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遲已經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阿賽魯麵前,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那一個盒子。

“三皇子說的,可是真的?”男人的聲音裏帶著激動。

阿賽魯看著他自信一笑:“本皇子從來不說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你身邊的人試上一試,不出十日,定能讓他的聲音恢複如初。”

“雲初……”墨遲捧著盒子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雲初抬起頭看著他,眼底的迷茫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元清上前拉著阿賽魯退到一旁,將空間留給兩人。

“你……”墨遲看著雲初開口,雲初看著他。

“墨遲。”

“我在。”

雲初看著麵前的男人,許久後才道:“我真的可以變得和從前一樣嗎?”

墨遲再也無法忍受,上前一步一把將人狠狠抱進了懷裏,聲音低沉:“可以的,相信我,不管是聲音還是容貌,我都會還給你,好嗎雲初……”

抱著自己的人身子在微微顫抖,雲初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沒有說話,直到許久之後,他才輕輕應了一聲。

阿賽魯和元清離開之前,墨遲親自將人送出了宮門,他看著汗血寶馬上的男人,神色裏滿是認真:“今天的事,算朕欠三皇子一個人情,今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阿賽魯聽著他的話爽朗的笑了兩聲:“既然皇上都已經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墨遲回以微笑,看著對方的馬車緩緩地離開之後,他臉上地笑容才逐漸地淡了下去。

身後的曹公公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對方墨遲轉身往回走的時候,他才突然開了口。

“皇上。”

墨遲:“何事?”

“老奴隻是不懂,皇上為何要對三皇子許下那樣的承諾,萬一要是他……”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打斷。

墨遲的語氣裏滿是篤定:“他不會。”

曹公公:“……”

“即便是他真的想要,朕也能雙手奉上,”墨遲看著遠方在陰沉天空下露出彎彎一角的琉璃宮殿,緩緩眯起了眼睛,“曹栗,朕這一生,唯一所求的,就隻有一人,你知道的,朕可以為了他,背叛整個天下,做盡世間惡事。”

“老奴明白,是老奴多嘴了。”曹公公將心中的所有情緒壓下,身子伏得更低了。

墨遲:“交給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這個……”曹公公得語氣有些遲疑,“請皇上再多給一段時間,老奴一定將事情辦好。”

墨遲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聲音裏沒多少情緒起伏:“曹公公,你是朕在宮裏最信任的人,不要讓朕失望。”

曹栗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男人話裏的意思後,瞬間瞪大了眼睛,直到對方明黃色的衣角消失在宮門轉角處的時候,他才陡然回過神來。

“老奴,誓死效忠皇上!”

墨遲回到寢宮的時候,雲初正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麵上的盒子上,連他進來了也沒有發現。

墨遲走過去彎腰將人抱進懷裏,陪著他一起看:“我一會兒就讓人下去把它煎了好不好。”

雲初沒點頭也沒搖頭,墨遲知道他心裏在擔心什麽,他轉身,輕輕掰過少年的肩膀讓對方正對著自己,然後俯身在麵具外光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別害怕。”

“我沒有害怕。”雲初搖了搖頭。

墨遲安撫地將人抱進懷裏,然後喚來宮女讓人去煎藥。

一個時辰後,冒著熱氣的藥汁被盛了上來,雲初在男人沉靜溫和的目光裏端起碗一飲而盡。

有了墨遲的監督,吃藥的事一天三次,沒有一次被落下。

世間轉眼已經過去了七天,雲初先是覺得喉嚨裏有一種癢癢的感覺,而後便是像吞了沙礫一樣的刺痛,就這樣痛了兩天,原本還能發出聲音的喉嚨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急得墨遲差點親自去使館將阿賽魯綁進宮,最後還是雲初攔了下來。

“來,張嘴讓我看看。”第八天清晨,墨遲站在床前,一手舉著蠟燭,一手輕輕掐著**雲初的下巴,讓對方抬起頭張開嘴。

墨遲眯著眼睛湊近了看,一雙好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先用早膳,用完之後我們去找阿賽魯。”墨遲的表情有些難看,聲音卻依舊溫柔。

雲初嗓子沒辦法出聲,看著男人隱忍著不發的怒火,無奈的點了點頭。

兩人洗漱好之後,曹公公讓禦膳房的人都把菜端了上來,因為心裏想著事,吃飯的時候墨遲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每隔一會兒都要抬頭看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雲初。

雲初被他看得手中的飯菜都不香了,最後他歎了口氣,放下了碗筷:“你若是真的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吧。”

墨遲:“嗯……嗯?!!”

雲初:“……”

一旁的曹公公最先反應過來,機靈無比地一連聲道賀:“恭喜皇上,恭喜雲大人!”

雲初:“我……我嗓子好了?”

少年的聲音裏滿是遲疑,一臉的不敢相信。

方才的聲音清冽溫潤,像是環佩碰撞發出的聲音一般,讓雲初覺得陌生又熟悉,他已經,忘記自己原來的聲音是什麽樣的了。

“恢複了……”墨遲比他平靜得多,卻也猩紅了眼眶,他看著雲初露出了一個溫柔如水的笑,又重複了一遍:“雲初,你的聲音恢複了。”

好了,既然聲音都已經恢複了,兩人也就不用再去找阿賽魯的麻煩了,正忙著給傅婁挖陷阱的阿賽魯不知道自己無形當中逃過了一劫,一邊看著手下暗衛收集來的資料一邊和之前墨遲給他的做對比,隻覺得頭都要炸裂了,需要他家元寶每天一個親親才能好。

元宵過後,天氣一天一天的開始回暖,萬物開始複蘇,於此同時,才平靜不久的朝堂再次風起雲湧。

禁令滿了解除的傅婁回到朝堂之後,又開始了處處和墨遲唱反調的日子,現在的官員已經分為了三類,一以墨遲為首,二是傅婁,再就是中立派,俗稱牆頭草,風往那兒吹往哪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