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孔老六身邊的三個哥們在夜晚意外身亡,而身為他們之中核心的孔老六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呢?
其實一開始那叫做陽炎刃的暗殺小隊目標就是孔老六,提前摸清了他們的行蹤,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畢竟要想要以假亂真就不能有本人的出現打擾他們。
但是巧就巧在,前日的孔老六就是因為外出繪製地圖,反倒是爽了幾個兄弟的約,因禍得福可以這麽說,所以那幾位兄弟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丟了性命不說,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屍身。
實際上,因為是殺人者的技巧相當高超,處理屍體的方式也讓人難以發現,所以如果是現在想要去找到他們的屍體,那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到目前為止,孔老六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這也是獨來獨往的壞處之一,城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甚至城中所有的人都在接受著盤問,自然此時也沒有什麽人會注意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所以,此時,這個街道,就順理成章,成為了孔老六最好的葬身之處。
……
“孔大哥我們走吧。”關山利索的捆好了自己鞋上的束帶,這是為了防止行路過多,鞋子磨損的太快,或者磨破了之後鞋子容易掉。
他依然笑著說道,似乎並沒有事情發生。
但是關山若是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又怎麽可能會攔住孔老六呢。
孔老六站起身來,覺得似乎並無不妥,然後便收拾好行囊繼續準備趕路,他衝著關山聳了聳肩,然後示意他一起走就好了,轉身卻發現遠處的那個高大漢子已經沒了蹤影。
“嗯?”他疑惑了一下,四處望去卻發現不到任何人的蹤影,遠處的人群變得稀薄了一些,孔老六就想著幹脆去找到人群,直接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破空的一箭直接劃過了平靜的街道,箭尖冷酷無情,直衝著孔老六的腦袋飛去,然而孔老六卻依然還毫無察覺。
隻能說他畢竟隻是一個沒有係統的修行過的普通武夫,到底是要被那些真正擁有實力的人所玩弄。
身後一股巨力傳來,讓他一聲悶哼,身體失衡的直接倒在了地上,隨後便是劇烈的疼痛。
這一擊可是準確的擊打在了他的腰上,一時間讓他疼的無法呼吸,然而當他轉身,卻儼然見到了讓他此生難忘的一幕。
碗口一般大的窟窿直接是洞穿了身後的石獅子,那裏沒入石獅子足足兩尺多的,是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弓箭。
“這!這是發生了……”然而還沒有等他驚呼完,他就看到了更加驚險的一幕。
明顯就是先前的那個高大漢子,他此時一身的麻衣,披在身上,並且遮住了半張臉,然而他胳膊上那爆炸一般的筋肉已經是徹底的隆起。
而他,此時呈懷抱狀,就那樣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身形顯得無比較小的關山背後,似乎下一刻,孔老六就看到了關山被那高大漢子環臂圍殺的慘狀。
他的瞳孔無限緊縮,麵露驚恐,但是那一句小心就是無法喊出口,因為這一瞬,實在是太過短暫。
似乎對方也是這樣認為的,認為關山就將這樣被他直接絞殺死去,孔老六甚至看到了那人嘴角滿意的微笑,如此的冰冷又讓人絕望。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前後甚至不到一息的時間,孔老六看到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的讓他恍惚的一幕。
如同無限放慢了時間,他清楚地看到了關山那輕鬆寫意的步子,就像是渾然天成一般,那樣的自然輕盈,關山似乎都沒有往後看去,左腳向著身側斜後方輕跨一步,右腳扯了一個半圓,身子就這樣巧妙地轉到了那人的對麵。
這一個身位,就那樣恰好無比的站在了那人攻擊的死角上,讓他幾乎無法相信,這必中的一擊竟然讓這個年輕的小子給這樣輕鬆地閃了過去。
但是心中的那種不安又告訴了他,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並不像他看到的那樣簡單。
但是……
“小心身側!”孔老六大喊,這哪裏是要殺人,這是想要徹底的將人虐殺,完全不給活路啊。
關山的身側,那陰暗的小巷子裏,不知何時,就已經摸出了一個隱秘的人形。
人形沒有太清楚的判斷,但是他那手中的白刃確實致命的醒目。
而那高大的漢子也是極好的配合著他,從身後封堵了關山可以後撤的路徑,這時孔老六才真正的看清楚這個漢字的動作,竟是迅速的如同猿猴一般,敏捷的根本不像他這樣體型所能擁有的速度。
刀劍無眼,自然是要避其鋒芒,但是在這樣絕境的情況下,孔老六已經是徹底絕望了,他甚至不知道究竟為什麽,今日在石頭城中,會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現,來奪去他們的性命,但是毫厘之間,他隻能先去擔心關山的安危。
在他喊出那一聲時,他就已經掙紮這爬起身,想著至少去控製住其中的一個人,,但是他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麽,鬼使神差的一個滾地。
咚!
