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安室透總是早出晚歸, 白羽未來懷疑他又是接到了組織的什麽任務。

不過關於任務的事白羽未來從來不過問,一個是因為組織內禁止打探其他成員的任務,另一個嘛……就算是組織發給兩個人的任務, 安室君願意自己做就讓他去做嘛, 這樣自己不是能更加順理成章的摸魚了嗎?

白羽未來在樓下新開的早餐店帶了一份早餐回家, 就打開了電視開始看早間新聞下飯。這個習慣還是跟安室透同居之後跟著他養成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組織的情報人員,為了收集各種情報才養成了看新聞的習慣, 總在在同居的這段時間裏, 本來沒有這個習慣的白羽未來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新聞上在講前一天夜裏發生的事, 本地的電視台報道,說是哪座高架橋因為有輛車高速逆行,導致連環車禍的發生,車禍中心甚至還產生了爆炸, 將高架橋一側的護欄和地麵都炸裂崩毀了。

“這座城市還真是多災多難啊。”白羽未來感歎了一聲。

他才感歎了一下這個城市沒多久, 新的任務就來了。

【To 夏布利

上午9點, 城西八號地下倉庫, 不要遲到。

——By莫得存在感的司機】

又是伏特加。

白羽未來不禁悲歎:愉快的摸魚時光又結束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 又看了看另一隻手上拿的早餐,猶豫片刻, 鬱悶地將早晨放在桌上。

這個時間卡得也太緊了吧?

白羽未來換好出組織任務時才穿的白色襯衣黑色長褲和黑色風衣下了樓——好歹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出任務的時候還是要尊重一下企業文化, 即使他穿成這樣依舊遮不住那別人一眼看過去就顯露出來的廢宅感。

在街邊攔下一輛出租來到城西八號倉庫的入口另一側下車, 繞了半圈才到達真正的入口。

組織的地下倉庫不是能展露於人前的地方, 哪怕白羽未來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也知道不能大大咧咧地直接進去。

一進入地下倉庫, 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大概是因為有必須保存在幹燥環境下的貨物存在, 地下倉庫特意設置了通風口, 故而並不潮濕。

由於是地下倉庫,哪怕是在上午,倉庫在沒有開燈的時候也是一片黑暗。

……真是難得,琴酒居然也有晚到的時候。

按照前段時間他跟琴酒的相處,琴酒可向來是個守時的人。這個勞模,他甚至會提早到達任務地點。通常都是別人到的時候他已經到地方等著其他人,還會斥責別人磨蹭遲到。

白羽未來正準備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順便找找燈的開關在哪——盡管他來過這個倉庫,但隻來過一次,更何況上次來的時候都是別人開著燈在等他,他壓根不需要關注這種事。

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有過相似經曆的白羽未來立刻判斷出了那是什麽。

一個槍口。

白羽未來背對著握槍的人舉起雙手,緊張地勸道:“那個,請冷靜一點?”

同時心裏快速思考著目前的情況。

雖然是伏特加發的信息,但肯定是琴酒讓他來這的。隻是現在琴酒沒有來,來的是不知何人但拿槍指著他的人。

首先排除琴酒被人KO的可能,其次排除有人幹掉了伏特加拿伏特加手機發消息而琴酒那邊沒有提醒的可能,那麽站在這裏的就隻有可能還是組織的人了,說不定還就是琴酒派來的。

可是為什麽?白羽未來很確定自己對組織的重要性,就目前而言,組織是沒有除掉他的意向的,就從不久前在組織的地下實驗基地進行的那次毫無變化的例行體檢就能判斷出來。

所以組織這次是什麽意思?

他感覺到指著他腦袋的槍口頂了他的腦袋一下。

“可真是令人意外,你這種廢物竟然還是叛徒啊。”

白羽未來:“……?”

握槍的人是個女性,聲音白羽未來還有點耳熟。

基安蒂。

之前跟隨琴酒做任務的時候他見過。和波本、阿誇維特、威士蓮那種長期在特定地區執行任務的成員不同,基安蒂和她的固定搭檔科恩經常是滿世界到處跑地執行任務,也因此他們經常會接到琴酒下達的配合任務,跟著琴酒一起行動。

基安蒂在這,那她的搭檔科恩八估計也在。

白羽未來自認跟基安蒂是沒有什麽過節的,對方不至於編一個自己叛變的借口故意來對付自己。她現在的行為,背後八成是琴酒給的指令。

可是這也不對,雖然琴酒知道的並不全麵,但他的確知道組織乃至是BOSS對他的看重,更何況自己確實沒有背叛組織,而且不說和琴酒關係好,起碼琴酒沒有要殺他的理由,更不會還找這麽個借口。

但如果說是高層其他人,那就更不可能了。通知他的事伏特加,也就是說琴酒對此刻發生的事肯定是知情的,能命令琴酒配合的人,除了BOSS隻有朗姆,大多數時候朗姆還得用BOSS的名義才指揮得動琴酒。

懷疑範圍縮小之後,就更沒有能夠懷疑的人了。無論是朗姆還是BOSS,他們對自己的情況是完全知情的,因此不可能下達要他命的決定,最多就是把他關起來,剝奪他的自由。

那麽,難道是有人陷害他背叛?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讓不完全知情的琴酒決定除掉他。

……不,也許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白羽未來決定自我拯救一下:“等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並沒有背叛組織!”

