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這個詞語就像是潘多拉魔盒的開關一般。

傑森的瞳孔猛地收縮,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得很慢。

他看見監控裏那麵容扭曲的女人眼中的恐懼和求助,那狼狽暈開了的鮮紅顏色在女人的臉上,隨著女人臉上僵硬的幅度, 最終定格成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青白的臉上是血色笑容, 這幅畫麵曾無數次的出現在傑森的噩夢之中, 伴著瘋狂的笑容和不斷揮舞的撬棍。

監控裏的女人還在動,她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在蠕動,像是小醜會撕開那皮囊從中鑽出來給傑森一個巨大的驚喜。

“...我...請...請...救救我, joker他...joker他....”女人的求救最終沒能說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笑聲。“哈哈哈哈哈...”

笑聲從祈求的絕望最終變成了瘋狂的扭曲。

就像是曾經的小醜, 從一個苦逼、被哥譚壓榨的普通人最終變成了如今蝙蝠俠乃至整座哥譚市最大的對手。

哢嚓。

女人胸口綁著的**被遠程引爆。

砰的一聲,女人的碎片炸得到處都是, 連監控攝像頭都被血水覆蓋。

時間又重新變得快起來了。

傑森的喉結滾了滾, 他渾身發冷, 在他好不容易擺脫了他過去的陰影, 走向新的人生, 並且獲得了新的家人重新得到了’家‘的感覺後。

他的噩夢重新追上了他。

小醜是為他而來的, 小醜會為了刺激他,讓他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所以他會毫不猶豫的傷害傑森周圍的人, 為了讓傑森再次成為那為了複仇而生的惡鬼。

他該怎麽辦?

傑森下意識的想:他得離開這兒, 他得和企鵝們劃清距離, 隻要他獨自一人的話, 小醜的招數就隻能找他下手, 不會落到企鵝們的身上。

不..不...這還不夠, 以小醜的陰險程度來看, 他不會因為自己離開了冰山餐廳,並和冰山餐廳劃開距離就放棄對冰山餐廳的針對。

小醜仍然會對企鵝們痛下殺手,他會以他向來的行事風格告訴傑森,無論他逃到哪兒去,他的陰影和噩夢都會追上他,而小醜仍然是噩夢。

怎麽辦——

監控屏幕暗了下來,傑森猛地回過神來,他才發現,原來汗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肩膀。

傑森自嘲的笑了笑,他以為經曆了這麽多的他能夠坦然的麵對自己的噩夢,結果,他仍然恐懼著小醜。

他害怕再次被小醜殺死嗎?他害怕,他害怕當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早已死去,而這一切不過是他死前的一場夢。

一場名為’活著‘的夢。

而除了自己的死亡,傑森更害怕的是企鵝們會因此受傷死亡,它們不該淪為小醜傷害自己的犧牲品。

與企鵝們的生命相比,他的命毫不重要。

達米安眯起眼盯了一會兒傑森,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是狠狠地皺著眉什麽也沒說。

達米安自然是知道傑森曾經經曆了什麽,他幾乎知道傑森所有的過去,每一件事兒。

在塔利亞帶回傑森之後便對傑森進行了完全的調查,傑森成為羅賓之後的事兒被蝙蝠俠處理的非常幹淨,查不到。

但傑森成為羅賓之前,隻是個街頭混混小孩兒,他的父母生下他用於給**抵債,**卻沒興趣養一個小孩兒。

傑森這才能苟活,而小醜殺死了二代羅賓這件事兒又幾乎是哥譚市人盡皆知。

傑森徘徊在名為小醜的怪圈中,至今沒有走出。

達米安沒法替傑森決定什麽,如果傑森一直害怕,那他便去替傑森幹掉小醜,讓傑森明白他畏懼的小醜是個多麽不起眼的存在。

分明隻是個最普通不過的人類而已,傑森為什麽會害怕他。

斯基伯皺起眉,它做出一個被惡心到的表情。

“這實在是太髒了。”斯基伯抱怨的說:“這些血啊、肉沫之類的東西粘的到處都是,清理又得花上不少時間。”

“這下冰山餐廳徹底淪為了一個’恐懼‘餐廳,我們的服務宗旨是讓人類感到最頂級的服務,從而心甘情願的向我們交出米來,一個恐懼餐廳?這聽起來像什麽話。”斯基伯生氣的說。

剛從那震撼場麵裏回過神的科瓦斯基接嘴道:“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半點實力,全靠花裏胡哨的——”

“嬉皮士!”斯基伯接。

科瓦斯基和斯基伯默契的擊掌。

“這個什麽小醜是嬉皮士?”普萊維特捂著鳥喙問,看起來有些驚訝。

瑞克發出不知道的’嗯哼‘聲。

聽見普萊維特這樣問,斯基伯立刻警覺地看向普萊維特。

“普萊維特!你可不能去學嬉皮士,那些戴粉紅墨鏡和大金鏈子、穿花哨襯衫的混球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科瓦斯基又在旁邊接嘴道:“是斯基伯的計劃書裏需要毀滅的存在。”