一聲比先前絕對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巨響傳來,飛濺的碎石砸在了抱頭滾地的孔老六身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轉頭隻是瞥了一眼,先前自己略過的那個位置,原本隻是普通的兩級石階,人家布料鋪子好端端的一個台階此時被一根同樣的箭矢所擊穿,衝擊所形成的大坑,已經是觸目驚心的疤痕一樣的景象。
劫後餘生的慶幸根本沒有讓孔老六有一絲的放鬆,他現在盡管已經靠著一次相當驚險的閃避大致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然而……
麵前的絕境根本沒有讓他可以前去尋找對方釋放暗箭的人的位置。
就是這一瞬,在孔老六跟本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完全沒看清關山究竟是如何從對方的包夾之中順利脫出的。
似乎對方也是相同的驚訝,尤其是那個高大漢子,已經是這樣的敏捷的行動,竟然還是沒有辦法將他麵前這個小個子給徹底擊潰,實在是已經讓他有些惱羞成怒了。
“老四!先殺這個小子!”那個壯漢直接是怒吼了一聲,亡命之徒一般,完全是要殺紅了眼。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衣物,露出了單薄的衣衫,半截的襯衫剩下的全都是他他一身橫練的筋肉,看起來充滿了力量感。
不知道從何處拿來的一把九環長刀,銅環在刀的揮舞之下鈴鈴作響,似乎是相當容易暴露自己攻擊的一間武器,但是如果有人要小看他的這把刀,那可就要吃到大虧了。
一劍從關山的肋間極其驚險的劃過,而這一刀就顯得那樣的恰如其分。
“洛書梅花兩儀生……”似乎有一道聲音與無形間響起,是一句沒由來的詩句,讓聞者心中暗驚,但是高大漢子和持劍的男子並沒有因此便停下他們的攻擊。
他們咄咄逼人的腳步,連綿不斷的攻擊,似乎根本不給關山任何喘息的機會,但是奇怪的就是關山盡管每一次都閃避的相當驚險,但是似乎又是那樣的遊刃有餘。
他的身子在兩人的攻擊之中形成了一個巧妙地平衡,似乎一攻一守之間,一種極其順暢的光景便應運而生。
而關山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一聲,他的牙冠緊咬,眼神冰冷,似乎相當掙紮。
而他心中卻是依然在默念著那已經是滾瓜爛熟的心決。
“二四肩,六八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又是一聲相當突兀的念詩的聲音響起,加劇了這兩個不停攻擊的人的心中煩躁。
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道相當刁鑽的冷箭,衝著那一個稍縱即逝的間隙,直直的射去,似乎就是直取關山的性命。
“陰陽九宮樁內行……”
隻是一個撤步,關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不停彈跳的球,就在這樣的緊密的攻擊之間,不停地躲閃著,他的身子向前臥去,而雙腿確實直接打開,一個相當幹脆的一字馬。
一根帶著無盡弓勢的勁失,劃過了他的腦後,勾起了幾根青絲,迎風飄散。
“……四相翻轉天外現,順逆九宮尋不停……”
“這是什麽身法!”一人驚呼,顯然是那個持劍的男子,他的出劍已經到達了極致,盡管他以其他的技藝為主,但是說到練器,他們幾人都是從小就在磨練自己的劍法與刀道,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無名小卒,竟然像是在戲耍他們一般。
