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遲呆呆地看著對方,微涼的夜風吹過,他呢喃著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雲初……”
塔頂上的男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身子動了動即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墨遲依舊感受到了雲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四目相對,最後還是雲初率先已開了目光。
對方深深地看了墨遲一眼後轉身離開,墨遲沒有任何遲疑的立馬飛身跟了上去,兩人來到了橋下的河岸邊,潺潺的流水聲和著頭頂的煙花和遠處的歌聲,成了整個天地間唯一的聲響。
墨遲看著雲初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眸子裏是幾乎快要溢出眼底的溫柔,他抬腳慢慢的走上前,來到男人身旁站定,而後偏頭看著對方絕美的側臉,心理滿腔思緒。
“眼睛不想要了?”清冷得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的美好,墨遲回過神來看著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雲初,心裏忍不住一陣苦笑,卻還是忍不住心裏的想念,他對雲初說:“雲初,我很想你。”
輕浮孟浪的話讓雲初一雙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他看著麵前已經痊愈的男人,對方看著他的目光還是和以前一樣,卻又多了一些強勢的侵略,這樣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就好像有什麽東西隱隱失去了控製一樣,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冷哼了一聲後雲初移開了目光,看著滿是花燈的河麵,他心裏有些後悔救下這人,當初就應該讓他死在魔界的。
墨遲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看著雲初聽見自己的話後撇過了頭不去看他,還以為對方是害羞了,他心裏忍不住的一陣激動,正想開口說什麽的他陡然感覺到了一陣殺氣,本能的抬起手抵禦住眼前的攻擊,身子急速後退,墨遲站在河中央突出的石頭上,看著慢悠悠收回手的雲初,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雲初?”
“本尊說過,眼睛不想要了,本尊可以成全你。”
墨遲:“……”
三番兩次的被心愛的人這樣對待,饒是墨遲有一顆鐵打的心,依然覺得有些難過,他看著雲初,勾了勾唇角,神情帶著幾分苦澀和難過,他說:“我隻是想離你近一點,這也有錯嗎?”
雲初看著他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墨遲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冷,心髒結出的冰霜沿著四肢百骸傳散開,血液都快要被凍住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僵硬,空氣凝固到讓人感到窒息。壓抑的沉默和遠處的熱鬧仿佛成了兩個世界。
許久之後,墨遲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就在他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淩厲的招式帶著誓要一招斃命的狠絕陡然從天而降,墨遲看著雲初看著自己的眼睛微微瞪大,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驚訝和害怕,盡管快得像是他的錯覺,甚至可能連本人都沒注意到,但是他的心裏卻陡然一暖,掌心化去了防禦的招式,墨遲衝著岸邊的人笑了笑,然後在對方的目光中閉上了眼睛。
雲初:“……”傻缺!
身子快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雲初已經飛升上前將墨遲抱在了懷裏,化去了對方的攻擊後,手掌淩空畫圈,掌心匯聚的魔氣帶著十足十的殺氣直直衝著對方所在的方向而去。
身子穩穩的落在了岸邊,雲初垂眸,一下就撞進了懷中男人那雙漆黑深邃,帶著笑意的眼睛裏。
沒有絲毫猶豫的將對方放開,墨遲後退兩步穩住了身子,而後抬頭看著男人。臉上的笑容落在有難處眼裏,莫名的有幾分欠揍。
雲初索性偏過頭不去看他,看相不遠處河中央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墨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認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給他送藥的重爾,而另外一人……
重爾麵對著眼前人的攻擊,隻一味的防守躲閃,在對方密集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狼狽不已。
空氣凝結成無形的利刃劃破空氣直直衝著重爾的麵門而去,墨遲偏頭看了一眼雲初眼底逐漸凝聚的殺意,身形一閃,下一秒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出現在打鬥的兩人中間,他替重爾擋下了那一擊,然後看著麵前不遠處一身殺意翻騰的男人。
“南辭。”墨遲叫著對方的名字。
南辭見自己的攻擊落空,布滿寒霜和怒火的目光瞬間向他掃了過來,眼底再也沒了笑意。
“墨遲,你讓開。”
南辭站在半空,絳紫色的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寬大的衣袖鼓了鼓了起來,墨發翻飛,麵色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殺氣,陰戾的目光直直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重爾。
現在的南辭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墨遲看著他,沒有動,隻是道:“你先冷靜。”
可是現在的男人什麽話也聽不進去,滿心隻恨不得能殺了他身後的人。
南辭看著墨遲的目光變得猩紅,眼裏帶著墨遲看不懂的情緒,他說:“墨遲,你要幫著他一起對付我嗎?”
墨遲聽著他的話隻覺得有著哪裏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的重爾卻開口了。
他抬手拍了拍墨遲的肩膀,墨遲回頭,隻看見撤去了幻術的人有著一張不亞於重渚的臉,隻不過此刻他的臉色蒼白,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墨遲看著眼前這雙眼睛,總算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眼熟了,南辭……
“滄瀾神君,謝謝你的幫忙,隻不過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
墨遲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幾米開外情緒激動的南辭,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尊重重爾的選擇。
岸上的雲初也已經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近百年的相處,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情緒這麽失控過。
墨遲回到了雲初身邊,同他一起看向河麵上的兩人。
雲初抬手布下了結界避免引起動亂。
河麵上,重爾看著恨不得親手將他斃命的南辭,神情之間滿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