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羽未來還以為被同事當成臥底還是叛徒拿槍指著就已經夠離譜了, 萬萬沒想到接下來還有更離譜的事!

基安蒂開車載著他到了另一處地下倉庫,後座就坐著她的搭檔科恩。

果然,他們兩個出現其中一個, 就說明另一個必然也在。

另一個地下倉庫開了吊燈, 不過因為是燈泡型的,光亮並不大, 但也足以照亮這個空間並不太大的地下倉庫。

除去剛剛進來的他自己和押著他進來的科恩與基安蒂, 倉庫裏還有琴酒和伏特加,以及雙手被繞在柱子上捆起來的波本和基爾。

而琴酒拿著槍的那隻手, 槍口還一直指著那兩個人的方向。

基爾他隻見過那麽一兩麵,其他時候隻偶爾在電視上見過, 但是話是從來沒說上過一句。不過既然和被認為是臥底的波本綁在一起, 那這個基爾估計也是臥底。

琴酒看到他們來了,目光直指白羽未來,“夏布利, 供出波本的真實身份。”

之前還在與琴酒據理力爭的安室透立刻看向白羽未來。

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兩人之前的相處,沒發現自己哪裏有暴露的跡象,神色更加坦然, 強迫自己露出無所畏懼的微笑, 好給別人他是真的不是臥底所以才如此坦然的錯覺。

“都說了我不是臥底。Gin, 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隨意殺害代號成員, 哪怕是你也要付出代價的吧?”

白羽未來對上安室透看過來的目光,緊張了一瞬,腦子飛速地轉。

沒有證據?那之前基安蒂說他是臥底還讓自己把對方供出來?合著是想從他這裏搞證據?

等下……他們要搞的人其實是波本和基爾對吧!?太過分了!明明我什麽都不知道,還要拿槍威脅我, 嚇死個人了!

無辜被牽扯進來的白羽未來一肚子怨憤, 但是抬眸看了一下琴酒冰冷的臉色, 他又慫慫地縮了回去。

唉,算了算了,琴酒那家夥,還是不要招惹比較好。

琴酒冷笑了一聲,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目光毫無變化地重複了一次:“夏布利。”

“我、我不知道啊,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臥底吧?之前的任務他可是做得比我好多了。”與其說比他好,不如說簡直是都壓在波本身上了。

雖然麵對琴酒的時候白羽未來第一個想的就是明哲保身,但好歹是同居了這麽久的室友,在不能確定對方確實是臥底的時候,他還是想要努力先拉一把。

琴酒又是一聲冷笑,言簡意賅地反駁道:“黑麥威士忌的任務完成率也很高。”

但他是FBI的臥底。

啊這、這我就無話可說了_(:зゝ∠)_。

室友君,不是我不想救你,實在是做不到啊!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琴酒逼問道。

白羽未來安靜如雞。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什麽才好。

但是琴酒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不說話?你要包庇他?你背叛組織了嗎?”

白羽未來:“……”

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阿誇維特和威士蓮是臥底還是從你們嘴裏聽說的呢。波本和基爾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還信了你的邪以為他們都是臥底,結果告訴我你們壓根沒有證據?

就這你們還要問我?你們知道的不是比我知道的更多嗎?

白羽未來覺得很無奈,“Gin,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背叛組織的,也沒有理由背叛組織。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雖然琴酒知道的並非全部,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叛變這種理由,別的不知情的人相信也就算了,他怎麽會也跟著不信?

地下倉庫昏暗的燈光下,安室透的眸色驀地一沉。

為什麽夏布利會說他不可能背叛組織、也沒有理由背叛組織?琴酒知道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聯係上之前看到的那張舊報紙,安室透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夏布利,真的會是七年前救了研二的那個羅曼嗎?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成為黑衣組織的人?是黑衣組織對他做了什麽嗎?還是說他平時那些表現是偽裝?

而且,夏布利說的這番話,仔細聽上去,更像是組織掌握了他什麽把柄,或者有他想要的東西。

安室透曾多次觀察過白羽未來,而他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人的氣質和行為與黑衣組織格格不入。真正的組織成員哪個不是心黑手辣?就連像他這樣的臥底們,都必須為了保全自己乃至混入高層而表現得心狠手辣!

如果他真的是七年前救了研二的那個人,那之前簡單地從他身上套取情報的目標就不合適了,最好能直接策反他,讓他脫離組織。這樣一來,既可以從他身上獲取情報,又可以保全對方!

可惡!情報還是太少了!