又是相當迅疾的一劍,而這一劍卻像是與先前完全不同,他的劍身上麵像是鍍了一層熒光一般,那種令人無法去染指的奇怪能量,就這樣突兀現於眾人眼前。
“劍氣!”大漢心中暗驚,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平日裏總是暴躁不安的老二,竟然劍法能夠到達這種境界,如此明顯即將迸發出劍氣的一擊,非為塑神境的修行者才能做到。
若是這樣一擊準確無比的刺中了這個年輕男子,別說是傷口,視劍氣的淩冽程度,極有可能一劍就將對方的生機徹底抹殺。
知道這一擊的不凡,高壯男子立刻霸刀開道,瘋狂的逼迫對方的身位,力圖將對方逼至死角處,這樣以劍氣的攻擊範圍來說,無差別才是他最大的優勢。
似乎沒有人注意孔老六究竟在幹什麽,而孔老六的確是在悄悄地摸向對方那個弓手的方向,在看到了關山那不真實的身法之後,孔老六似乎對於自己從前的判斷有了很深的悔恨。
這他娘才是武當山的道士啊,明顯之前人家就是玩一玩,自己怎麽就這樣目中無人了呢,但是他卻無法在那兩人的近戰之中尋到任何一點幫手的機會,所以他隻能盡快的尋找這一個弓手。
但是他隻是到現在還以為,對方一共隻有三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完完全全已經在他人的矚目之下,成為了完全暴露的蹤跡。
……
關山自始至終都沒有使出過任何反擊的招式,從頭至尾就一直在躲閃,多少讓兩個圍攻他的人心有餘悸。
擁有這樣身法的人,你說他是普通人,鬼才會相信,但是對方身上明顯沒有任何靈氣的波動,這才是讓他們兩人最心悸的地方,生怕對方什麽時候一個暴起,將兩人的壓製變作笑料。
所以兩人配合的相當默契,根本不想給對方任何施展拳腳的機會。
被稱作老二的自然就是宗玉樹,他以毒術著稱,但是卻在現在,展現出了自己高超的劍術,實在是讓人咋舌。
其實完全可以從這些事情上看出來,這兩人的實力已經大大超出了所為三人的實力境界,但是他們卻依然是一事無成,他們的小隊,說句實在的,完全就擁有了一個小型宗門的實力,幾乎就是可以力敵某些二流宗派的核心弟子的水平。
如今的遭遇真的隻能歸結於他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
宗玉樹被逼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絕活,眼中怒火迸發,今日已經不單單是他們任務完成不完成的問題了,一天之內兩次遭到打擊,毒術被人看破,若是劍術再遭人戲耍,他就徹底沒有了臉麵再在幾位兄弟之中待下去了。
“禦劍——牽心!”心中怒喊,禦劍是他劍法的流派,是一個不算完整的流派,他也隻是在偶然間尋得了這樣的殘篇秘籍,但是就是靠著幾張殘篇,他就夠靠著劍法登入修行者的塑神境界,實在是有些低估了這劍譜的威力。
當他在心中喊出這樣的口決,他的劍法也隨之迅速變換,飛如幻影一般,這劍在人眼之下是根本無法捕捉到的,牽心便是欺騙對方的五感,是一招相當高深的劍法,若是沒有苦練,根本不可能掌握。
這一招,已經是宗玉樹所能夠使出的最強一劍了。
然而關山,他們一直所麵對的那個毛頭小子竟是再度出聲,原來真的是他在出聲。
匡印親眼看到了一個站立的關山在他們兩人麵前,拖著手臂,結了一個印,口中清晰無比的吐出了這樣幾個字。
“驚弓步調終玄妙,踏破八方勢如牢……”
隻是一瞬的愣神,兩人便是猛地被兩下重擊,徹底擊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在街對麵的房門上砸出了兩個大窟窿。
他們看到的沒錯,那的確是關山在念叨,但是卻是虛幻中的關山。
九宮八卦步,武當絕學,世間身法巔峰,一順一逆之間,八卦玄奇盡顯。
