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今日有人親自來到京城的大門前,向著城中人宣戰,或許再過百年,也不會有人敢於在大漢天子的眼皮子地下炫耀自己的那點可憐武力,更何況在於整個大漢最強大的修行者機構就在此處。
這穿著麻袍的寒磣老頭究竟是有多大的膽子才能夠說出,“我是來找人的。”這句狂傲無比的話的。
話中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清楚的告訴京城中能夠聽得見他傳音的人,如果是指的那個被尋之人,那就趕緊出來,如果是無關之人,那就莫要插手,其中濃濃的警告之意呼之欲出。
京城中確實有不少達官貴人所供奉的修行者,因為一是要靠那些人來提升自己的地位,二還能夠防身,這就達成了一種十分明確的合作關係。
有人對那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囂聲嗤之以鼻,“就是天下第一來到我大漢的京城,他也要放低了身子,放下自己的一切驕傲,這人竟然如此小兒科,難道真當我大漢無人?”不少人在暗中就開始通信,聯係各家頂尖的高手,這就是京城中最隱蔽的一股力量了,眾人皆以江湖人自稱,生於其中便漂泊在列,但其實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各種小江湖中的一員。
京城就是一處小江湖,有強者,京城第一劍客,京城第一刀客,寒煙寺中的柳樹大師還有五楊大師,有一處人盡皆知的組織,叫做水龍堂,堂主是個混賬東西,但卻是哪家大人所供養的玩具。
國師一脈脫離了武當主線,以保皇一派為主力,在京城中占據了大頭,京城的百姓可是經常有福氣看到這種平日裏隻是在關鍵時刻才會顯露自己才華的高高在上的仙人的。
儒道的書生更不用多說,不知多少官員都是受了儒經的影響,再加之數年之前,有儒聖丞相親自為後世的書生打開一道讀書人的天道,儒家正在強勢的崛起,不管是朝中還是軍中,都有那些風度翩翩的襦袍。
天機閣作為一個淩駕於江湖的存在,很少去幹涉其中的個別宗門或者派別,因為大家既然在京城也能夠好好的生存著,就不用擔心什麽頭腦問題,天子的麵子那可是讓人無法不尊敬的事情。
在自己的眼下,一個微型的江湖正在熠熠生輝,誰人不知道天子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也虧是這千年難遇的明主,天子對於許多新鮮事物那都是開明的態度,這更是讓無數人成為了當今天子的擁躉。
眼下,有人前來挑戰這個權威了。
眼下,有人不知死活的挑釁京城這個大生態了。
用不著天機閣中人的火速出動,京城中的某些躍躍欲試的“大能”已經無法再按捺心中的火焰了。
他們其實是冷靜的,但是被一些情緒波動大的漢子鼓動,誰還不是個熱血方剛的男兒呢?他們雖說是冷靜的,但也一定要憑著一腔的熱血殺人,這樣殺人才有效果,這樣殺人才有滋味。
更何況,如果真的因此讓天子注意到自己的話,那可是一次一飛衝天的好機會。
老者就這樣站在城中的主幹大道上,這裏發生過許多有名的事情,天子微服出訪走的是這條路,儒聖入土為安也是走的這條路,有學子春風得意,看盡洛陽繁華,高中狀元也是這條路,這條路叫安街,是大漢最負盛名的一條長街,位於洛陽京城的中央,橫貫全程,氣勢磅礴。
他挑了樹枝,似乎極其鄭重其事的握在手中,就在半空中輕輕地比劃著,看不出什麽招式的痕跡,似乎沒有任何的殺氣,但是就這樣,也沒有人敢於冒進,因為他們感受不到那個人的靈氣。
老者挽起身後的長發,蓬亂的灰白頭發在頭後挽起一個髻,倒是讓他的臉全部露了出來,他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平靜,在他那張古井不波的年老的臉龐之上能夠看到的隻有遠超於常人的平靜。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大概就是說的這種情況,無數強者威壓的集中之下,此人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就那樣站在原地。
這可是京城數十個化形巔峰亦或者是那幾位極富盛名的通玄境強者的威壓集合啊。
這樣妖孽的表現更是讓人沒有第一個衝出去的興致。
老者似乎也不在意這個,似乎就像是他真的在等什麽人現身一樣,麻袍下露出了一雙幹淨的布鞋,是漢人女子最習慣做的樣式,這昭顯著他確實是漢人無錯,不是什麽匈奴來的隱形強者,就這樣前來挑戰大漢的江湖。
“這位老人家,在下姬康,不才劍客,可否賜教一番。”一聲悠悠的歎息傳來,緊接著就是一聲溫文爾雅的男聲遠遠地傳來。
“姬康終於忍不住了啊……”有人感歎道。
“哼,他倒是此次都敞亮的很,明明平時裝的那樣的謙遜,到了打打殺殺的時候比誰都要積極。”有人嘀咕道。
一名環著一把鐵刀的鬥笠男子,輕輕依靠在無人的茶館,百姓們已經被告知今日不要隨意走動,於是家家戶戶都閉緊門窗,連著茶館的大門都還未鎖起,這掌櫃的可是真的有夠膽小的。
他是京城中極其有名的刀客,或者說京城中真正排的上號,有武榜實力的刀客僅此一位。
他自山林的無名鄉村而來,練刀三十餘載,平日裏就是最普通的刀法揮砍,卻被他砍柴時意外撞見了前秦時的無名刀譜,從此日積月累的力量就這樣厚積薄發,他的實力一飛衝天,即便是到了京城中來闖**,亦是很快便有了一副名堂。
他被人稱作京城的第一刀客,實力高深莫測,與他相提並論的還有一位京城第一劍客,便是那位禦劍翩翩而去的青衣劍客。
他叫吳憂,那位姬康是他多年的老對手,京城的刀劍之爭基本上就在這兩人之間無限展開來,兩人的無數對決也是被京城江湖中人奉作佳話。
“在下姬康,敢問前輩的名號?難不成前輩是我大漢隱世不出的高人?”姬康笑盈盈的問道,一柄閃爍著劍芒的鋒利飛劍在他身後靜靜地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