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式的搜查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因為搜查的麵積太大,而需要你集中精神搜查的地方有太多,發動了大量人力物力還不一定有收獲。

所以一般情況下,地毯式搜查都是費時費力而且回報率最低的一種方式。

但是在你沒有更多的情報時候,這也是最有效率的一種方式。

至少,按著這個笨辦法去做的話,還是又一絲成功的可能性。

不過好在隨著科技的進步,有些東西的搜索也不用像是曾經那樣以最原始的方法進行了。

比如埋在地麵下的金屬,就可以使用金屬探測儀。

而想要找到骸骨,借助的則是一種類似於X光的探測機器。

這機器像是個超大號的掃地機,還需要有人推著,旁邊連著的小型電腦也需要有人抱著隨時查看地麵下的情況。

遇到麻煩的路況,甚至還需要多人配合,實在稱不上是一個完善的機器。

但是,相比於發動大量的人手去一寸一寸的挖掘土地,以此去尋找那可能隱藏在土地中的骸骨,已經是極大的方便了。

這也是西信樂刑事署願意出人幫忙調查的願意,因為他們需要出動的人手並不多,既然如此又為何不賣這個麵子呢?

服部平次根據附近的地形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然後伴隨著機器的前進開始一點一點的將搜查過的地方塗上紅色。

雖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而且每一個角落都需要搜查,但服部平次依舊緊緊的跟隨在機器的旁邊。

木屋的附近的這一小塊區域沒多大,但一點一點的搜索也花費了15分鍾的時間才盡數探查完畢,但是卻一無所獲。

但對於這個工作,所有人都心有準備,所以便繼續順著路途想山中走去。

也還好這裏雖然樹林密集,但是因為當地人經常來的緣故,所以還是有一條土路的。

雖然有點小斜坡,但是並沒有太艱險的道路,機器也不算困難的一點一點掃描著走過的每一寸土地。

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就當他們絕望的想著要不要爬山把附近土坡都掃描一遍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地下不一樣的場景!

藍黑相間的屏幕中,顯示出了黃綠色的景象,而那形狀明顯能夠看出就是手骨的樣子!

“找到了!”

服部平次看著透視儀器上的畫麵,臉上先是一喜,旋即連忙道:“快來這邊,挖這邊!”

包括服部平次在內,所有人都拿著鐵鍬不斷挖掘著,最終在地下挖出了一句骸骨。

“這下說不定一切都能夠解開了。”

看著科搜研的技術人員正在處理骸骨,服部平次沒有急著給唐澤打電話,而是等到將骸骨帶回去和牙科診所的治療記錄進行對比,確認了治療痕跡和牙齒模型一樣後這才通知了唐澤。

當然,死因因為埋葬的地下太久不太能確定,不過頭骨的頂部又骨折的痕跡,頸部的骨頭也同樣又損傷,推測可能是死因。

而從頭蓋骨的骨折角度來判斷的話,很可能是被左撇子給打的。

“左手麽……”

得到了服部平次調查出的重要情報後,聽到這個消息的唐澤忍不住眯了眯眸子,腦海中閃過角田警部死去時左手的槍支。

屍體頭骨上的骨折是左手造成的,而角田警部也是左撇子。

再聯係雙方之間的聯係,很大的可能就是當年的角田警部殺了他。

但時間過去了太久,所有人的證據都消弭於泥土之中,甚至就連當事人也在前不久死亡,一切都沒有定論。

但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18年前還是學生的角田警部、藥師寺四個人參加了西信樂高原的夏令營。

而在那裏,他們遇到了當地的小混混加藤尊則。

然後因為未知的原因,當年的四個孩子和加藤尊則的死亡牽扯上了關係,之後四個人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過了十八年。

而那之後或許是命中注定的糾纏,麻藥販子的兩人和身為刑事的兩個人再遇了。

之後就是久岐律子兩人被要挾,成為了兩個人的內應。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久岐律子似乎在滅口知道那曾經過往的三個人。”

服部平次道:“你們要盡快找到藥師寺了,他很可能會被久岐律子滅口。

怎麽樣,你們那邊有什麽進展嗎?”