第424章 毫厘之間(中)ゾ下ゾ載ゾ電ゾ子ゾ書ゾ就ゾ上ゾ書%荒%網
關山身上的所有能夠用來對敵的法子,那都是普通人完全可以掌握的。
說來也奇怪,他這樣一個完全沒有進行過修行者的普通人,竟然能夠在兩名明顯是已經進入了修行境域多年的修行者手下挺過這麽長時間。
其中的玄妙,當然不隻是因為關山那讓人捉摸不透的身法。
九宮八卦步,是武當典籍記載中存在的絕妙身法,一旦大成,兩儀四象之威難說能不能讓人脫胎換骨,但是如今關山這種讓人歎為觀止的步子,就是九宮八卦步的奧妙之一。
九宮八卦步脫胎於八卦圖,順宮逆宮皆為步伐的循環之術,隻要是掌握了八卦步的走樁之法,九宮八卦步的練成與否就隻與一個人的勤奮程度有關了。
關山似乎並不知道這九宮八卦步究竟是多麽強大的一門身法,武當絕學是什麽概念,武當能夠稱之為絕學的功法,加上身法之類的典籍,總共不超過二十本,而就是這不到二十本絕學,撐起了武當這一個道門聖地的威嚴。
宗玉樹和匡印已經足夠強大了,他們的行事也是相當的利落,但是……運氣不好的是,這次他們又遇到了關山這樣一個怪胎。
孔老六不明白關山這個乳臭未幹的小道士,竟然敢於跋山涉水,越千裏來到秦地,孤身一人攀登可以稱作是天下至高的天山,明明他什麽都不會,身上都沒有任何一點強者的氣息,但是他的師父,也就是老國師,就是敢讓他直接來,其中究竟有什麽原因,難道他沒有數嗎?
張承運這麽多年的沉澱,其實靠著他本身的修行,沒有當年的天山上的醍醐灌頂,他依然也可以達到與自己此時相差無幾的境界,這就是一個人天分的區別,張承運這麽多年的沉澱,終究是讓他對於修行的理解變得更加深刻,所以他才因材施教,沒有著急的讓關山去邁入修行的境界。
按照張承運自己的理解來看,隻要是時機成熟了,關山自然可以一步通玄,絲毫不誇張。
但是平時關山所訓練的那些簡單的項目,真的隻有他們表麵上看來那樣簡單嗎?
這才是張承運的自信所在,關山……除去自身的殺傷力,在江湖中行走,基本上已經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了,加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認識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道士,關山本身怕生,更加不會惹那些禍事,所以張承運是放心的不行。
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已經是出乎了張承運的預料,畢竟他也不是什麽能夠看到如此遙遠未來的存在,無妄之災,隻能如此形容此時關山的遭遇,事實上,關山並沒有因此而抱怨過,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保護孔大哥。
……
“啊啊啊啊!”一聲震得人耳轟隆的怒吼聲,從先前那處民居之中傳出。
無數迸濺開來的門窗木屑刹那間,急速射向了關山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人影縱身躍出,將身邊那本來就已經有些損壞的木板門窗給徹底撞了一個粉碎。
嘭的一聲,那人墜落在地麵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搖晃,讓人明顯的感覺到那來自地麵的震感,細碎的塵土直接像是被從鼓麵激起的水珠那樣,飛濺起一層,揚起了朦朧的煙塵,讓此地變得更加危機四伏。
“臭小子,你今天是徹底把老子惹火了,如果你還是個爺們,就他娘的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不然的話,你接下來死,也是要死無全屍!”