“斯基伯一直讓我秘密研究’嬉皮士毀滅機‘,但由於嬉皮士的數量實在是太多,與他們有共同特征的人也很多,實在是太容易誤傷。”

“你一天不能發明出對嬉皮士有針對效果的發明品,我一天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個失敗的科學家。”斯基伯冷酷的宣布。

“可惡啊——”

企鵝們絲毫沒有被屏幕上怪誕又血腥的畫麵嚇到,它們仍然鎮定自若的像往常那樣進行著無厘頭的對話。

“傑森。”

聽到斯基伯呼喚自己的聲音,傑森下意識的抬起頭去,他臉上茫然又糾結的表情被斯基伯盡收眼底。

甚至,傑森都看見了斯基伯湛藍色眼眸裏自己的模樣,如此的狼狽。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肯定你一定又在想那些沒用的。”

“讓我猜猜。”

“你肯定是在想和我們撇清關係自己去對付小醜。”斯基伯說。

傑森笑了笑:“斯基伯你的直覺一如既往的準確。”

斯基伯先是扭頭衝三隻企鵝以及達米安和卡珊德拉抱怨說:“這句話我在不久之前一定說過類似的。”

“天哪,我的團隊裏怎麽會有一位如此聽不進去勸的成員。”

斯基伯自然知道傑森能聽得到這句話,它就是想用這個方法來告知傑森,讓他早點放棄自己想要單打獨鬥幹小醜的想法。

“我以為你早就是我們團隊的一員了。”斯基伯說,它張開雙翅轉了一圈:“看看這座冰山餐廳、還有我們的企鵝車,以及我們的大多數敵人,還有些大大小小的事兒。”

“這些都是你為我們,為我們的團隊做的準備。”斯基伯說。

“現在,你想把自己摘出團隊?”

傑森頓了頓,這次他非常的堅決,不像上次那樣被斯基伯的話輕易說服,斯基伯的團隊發言總會讓傑森感到自己被期待著。

正因為他們是一個團隊,傑森才不想企鵝們因為他遭到死亡的威脅。

小醜是衝著他來的。

他說什麽也不能把企鵝們卷入其中,這不是作為一個’隊友‘應該做的。

隊友是應該互相扶持,卻絕不是把麻煩一股腦的丟給自己的隊友,更何況企鵝對傑森來說不僅僅是隊友這麽簡單,他們更是傑森的家人。

傑森在心中向企鵝們道歉。

“不。”傑森說:“我們是一個團隊,但這是我的事兒。”

“這是我和小醜的事兒,我會親自解決,哪怕是團隊,我們也是獨立的個體,就像是斯基伯不希望其他人插手它與漢斯的過去那樣。”

“可是,那不一樣。”普萊維特說。

“有什麽不一樣的?”傑森咄咄逼人道:“漢斯仍然想和斯基伯和解,想要成為斯基伯的好友,普萊維特,你太善良了,我和小醜永遠無法和解,我們之間存在的方法是總得有個人死去。”

“而他率先找上了我,我便不可能再繼續坐以待斃。”傑森說。

普萊維特倒吸口氣,這是傑森第一次吼他,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而普萊維特甚至還沒開始說些什麽。

普萊維特有些受傷的看向傑森,它道:“...你怎麽能這樣說?”

一直以來,斯基伯、科瓦斯基以及瑞克也經常調侃普萊維特過多的善意,但每當普萊維特感到不自信,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長處時。

斯基伯、科瓦斯基和瑞克永遠會第一時間告訴它。

’保持你可貴的善良,便是你最大的長處。’

普萊維特的善良非常難得且可貴,普萊維特也一直這樣覺得,並引以為傲。

它雖然善良卻並非是傻子,他指的也並不是讓傑森原諒小醜或者什麽,它隻是認為傑森單幹的主意並不好。

科瓦斯基連忙安慰普萊維特,同時,它扭頭向傑森做出一個‘不讚同’的目光。

科瓦斯基道:“斯基伯,這是你帶回來的人類,你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科瓦斯基也有些生氣了,連它們都從來沒有吼過普萊維特...額,好吧,它們肯定吼過普萊維特,科瓦斯基還記得普萊維特沉迷莎士比亞那段時間,被斯基伯從早罵到晚。

但從來沒有一次,它們從來沒有一次讓普萊維特如此傷心。

傑森移開視線,避免自己心軟的衝普萊維特道歉。

斯基伯頭疼的說:“easy、easy,男孩兒們,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對嗎?”

它不知道事情怎麽會鬧成這樣。

盡管傑森說的沒錯,哪怕是團隊也應該有私人空間,但斯基伯清楚,能讓傑森這樣說的,一定不會是什麽普通敵人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