即使是在性命受到威脅的當口,這位優秀的公安臥底依舊滿腦子想著怎麽為國家獲取情報。

對於白羽未來不會叛變的言論,琴酒哼笑了一聲。

那些所謂的可以拴住夏布利的理由,在他看來其實並不牢靠,這也是為什麽組織一直在防止夏布利與某位成員交往過密,而且他還要時不時關注夏布利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也不會做下這樣的計劃。

就他本人的想法,他是更傾向於直接將夏布利關進試驗基地的,也不知道BOSS和朗姆究竟在想些什麽。想到這裏,琴酒皺了皺眉。

他沒有回應夏布利不會叛變的話,反而換了一個讓更加讓白羽未來感到棘手的要求——

他緊緊盯著白羽未來,像是一條毒蛇盯著自己的獵物:“過來。”

白羽未來戰戰兢兢地走到琴酒旁邊,緊接著被他一把抓住了右手腕。

白羽未來嚇了一跳,正要抽手,一把外殼光滑的手.槍被塞進了他的手心。

他驚嚇地抬頭看過去,隻見琴酒垂眸冷漠地看著他,“去,向波本開槍,證明你的忠誠。”

白羽未來:“!!!”

安室透:“!!!”

開什麽玩笑!把選擇權交給夏布利,那還不如讓他麵對琴酒!

白羽未來也是進退兩難。自從開始出任務起,他從來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人,全都是在幕後聽從命令打輔助。

過去琴酒也不是沒試過強迫他親手殺人,那個時候的他雖然隻有在療養院的記憶,但不知為何對殺人十分排斥,哪怕琴酒在後麵拿槍指著他的腦袋他也一直在拒絕,最後還是BOSS的一條命令製止了琴酒的行為。

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些日子逐漸被他當成朋友來處的波本?

白羽未來握著琴酒強硬地塞進他手裏的槍,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凝視著他的波本,握著槍的手遲遲舉不起來。

一隻厚實的、長滿了繭子的手從他握槍的手另一麵握住了他的手,帶動他的手將槍舉了起來。身後來自組織top killer的深沉氣息讓他渾身僵硬。

槍口對準了安室透的頭部。

“Gin、Gin?不是還沒有確認對方是臥底嗎?就這麽殺了他合適嗎?”白羽未來有些驚慌地回頭看他。

琴酒沉聲回答:“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白羽未來耳尖處,卻隻讓他感到渾身冰冷。琴酒這家夥,是故意把他叫來,想用波本給他試手的啊。

琴酒把目光從白羽未來身上移到安室透身上,逼迫道:“隻要你們供出其他臥底,我就允許那個人多活一陣子。當然,名額隻有一個,先坦白的那個才有機會。”

白羽未來還沒來得及思考是不是殺另一個能讓室友君活下來,基爾已經搶先駁斥道:“波本是不是臥底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是臥底!”

這個時候不管是不是臥底,隻要供出其他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真臥底,都等於是坐實了臥底這個身份,早死晚死都得死。基爾和波本都不蠢,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如果都不肯說的話,那我就隻能把你們一起殺掉了。夏布利。”

“是!”白羽未來渾身一抖,手指差點扣動扳機。

“我數三下,如果他們不招供,你就開槍。”

白羽未來的視線往下撇了一眼放在自己食指邊上的琴酒的食指,撇了撇嘴默不作聲。

你姿勢都擺好了,說得好像我不開槍你就不會強行按著我的手開槍一樣。

“三。”

波本和基爾神色一凜。

“二。”

波本和基爾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連握著槍的白羽未來也不禁被這氛圍侵染得更加緊繃起來。

“一。”

白羽未來沒有動靜,琴酒的手指已經按住他放在扳機上的食指壓了下去。

子彈出膛的聲音先於扣扳機的動作響起,倉庫內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頭頂的頂一下吊燈閃了一下迅速熄滅掉落下來。

琴酒的食指帶著白羽未來迅速開了數槍,黑暗的地下倉庫中有氣流從身旁湧過,原本握在白羽未來手中的槍被琴酒技巧性地接過。

倉庫出口手機屏幕的光閃了一下,琴酒立刻朝那邊開了幾槍,基安蒂和科恩直接追了出去。

伏特加把地下倉庫的備用燈打開,原本綁著波本和基爾的柱子上,現在隻剩下了基爾。

基爾不失時機地為自己辯解道:“我可沒有跑,能證明我不是臥底了嗎?”

琴酒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不多時,基安蒂和科恩回到地下倉庫,皺著眉不滿道:“讓那家夥跑了。”

琴酒皺著眉,側目看向白羽未來,“那麽,最後一個機會——”

“去把波本抓回來,或者直接處決,來證明你的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