匡印的衣衫似乎因為剛才的一擊而顯得有些破爛不堪,但是這其實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
剛才那看似迅猛無比的一擊,將兩人擊飛甚遠,實際上根本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少有效的傷害,那一擊力道實在是有些太小了,小到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就是這樣,他們還是身體完全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所以他是徹底的被關山給激怒了,他覺得關山分明就是在戲弄他,自尊心讓他根本不顧他們最初的任務,他決定先殺掉關山再說。
而關山此時似乎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名高處他一頭多的漢子身上。
孔大哥不見了,這是關鍵,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孔大哥的聲音了,他以為孔大哥隻是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多了起來,但是……關山感受不到孔大哥的那種熟悉的氣息了。
“我要是堂堂正正的跟你打一場,我就可以不用死嗎?”突然,關山來了這麽一句沒頭腦的話,讓匡印的怒吼變得有些滑稽可笑。
匡印也因為這麵前的少年的一句話而突然愣了一下,隨後怒氣變得更加不可控製。
“都要死!”他大吼。
雙腿從地上猛地彈開,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蓄勢已久的野牛,他的銅環大刀就是他鋒利的犄角,一擊所致,非死即傷。
真要按照平常人的思維,這時候關山最該做的,那就應該是躲閃開來,避其鋒芒,畢竟像這樣體型的對手,光是他外形給人的壓力就會讓人有種避讓開來的感受。
然而關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還為什麽要和你正麵的決鬥呢?”這樣問著,關山一個箭步,身形突然向前衝去了數丈之遠,這一下就像是瞬間整個人向前閃進了一大截一樣,那樣的奇怪。
但是就是這多出來的幾丈距離,瞬間就讓匡印的躍擊顯得相當尷尬。
前後不是說法的一個位置,匡印根本無法在空中巧妙的調整自己的身位,於是便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匡印的身體衝鋒難以阻擋,但是卻向著一個毫不相關的位置釋放了全部的力量,而關山就在他的眼前,與他擦肩而過。
關山根本沒有再想要跟他進行硬碰硬,因為他再清楚不過,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什麽能夠傷害到這種一身橫練的壯漢。
先前那一擊本就是他借了一個巧勁,九宮八卦步中,若是順宮之布打一個逆向的威力,走反向離宮的步子,那一下如同逆衝筋脈一樣的反製力,再加上本來就是兩人前衝的攻勢,一個巧妙地推掌,便借著對方的力將他們“送”了出去。
然而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最多是在戰鬥中偶然間抓住這樣的機會,對方可不會給你時時刻刻都能借力打力的機會,所以沒了這一擊,已經化解了先前的夾攻之勢,他現在當務之急當然是先找到失蹤的孔大哥。
不過關山注意到,似乎先前的那個持劍的男子,一直都沒有出來房門,關山覺得對方肯定沒有遭受到足以讓他無法行動的打擊,也一直留意著對方的動向,但是從剛才起,對方的氣息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局麵讓關山更加焦急,他不是一個容易焦急的人,但是主要是在很多情況下,他所麵臨的壓力沒有那樣的大。
今日的局麵,實在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對方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是衝著什麽人來的,這些都讓關山有些頭腦不清晰了,他從小就有些遲鈍,所以他傾向於行大於說,這樣危險的情況,還是沒有那種能夠讓他靜下來思考的機會的。
誰知道,那已經消失了許久的箭矢究竟是何時再次出現,但是這一次,對方的這根箭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在關山的視線之中,那箭鍍上了別樣的色彩,是那種叫做危險的顏色。
勁弓爆射,是一擊超出了先前所有箭矢威勢總和的一擊,不光是速度更快,那種箭矢周圍已經顯得有些扭曲的景象,讓關山意識到,這一劍已經是將空氣徹底絞裂了。
“這一箭……躲不開!”這是關山基於自己這麽多年走樁的精確判斷,武當山上他的身法究竟修煉到了什麽程度呢?
