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雲初二十七八歲左右,臉上卻沒有墨遲所熟悉的清和溫潤的笑容,他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滿是恨意和屈辱。
飄在半空中的墨遲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兩人結婚後,就從來沒有紅過臉的時候,有時候雲初稍微有一點不開心,他都著急得不行,想法設法的去逗人開心,雲初雖然生氣,卻從不會用現在這種表情看著他,不,應該是看著年輕的自己。
“墨遲,我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雲初看著麵前的人,幾乎是哀求著開口。
墨遲瞬間心疼得不行,他想上前將人抱進懷裏低聲安慰,可是身子卻從對方身體裏直直穿了過去,墨遲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半透明狀態的。
於是他隻能看著年輕的自己冷著一張臉,不顧雲初的掙紮伸手將他拉進了臥室,然後粗暴的撕碎了對方身上的衣衫。
雲初躺在黑色的大**,白皙消瘦的身子直直暴露在墨遲眼裏,那上麵布滿了青紫的痕跡,新舊交替,墨遲看著雲初身上清晰可見的肋骨,看著伏在他身上的自己冷著臉一邊說著肮髒不堪的話語,一邊毫不憐惜地侵犯著身下的人,雲初哭叫著怒罵,求饒,卻換不來身上男人的半分憐惜。
飄在半空中的墨遲猩紅了眼,他一下一下的俯身直直朝著那個年輕的自己衝過去,對著他怒吼,讓他放開自己的雲初,可是他所作的一切都隻是徒勞,透明的身子一次次地從那個“墨遲”的身體裏穿過,被打散後再緩緩凝聚,墨遲看著那個在**壓抑著泣音和痛呼的雲初,最後無力地跪倒在床邊。
墨遲知道,自己是回到了過去,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是怎樣的傷害雲初。
統爹帶著自己過來的時候,墨遲看著雲初用那種仇恨厭惡的目光看著自己時,還覺得心如刀絞,覺得對方對自己太過殘忍,可是直到現在,他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是怎樣對待雲初的,才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看著雲初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空洞,最後一片死寂,墨遲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拿著一把鈍了口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劃拉一樣,刀刀見血卻又不足以致命,但是讓他痛不欲生。
即便知道自己不能觸碰對方,墨遲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去握住那雙拽著床單發白的手,淚流滿麵,他在心裏一個勁兒地呼喚統爹,希望統爹能救救他的雲初,可是從始至終,係統都沒有出現。
於是墨遲隻能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個噩夢,夢醒了就沒事了,夢醒了他的雲初還在等著他,他開始期望這個夢趕緊醒過來。
但是他的願望落空了,這個夢,好像一眼望不到鏡頭,墨遲看著雲初被生生地做暈過去,即便是在昏迷裏也拒絕“墨遲”的靠近。
“墨遲”將自己從雲初身體裏抽離出來,帶出了絲絲殷紅的血跡,墨遲看見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即滔天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淹沒,他看著麵前年輕的自己,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對方,他竟然敢弄傷他的雲初!
“墨遲”顯然也看見了,英挺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卻還是披上了浴袍然後將昏迷的人抱進了浴室,小心仔細地給人清理身體。
墨遲蹲在浴缸邊,看著男人生疏的動作,一顆心提得高高的,生怕對方將浴缸裏的人磕著碰著,好不容易清洗幹淨,看著人連頭發都不給雲初吹幹就抱著他往外走,墨遲氣得跳腳,指著板著一張臉的自己怒罵,隻可惜對方聽不見。
墨遲看著男人抱著雲初進了一間房,立刻飄了上去,身子穿牆而過後,墨遲看見了自己正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然後找來了一張幹淨的毛巾,一點一點地替人擦拭著滴水的頭發,動作輕柔無比。
他飄了過去,在自己麵前蹲下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覺得心情有些奇妙,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麵對麵的觀察自己,容貌沒有絲毫的變化,不過眉宇之間多出的陰鬱和戾氣讓他周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墨遲打量夠了,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就這副死人樣,難怪雲初會害怕你。想了想心裏氣不過,墨遲揚起手狠狠給了男人幾耳光,雖然隻能打著空氣,但是他心裏還是詭異地一陣舒爽:算是替雲初出了口氣了。
坐在床邊的“墨遲”沒有感受到他的動作,一雙漆黑的眼睛沉沉地看著**昏睡的雲初,眼底晦暗不明。
墨遲一直緊緊盯著他,生怕對方會趁雲初昏迷的時候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所以在看見“墨遲”抬起手朝自己**的人伸過去的時候,墨遲頭發都豎起來了。所幸對方什麽都沒做,隻是動作輕柔地摸了摸雲初的臉,然後脫下浴袍,頂著滿背的抓痕爬上了床,躺在雲初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人抱進懷裏,最後閉上了眼睛。
墨遲蹲在一旁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心裏疑惑頓起,這情況,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啊……
墨遲以為這場夢很快就會醒過來,但是直到雲初醒來,和“墨遲”又大吵了一架,最後男人摔門而去,將他鎖在了別墅裏,連著一個月都沒出現,他還是呆在這個地方沒有離開。
連著兩次跟在雲初身邊後,墨遲發現,自己可以自由選擇和誰在一起,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著雲初,自己前世那張終日陰沉著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墨遲自己看了都覺得積食。
他每天跟在雲初身邊,看著人一天天的什麽也不做,就這麽搬著凳子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心裏焦急得不行,雲初幾乎一整天一整天的都沒吃東西,偶爾吃一點也會很快就吐了出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幾乎隻剩一層皮包骨頭。
墨遲著急得不行,可惜那個挨千刀的自己又不出現,他的怨念幾乎都要實質化了,可是出了每天焦急地圍在雲初身邊乞求著對方多吃一點外,什麽辦法也沒有。
於是夜晚雲初睡著的時候,墨遲蹲在陽台,在看見那輛眼熟的車子又一次停在了庭院裏的時候,墨遲像一顆炮彈一下“咻”地一下就衝了下去,他算是掌握訣竅了,不能碰到人還不能做出一副碰到的樣子嗎?
