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漁村的小事從來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也畢竟隻是尋常的海盜入侵而已,大漢不知派了多少的官員,也是沒有遏製住著猖獗的賊人,反倒是越打越盛,讓人頭疼不已。

 村民們就當是撿回一條命,老張頭一家終於是勸住了老張頭出海的注意,或者說,那本就是老張心裏的夙願落在了實處,老張頭也再也沒有像是發了瘋一樣等著那種飄來飄去的神仙的歸來。

 多少年之後老張頭還能與小孫們提起,自己年輕時候見過的仙人。

 大漢的江湖自從沒有了刀殿在頭上的壓製,到時顯出了一種欣欣向榮的姿態,盡管宗門兼並的事情還時有發生,但是到頭來這樣不是一個壞事,沒了那種渾水摸魚的雜七雜八的宗門,江湖終於是跟百姓的生活分的越來越開了,這也是朝廷正想看到的事情,畢竟如果是有那種幫派的泛濫,倒是對社會的安定有著極大的影響,如此一來,江湖的優勝劣汰給天機閣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最終是讓事情變得簡單了起來。

 其實今年又是到了天機閣的武榜換榜的時候了,尋常人自然關注的隻有那天下最強的十人,其實很多人心裏也有數,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意外,這名額在他們各自的巔峰期都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他們注意的是關於天機閣收集的這群最強的高手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許多江湖中的逸聞那都是需要得到了天機閣的承認才能算的上是真正發生的事情。

 畢竟自從天機閣逐漸接手了江湖的治安之後,江湖誌這種隻存在於某些說書先生身邊的奇聞異誌,那都是由天機閣修改添加,真正製成了可以稱之為史書的江湖史。

 多少人說那天子閑的沒事才講這群粗人打打殺殺的鬧劇變成了真正的正史,但是也隻有真正明白其中用意的,才能明白天子這是向著江湖傳達一個訊息:朝廷永遠都不會取締江湖,他們要的隻是一個秩序井然的修行者社會,所以大宗大派便是默默地接受了這個意見。

 今年武榜最為亮眼的不是那什麽斷刀客獨入西域,剿殺最大匪幫的故事,也不是那個女兒奴究竟又打飛了多少的青年才俊,讓諸大家族叫苦不迭。

 而是那個已經在天下第二的位置上待了二十餘年的黑衣劍客,前些日子似乎將某個不世出的匈奴強者給殺死。

 人們還在疑惑於這消失了多年的天下第二何時去了那匈奴的北漠,還在疑惑於那名與李重陽打了個難舍難分的匈奴強者是誰,便又被天機閣貼出的另一個新榜單所吸引。

 那也是武榜,隻不過上麵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在人們心中留有印象的。

 有人驚呼出聲:“原來那叱吒匈奴的戰神塚大當家,才僅僅在匈奴排到第六位嗎?”

 不少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天機閣醞釀多年,終於是搜集到了匈奴強者的情報,將那匈奴的強者信息都羅列在了人們的麵前。

 隨後便有人發現了這武榜的一絲怪異。

 “這第一就這樣死了?”他看著那高高掛起的匈奴第一人,獵戶座,前些日子被人殺死。他的名字後麵被標上了記號,大概就是說此人死於最近,等到修榜人來時,便會將他的名號抹除。

 然而終於是有人發現了其中的聯係。

 “那李重陽怕就是殺掉了這匈奴的第一吧,死的地方與時間都相同,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跟那位劍客打一個難分難解了,畢竟是古今唯一一個天道劍劍仙。”有人思量著,說出了這樣一段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人們終於是明白了過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是這李重陽不鳴則已,次次皆是一鳴驚人。

 先前那一屆,李重陽練成了劍神都未曾堅持下去的天道劍的傳聞還沒有被人們所接受,在天機閣再三確認之後終於是肯定了這個消息的可靠性,那一次可算是讓整個江湖炸了鍋,說是劍神之位怕是要被後輩超越,連劍神都沒能成功的天道劍,就被這驚才豔豔之輩隨意的超了去,讓人們怎麽再接受這千古唯一劍神的名號。

 所以說有時候,不在乎你真正實力的高低,隻要你做到了一些駭人聽聞的大事,一樣會被人高看兩分,李重陽這接連兩次驚世之作,可算是在年輕修士心中立下了一個遠超於老劍神的形象。

 江湖中百年來終於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易位的呼聲,而呼聲的焦點便是那位傳聞中四聖地之上,那來自藏山的劍客。

 當然也隻是呼聲,隻要是老劍神還未現身,兩人還沒有真正有過實際的糾葛,就連天機閣的閣老都沒辦法確定這兩人之間的差距,於是此事便被擱置了下來。

 後來還是那從未露麵的李重陽托人捎帶了一句話,“劍神仍在,重陽便永居次席。”總算是讓此事畫上了一個句點,不少人稱讚李重陽的說話謙遜,當然又是讓他在江湖中的名望更高。

 誰知道老劍神如今在何處呢?數十年未曾露麵,有個猜測人們也不願意說開了,但是很多人心裏都已經有了答案。

 然而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有一個毛發邋遢的高瘦老者,拎著完好的布鞋,穿著一身裹身的棉麻布袍,在山林間,在曠野間,在江河之間,閑庭信步,向著一個方向前行,他的步子不快,但是他卻遠超飛鳥般迅速。

 他赤著雙足,雙足沾染了泥濘,卻沒有一點點的傷口。

 他在酒館歇息,不曾飲酒,他也在書苑停留,不曾看書。

 他如同隱世的遊魂,於千萬人之間略過,卻隻如同微風輕拂,沒有給任何人留下印象。

 他到了山間,看到了那兩尊對峙的大佛,搖了搖頭便又向北行去。

 他來到了京城,輕輕折下紙條,信手拈來,在空中舞了一式,京城內所有修行者心神一震慌張。

 他掏了掏衣間的布兜,似乎想起自己的佩劍還在孩子那裏,所以他隻能折枝化劍。

 京城這日來了一個極強的劍客,劍客是指他的劍意,而他手中的柳枝卻讓眾人自愧不如。

 “我來找一個人。”他輕甩枝條,京城為之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