“沒有背叛?”左眼眼周紋著鳳尾蝶蝶紋的短發女性嘴角緩緩勾起,“那麽,你是臥底了?”

白羽未來:“???”

他覺得自己的表情現在一定是充滿了疑惑,“為什麽這麽說?我沒有做什麽對不起組織的事吧?”

“阿誇維特是臥底,前幾天我剛在多倫多解決了他。”

白羽未來身體一顫,瞳孔驟縮。

“阿誇維特……他死了?”

在組織裏能跟他說得上話的,滿打滿算也隻有波本和阿誇維特。琴酒吧,雖然跟他共事過一段時間,但那屬於他不敢隨意搭話的類型,反倒是伏特加能說上兩句話。

雖然這也是組織刻意減少他與其他組織成員交流的成果。

可是,明明不久前還有點相談甚歡的人,轉眼就沒了,白羽未來還有點難以置信。

“是啊,死得可難看了呢。”注意到白羽未來的反應,基安蒂露出惡意的笑容,“你跟他好像關係不錯?知道他是哪邊派出的臥底嗎?”

白羽未來搖頭搖得飛快,“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臥底!”

“砰——”

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頸側飛了出去,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基安蒂將冒煙的槍口繼續指回白羽未來的後腦勺,撇嘴道:“你這家夥,不會被那個臥底策反了吧?”

白羽未來飛快地為自己辯解:“怎麽可能!我隻跟他有過兩次交集,而且這兩次都是由Gin指揮的任務!第一次是Gin安排他來救我我才會認識他,第二次也是Gin命令他保護我,如果僅僅是這樣就說我背叛了組織,那Gin不是更加了!”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琴酒讓伏特加通知他來八號倉庫,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有任務要他去做,而是這個任務根本就是他本人!

他的目的就是要他主動來到這裏,然後在這個地方審訊他,就因為他與已經確認為臥底的阿誇維特關係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說到底,組織成員的身份太敏感了,臥底更加如此。組織是千防萬防,防著組織的非核心成員與他較好,繼而從他這裏套取某些相關的極其隱秘的情報。

基安蒂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這話她沒法反駁,隻能換個方向繼續審問:“那麽波本呢?”

聽到這個名字白羽未來愣了一下,“什麽?”

他感覺到槍口又在他後腦勺戳了一下,然後是基安蒂不怎麽好的語氣:“就是波本,你跟他搭檔這麽久,怎麽也該有所察覺吧?他又是哪個組織的臥底?”

突然曝出兩個臥底,還都是組織裏僅有的跟他關係不錯的,他有點懷疑組織想搞他。但舍棄兩個代號成員來搞他,這就有點過於沒腦子了,不太像有腦子的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但是——

“我不知道啊!波本怎麽可能是臥底!?一定是有哪裏搞錯了吧!”

那家夥做起任務來可是比他這個真組織成員還要積極認真啊!反倒是他這個真貨一直在劃水……

白羽未來欲言又止,滿臉的一言難盡。

基安蒂的槍口威脅性地在他的後腦勺上聳了聳,“怎麽,你想包庇他?”

“不是、”白羽未來覺得關於這點他的理由非常充足,“你想啊,波本做任務是不是比貝爾摩德還積極?”

白羽未來本來想拿自己舉例,但劃水這事拿自己舉例怎麽想都不太好,於是他把另一個副業相當成功的大明星拿來舉例了。

基安蒂麵無表情:“之前被殺掉的FBI臥底黑麥威士忌、以及前幾天被殺掉的威士蓮、阿誇維特那一堆臥底,哪個不比她積極?”

白羽未來:“……”

啊這……

就先不說臥底們都比真酒積極這個問題了,那個“一堆”臥底是什麽意思?假酒含量這麽高嗎??

基安蒂正要再威脅他一下,耳機裏突然傳來了新的指令。

基安蒂聽指令的時候,白羽未來也不敢動。他對自己非常有自自知之明,萬一有點異動驚到了基安蒂,以他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想要躲子彈是不可能的事。

大約是聽完了新的指令,而且指令與他也有關,基安蒂的槍口從白羽未來的後腦勺上移開,不滿地用槍口頂著他的右肩。

“不能直接解決你真是可惜。”基安蒂嘟囔了一身,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又帶上了笑意,“走了,換個地方,就用別的方式來證明你的清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