大手抓住“墨遲”的頭發跟著男人的動作往別墅飄,墨遲修長白皙的手指指著他怒罵:“你·他娘的就是個慫逼!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喜歡雲初又不敢承認的慫貨!”
“墨遲”沒有聽見他的話,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別墅的門走了進去,墨遲還在罵他:“老子告訴你啊,我的雲初他現在一點都不開心,你要是識趣的就放他走,要是他出了點什麽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聽到沒有?!”
沒聽到。“墨遲”先是到了傭人休息的客房,把人叫醒問了一下雲初今天都做了什麽事後,麵無表情地離開,然後來到了二樓雲初的臥室前,墨遲飄在一旁看著他,心裏還在想對方今天晚上是不是又像之前一樣在門外打地鋪,沒想到男人竟然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了。
墨遲心裏一驚,急忙飄了上去,男人來到雲初床前,看著蜷縮在大床一角睡得不安穩的雲初,垂在身側的手指神經質地**了幾下,墨遲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以為對方會發火,但是男人什麽都沒做,隻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想要吻一下麵前的人,隻可惜睡夢中的雲初彷佛感覺到了他的靠近,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整張臉都徹底白了下去。
“墨遲”:“……”
哦豁!墨遲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裏幸災樂禍,活該!
男人連夜走了,睡夢中的雲初並不知曉發生的這一切,墨遲一直跟在他身邊,每天叨叨叨叨叨叨的和人聊天,也不管對方聽得見聽不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男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墨遲坐在沙發上陪著雲初一起看電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直到看見新聞裏男人抱著一臉羞澀笑意的白連上了車,他才如遭雷擊,他把白連忘記了!!!
墨遲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前世的自己會帶著白連上門羞辱雲初,然後白連還會找雲初的麻煩,再然後,他的雲初就會被綁架,最後……以一種極其屈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墨遲焦躁了,他不顧自己魂體的狀態,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拉著雲初讓他離開,一遍又一遍的對著雲初大喊,讓他逃跑,可是雲初聽不見。
該發生的終將會發生,墨遲看著一臉極其欠揍的自己抱著白連敲響了雲初的門,然後當著雲初的麵翻雲覆雨,墨遲看著雲初慘白麻木的神情,千萬次的想殺死眼前的這對狗男男,哪怕其中有一個是他自己。
“墨遲”走了,帶著一臉打了勝仗卻還裝作無辜受害的白連。墨遲咬碎了一口銀牙,隻覺得當初斷了白連的手腳找了兩倍的男人陪他最後將他送進精神病院的懲罰太輕了些。
這一次之後,雲初眼底本就微弱的光芒徹底熄滅了,墨遲無計可施,隻能一次次地看著前世的自己跑過來羞辱他,然後在看著男人將他在客廳就地正法提上褲子離開後突然出現的白連,墨遲突然就有了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的感覺。
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墨遲寸步不離的陪在雲初身邊,在看著破門而入的黑衣人將雲初綁走後,他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江邊廢棄的倉庫,墨遲看著被人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的雲初,眼裏滑過一抹緊張,眼前的場景太過熟悉,他看著一身精致服裝站在雲初麵前的白連和身旁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大腦裏有什麽東西快速滑過,可惜他沒來得及抓住。
雲初從昏迷中醒來,看著麵前站著的人,眼裏沒有絲毫的驚訝,早在墨遲帶著他來找自己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清楚,對方不會放過自己。那個男人,一直以為他愛的人有多善良,其實不然,隻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惡魔而已,可憐墨遲,白白等了對方這麽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同情他了。
白連看著地上的人,眼裏湧動著墨遲熟悉的瘋狂,墨遲一直蹲在雲初身邊,試圖用自己的雙臂將人護進懷裏,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的眼睛逐漸變得通紅,身子也開始逐漸發燙,隻可惜他一顆心全撲在了懷中的人身上,沒有發現,
在那四個穿著黑衣的彪形大漢將雲初拉在地上,撕開了他的衣衫的時候,墨遲徹底暴走了,猩紅的目光宛如厲鬼一般看著眼前的所有人,腦海裏就隻剩下了一個目的,他要將眼前傷害墨遲的所有人都殺死!統統殺死!
倉庫裏的燈一下子滅了,角落裏的木頭與石塊開始左右晃動,除雲初外的其他幾人都被下了一跳,白連最先冷靜了下來,看向地上被綁著的人,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身上,他身後挽著對方的手臂,衝雲初露出了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一聲令下,雲初被翻過了身麵朝地壓在了地上,褲子被人大力的撕開然後身體被蠻橫地進入,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看著白連身旁麵無表情的男人,咬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淒涼的笑,雲初狠狠地將頭磕在了滿是尖銳沙石的地麵上,猩紅的鮮血宛如妖冶的彼岸花,綻開了一地。
“不!!!”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墨遲淒厲的大叫一聲,原本透明的魂體還是變得忽明忽暗,倉庫裏突然狂風大作,就在他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倉庫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墨遲看著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