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破丁目“反求實證”,此段言說,全無聊賴,如雲:“熊君有言‘十年來患腦病,胃墜,常漏髓,背脊苦虛’,是則熊君是否已止觀雙運,實證本體者,豈非尚未能有以見信於世歟?”此等戲謔,是否足言討論學術耶?且佛亦患背痛,見《雜阿含經》。人生不得無病,此何可怪?

來破又摘《明宗》章注“一人向隅,滿座為之不樂”等語,而難破雲:“依據聖言,終不能親緣他心。”不知親緣與否,在對境之識上說,猶足研討。當別為文論之。若說到本心,此即自性流行,元無自他間隔,所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是也。親緣與否?非此所論,誠知此義終非破者可喻,然世不乏有眼目人,故略及之。

又複當知:《明宗》章談本心,即顯體上無差別。本心謂體。故就本體流行處,如所謂“一人向隅,滿座不樂”者,征明座中眾人之心即是向隅之一人之心,元來無二無別。此是方便顯體,而破者始終不悟,乃引《解深密經》說“識所緣,唯識所現”及“無有少法能見少法”等文,以相難雲:“據此聖言,凡是所緣,唯識所現,‘無有少法能見少法’,如何今一反求,即見眾人之心即是一人之心耶?”如此設難,直令人憐其暗昧而末可如何。經言唯識道理,無實能取所取法,與此中直指本心,義理各有分際,如何可牽在一處,令相抵觸?吾更問汝:經言一切有情之類,皆有佛性。汝亦將曰:“依據聖言,‘凡是所緣唯識所現’,‘無有少法能見少法’,如何今者卻見一切有情皆有佛性,豈不聖言自相違耶?”須知眾人之心即是一人之心,無二無別,此實待反求而後見,不反求則終不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