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無法戰勝我的。”老者就這樣淡淡道,似乎眼神都已經飄到了遠處。

 姬康的惱火呼之欲出,他這麽多年,一路戰勝了不知道多少叫囂著的對手,不管對麵是什麽樣實力的人,超過自己的,還是遜於自己的,他都會以理待之,這是他身為一名儒聖劍客的最大堅守。

 他心中是有那個信念的,那位縱橫江湖百年的儒劍客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他想要追隨那人,因此他平日裏以詩書為伴,練劍燃香,在一屋書香之氣中練成自己的禦劍之術。

 他是姬家的少爺,姬家作為上古的皇族,如今依然受著大漢朝廷的庇佑,姬家驚才豔豔之輩數不勝數,朝中便有數人擔任要職,而姬康則是姬家有史以來最強的修行者。

 他年過四十便已經踏入了通玄初境,再加上多年的苦練,真實境界似乎早已達到了通選中境。

 能夠在五十歲之前達到通玄境的門檻已經是足夠讓人稱道的事情了,姬康這種天賦極佳的散修劍客,靠著自己的獨到的理解,竟是獨身一人跨過了通玄境,因為他沒有領路人,他更是被人們稱作京城百年最妖孽的天分。

 他的墨劍自筆下而來,詩意與劍意相當,進可傷敵,退可禦身,為他在書中尋到的真諦,他這種極高的天分,從詩意之中找到了劍意,無法讓人理解,但就是如此的恐怖。

 他的劍由京城遠近聞名大鑄劍大師做成,與他本人的氣質完全相符,娟秀的劍體,以及飄逸的劍鞘,無不是在潤養著風度翩翩的詩意劍意。

 他被人看癟了。

 眾人也都聽到了老人極其平靜的宣判,“你不行。”是他此生聽到的最狂妄的一句話,甚至遠比那些狂傲的對手叫囂著的讓他人頭落地等的話語更是讓人氣憤,他的怒火已經噴湧而出,所以他決定不再掩飾自己的霸道劍意。

 吳憂算的上是姬康最宿命的對手了,他們兩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驕傲,姬康憑著一腔的信念,誓要站上武道的巔峰,成為劍神的最合身的追隨者。

 而他則是想要靠自己開辟一條刀者同行的大道,他沒有膽大包天的想要與天上的那些恐怖存在相抗衡的意思,但是他的刀卻引領者他一直向前,一直想著更高的地方攀爬,或許將來會在途中粉身碎骨,但是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兩人之間的對手之意其實早已化作了更深厚的感情,兩人之間的牽絆可算是無人能及,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吳憂十分震驚於老者竟然說出了姬康不行這種比任何話語都要挑釁的詞語,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的反應其實和大部分人都相似,因為沒有人會相信這世間還有什麽不世出的老怪物能夠有資格說出這句話,別開玩笑了,那可是京城第一劍客啊,如今也不過五十的年紀,這種妖孽,還要更妖孽的人去製止嗎?

 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然而不知不覺中天機閣的一群影子已經是悄然包圍了此地。

 沒有多少人感知得到天機閣的行動,因為大部分人沒有到達這個境界,而感覺到的人心中的疑惑更盛,因為……

 京城中時刻留有三名大統領的事情那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天機閣一共有十名通玄境實力或者堪比通玄境作用的大統領,很多都被隨時排到大漢各地,去處理一些十分緊要的事務,比如說那些尋常實力的驛卒已經無法對付的極凶。

 京城中的三位一般都被稱作禦三家,一般是用來守護皇宮,保衛天子的。

 “禦三家都來了,難道這個老人……”吳憂眼神微眯,想要看透此人的實力,但是迷霧已是籠罩了全場,所有人的感知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霧裏看花,越是讓人朦朧心悸。

 姬康盡管已是怒火中燒,但是依然對此人行了書生禮,隨後便靜靜地拉開了距離,他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如何的實力,如何的招式,所以便將距離取在了中間,不遠不近的地方。

 老人看到了他的一揖,微微挑眉,眼中的霧色似乎變得透明,看清了他的眼神,隻不過姬康已經較遠,看不見那深邃的饒有興致的目光。

 “墨劍,列!”姬康在心中閃過念頭,身後的寶劍突然四分五裂,化作了更加細小的飛劍,如同蚊蠅一般輕輕的飄在他的身後,墨劍之威已經初步顯現了。

 姬康的劍域與許多人方圓的劍域不同,他的劍域是不隨身動,而隨劍動的。

 他的墨劍一次化作十柄細小的飛劍,配合那天衣無縫的操劍之術,這種細致的殺意都要被劍意的恐怖氣勁所撕裂了。

 他的劍意隻在劍身周遭一丈,但是當他列出十柄飛劍時,每柄飛劍亦是有著方圓一丈足的劍域,這才是他劍域的可怕之處。

 為何他能夠做出細如穿針一般精妙的動作,而不會有絲毫的壓力,精妙之處就在於他的劍域與飛劍渾然天成,加強了他的感知的敏銳程度,不少手下敗將都因此吃了大虧,都以為這飛劍都由一人所操縱,必然會有所破綻。

 姬康暴喝一聲,已是伺機而動,他眼中的持這樹枝的老者可謂是破綻百出,墨劍起飛,決定瞬間封死他所有退路,做困獸之鬥,使絞殺之勢。

 其實尋常人在此就已經沒有機會了,驕傲自大的放縱墨劍的布陣,通玄境如此也很那脫身了,墨劍如同跗骨之蛆,一點一點的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害,直至此人被一劍穿透了眉心或者咽喉。

 當然姬康不打算殺人,他隻是想要堂堂正正的打敗此人,所以他的墨劍所擊打的地方那都是致殘不致死的精巧位置。

 然而墨劍如同渾圓一般包裹了這個老者,甚至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一敗塗地之時,老者隻是輕輕的抻了抻袖口。

 他說了聲什麽,隻在空中飄**著,姬康的眼神變得十分恐慌,他雙眼圓睜似乎不敢相信此景。

 “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出劍,再練一練吧。”

 言出法隨,墨劍如同斷了弦的風箏一般墜地,齊齊折斷。

 老者自始至終沒有走動。

 但是眾人分明看到了一道如同巨神一般揮舞巨劍的身影,將這墨劍隨意的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