“剛剛白鳥刑事找到了那小子調虎離山隨機綁在卡車上的手機。”唐澤開口道:“目前為止就隻拿到了這一個線索。”

“喂喂,那你們這不是跟什麽都不知道沒什麽區別嗎?”電話那頭的服部平次聞言無語道。

“可別那一般偵探的思維去看待現在警視廳的搜查手段。”

唐澤笑了笑道:“你以為對方調虎離山耍了我們,讓我們隻帶了一個手機回來,但實際上他將自己的位置也告訴了我們。”

“哦?難道手機裏麵有什麽發現嗎?”服部平次聞言詫異道。

“不是手機裏麵,而是手機本身。”

唐澤淡淡道:“藥師寺或許有什麽行動,所以玩了一處調虎離山想要逃出我們的搜查。

他以為丟掉一個手機,就能夠高枕無憂了?

恰恰相反,丟掉手機反而是將他的位置告訴了我們!”

“嗯?你這邊是有什麽方法嘛?”服部平次聞言不由得好奇道。

“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知道嗎?凡是物體與物體發生接觸,就必然會留下些什麽,也會帶走些什麽。”

唐澤笑了笑道:“藥師寺把手機送到了我們手中,就相當於給我們送了一個告訴他在哪裏的定位器。

我們可以采集手機上接觸的物質,看看能否有所收獲。

或許不太準確,但至少能夠讓我們知道,他曾經去過哪些地方。”

“那就祝你好運,能夠得到有用的信息吧。”

服部平次聽到唐澤的解釋後,也知道了對方追查的手段,恍然之際旋即道:“我這邊也會繼續調查的,等會我打算去拜訪一下加藤尊則的父親,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

“行,如果你那邊有什麽發現及時和我聯係,如果我電話沒接,就給我發短信。”

唐澤想了想又叮囑道:“注意安全,畢竟是18年前的事情了,誰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當年那四個孩子中有沒有當地的幫凶。”

“明白,我行動的時候會喊當地的刑事和我一起的。”聽到唐澤的叮囑,服部平次便明白對方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唐澤會有這樣的擔心也很正常,畢竟很多常年舊案就有那種主角孤身一人去調查,結果被想要保守秘密的人盯上。

然後就以有心算無心,直接暗中偷襲一波準備把人給滅口。

當然了,能不能活就看運氣了,有運氣庇護那就是慢行死法,比如為了偽裝成意外,關鍵時刻隊友之類的趕到。

要是沒有運氣庇佑,那可能就直接涼涼了。

當然,以服部平次的運氣,最多也就是遇到些危險,畢竟也算是“世界媽媽”的半個兒子呢。

不過眼下這個案件畢竟不是記憶中的“柯學案件”,唐澤也不敢賭服部平次的運氣在這些支線案件中有沒有用。

所以與其賭運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把危險給消弭掉,反正謹慎小心點也不是壞事。

而服部平次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自然也聽進去了唐澤的話,便找到了西信樂刑事署的刑事部長,讓他給自己派個人一起調查。

因為這邊切實發現了骸骨,所以當地警方也很重視,再加上這本來就是服部平次帶人發現的,所以他的請求很簡單就答應了。

而服部平次那邊繼續調查加藤尊則的死亡情報了,而唐澤這邊也在耐心的等待著手機的化驗結果。

不過好在這個案件相關的檢驗現在都是頭等大事,所以這個時間並沒有讓唐澤等太久,齋藤博便拿著驗證的結果報告單走了過來。

“雖然量很少,但我們還在手機按鍵的縫隙中提取出的物質,發現氧化銅了還有丙烯酸樹脂。”

將報告單遞給唐澤,齋藤博徑直開口說道:“氧化銅一般多用於防汙劑。”

“那不是用來防止貝類等海洋生物附著的麽?”不知何時越水七槻走了過來,聽到齋藤博的話後開口道。

“怎麽不繼續休息了?”唐澤看到對方走來不由問道。

“已經休息夠了,而且再不醒你自己就要把案件搞定了。”

越水七槻說到這翻了個白眼,然後便看向了齋藤博道:“還是說回正事吧,這個氧化銅成分,平常都用於哪些地方啊?”

