然地去問月野宙,說不定真的會被遷怒然後趕出來。

可阿宙……

“阿宙原諒你們了嗎?”

“沒有。”兩人搖頭。

“活該!”伊達航一點都不留情麵。

其實伊達航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他沒什麽機會知道更多,但知道這麽一點點就足夠他生氣。

主意一向很多的伊達航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明白月野宙受了汙蔑和朋友的背叛很委屈,甚至對他們心死,可零和景光他們……

手心手背都是肉,伊達航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如果為零和景光說話,肯定會寒了阿宙的心,可如果不去問阿宙,零和景光他們……

這件事很難辦。

不是一般地難辦。

伊達航看著這倆不說話的人,煩躁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裏轉了幾圈,終於說道:“我再去想想別的辦法,你們也想想看。”

他們兩個的所作所為也太讓人生氣了,伊達航有些生氣,卻也很是無奈。

他原本的那種爽快和熱情此時也沒了用,隻能頭疼地思考著別的解決辦法。

然而情況並不是很好。

公安那邊也在聯絡諸伏景光和景穀零,但一直沒能聯係上這兩個人,而組織那邊也一反常態地開始尋找起這兩個人。

好似這兩個人非常重要似的。

大家和這個組織有過交鋒,知道這個組織裏的人有多冷血,如果成員死了絕對不會過問,如果暴露在外甚至會先下手為強做掉他們。

可他們卻也在招人,看那個架勢是不找到人不罷休。

這種重視程度……

公安那邊謹慎起來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