據後來有武當山弟子所見,他們說二師叔在山上的梅花樁之間行走來去如風,如履平地,暴雨如注之時,不加靈氣護身,竟是能夠滴水不沾,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那時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了,但是如今的關山的身法並沒有徹底的參透,也沒有後來江湖人所稱讚的神行百變之能。
這一箭來自暗處,來自一位耐心並且冷峻的神射手,這是關山唯一的想法。
他的判斷沒有錯,路遙在這一箭過後,整條胳膊如同廢掉了一樣,根本就無法再抬起,那十石的良弓,弓體之上竟是已經出現了碎裂的裂紋,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可見這一箭究竟是多麽的無法躲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似乎已成為定局的一擊,即將奪取關山的性命之時,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掌,就那樣輕輕地抵在了關山的額前。
在關山的眼前,這一張手是那樣的突如其來,完全快過了他的視線,他到現在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然而那根箭卻不會等著關山去說些什麽,前一瞬還在牆邊,眨眼不到的時間,這一箭已經徹底的命中了那隻手掌了。
然而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真正出現的一幕,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景。
那根裂空而至的飛箭就在那再普通不過的一隻手上,慢慢的一節一節的,一點一點的碎成了齏粉。
那明顯就是特殊處理過的精鋼的箭頭,像是撞上了銅牆鐵壁一般,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被巨力所擠癟掉。
難以想象的安靜讓常見所有的呼吸聲都消失。
……
“風緊!扯呼!”有人在房中大喊,似乎就是那箭射來的方向,他可是清楚地很,他的位置能夠觀測到全場,所以他也更清楚的看清了那個人究竟是如何到達此地的。
從天而降,那人分明就是從萬丈高空,直接落在了地上,然而卻咩有半點的緩衝,更沒有激起任何的塵土,明明是從那樣的高空憑空落地,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憑心而論,這樣的人,不是神鬼,那就是絕對他們無法企及的高手。
而且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根自己特意保留的精鋼箭頭的箭矢被對方若無其事的徒手給擋了下來,就這,如果還不跑,那真的是活的膩歪了。
“風緊!扯呼!”他們的暗號,意思是局勢不妙,趕緊撤退的意思。
他眼神一橫,直接是放棄了去掩護老二和老三,因為他現在手中還有另一個人質。
“走!”他掙紮著拖著疼痛的右臂,立刻翻身起身,對著身後的兩人喊道,他們兩人自然是早就埋伏好了,剛才孔老六獨自一人摸上了小樓,誰知早就被金刹給料到了,於是他與羊舌湯一起便將孔老六直接擊暈過去,此時孔老六正被人五花大綁的倒在地板之上,不省人事。
按道理來說,金刹和羊舌湯戰鬥力最差,所以他們在後方一直等待著前方的消息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問題就是在於他們似乎此時並不清楚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到了老四那樣認真的,似乎是下了狠手的一擊,本都覺得隻要是殺掉了那礙事的年輕男子,帶著孔老六離去之後,隻要無人發現,他們便可以讓之前的下毒的事情變成無頭無尾的謎。
靠著他們高超的易容術,對方無法找到孔老六,拖延到足夠的時間,他們依然能夠再次布置出一次絕佳的暗殺。
老二老三的戰鬥力有目共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老四路遙養好傷病,一切就可以再度從來。
攻心當然為上,隻要是他們一直不露麵,那就可以永遠的掌握上風。
似乎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他們要暗殺的對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也對,因為林清玄根本就不是靠著境界發覺了那被下了毒的茶水,自然在外麵看來,那人的手段還未知。
這次靠著武力,一定可以結局,他們是這樣想的。
然而計劃再次發生了變化,原本獨來獨往的孔老六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年輕人,對方的實力實在是有些難以揣測,浪費了他們的一定時間。
此時再出變故。
這天外來客究竟是什麽人,此人一身灰麻色長衫,看起來是個相當普通的中年男子,眉宇間有些秀氣,似乎並不像他剛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霸氣。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