“沒錯,看上麵成分報告這應該是一種塗料,而其主要用於船隻的表麵。”

齋藤博的一句話,瞬間便讓唐澤兩人不淡定起來了,他們都是看過藥師寺和川田恭太兩人資料的,這其中自然也有對方的生平經曆。

而藥師寺雖然沒有碼頭、船舶這方麵的工作經驗,但他們卻記得,最開始就死掉的川田恭太卻有這方麵的工作經曆!

也難怪大部隊地毯搜索了這麽多天,都沒有找到藥師寺的下落,原來他是藏身在了同伴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這個地方和他本人沒有任何關聯,而大部隊搜查的時候顯然隻盯著和他本人相關聯的地方,並沒有想到川田恭太這個死者身上。

畢竟在其他人眼中,這完全就是兩個案件,所以便燈下黑了一把。

便是唐澤和越水七槻,也沒有在之前注意到兩人履曆這部分的疑點。

畢竟在藥師寺他們沒有成為麻藥販子前,可是做過許多分短工,這一份工作夾雜在其它幾分工作中間並不顯眼,他們也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但現在結合在藥師寺手機上調查到的這個情報的聯結,到時能夠鎖定對方很有可能就藏在川田恭太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我這就去拿藥師寺的資料!”越水七槻說了一聲便立刻向著遠處跑去,而唐澤也沒有阻攔。

畢竟當時需要看的材料太多,而且對方工作履曆都是打短工實在太長了,唐澤也就看了下對方都幹過什麽,對方具體工作的地方還真不記得。

“另外,重新調查一下槍械的彈道。”看著越水七槻跑出去拿藥師寺的資料,唐澤看向齋藤博道。

“怎麽了?”齋藤博雖然嘴上問著問題,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慢,再度將模擬彈道的軟件給調了出來。

“結合這次案件搜集到的各類情報來考慮這個案件的話,如果久岐律子和18年前那個叫加藤混混的死有關,那或許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釋通了。”

唐澤開口道:“而這件事也是後來藥師寺威脅久岐律子的把柄,讓她泄露情報,並且帶出麻藥交給他們。

而如果角田警部也是18年前的親曆者,自然就會察覺久岐律子的異樣。

而為了自保,久岐律子殺掉角田警部滅口也不難猜測。”

“確實是個很合理的猜測。”齋藤博聞言點頭讚同道。

“但我在西信樂刑事署的朋友剛剛卻告訴我,從骸骨頭顱骨折方向來看,18年前的殺人犯是左撇子。”

唐澤開口道:“這種情況下,讓我不得不想到一種可能。”

“你是說角田警部才是殺人的凶手!?”齋藤博聞言悚然道。

“對,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擺在眼前的證據讓我不得不往這方麵去想。”

唐澤點了點頭道:“而如果是這種情況,那整個案件的過程與每個人的動機又不一樣了。

如果被藥師寺他們威脅的是角田警部,泄露情報和麻藥的也是他,那久岐律子就根本沒有向角田警部開槍的理由了。”

“那名片上的指紋呢?”齋藤博問道:“那個又該怎麽解釋?”

“如果是她,是有機會將名片掉包的。”

腦海中閃過審訊久岐律子時候對方說出的那番話,唐澤說出了一個可能。

而這一瞬間,唐澤也察覺到了久岐律子的難纏之處。

很顯然,如果對方早早調換了名片,那麽或許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包括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