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幹咳兩聲。
雖然很想繼續看S級和他的跟班繼續表演才藝,說起來這種是叫相聲吧,沒想到大名鼎鼎的S級除了一身神鬼莫測的本領,他在傳統才藝領域的造詣也是令人歎服。
但現在到底是關係到卡塞爾和蛇岐八家兩大組織的場合,時間都用在S級的才藝表演上,多少是有點不合時宜。
“那麽,會議開始吧。”
犬山賀與兩邊確認過後,如此宣布。
犬山賀是這次會議的中間人,他的身份也最合適,在蛇岐八家他是犬山家主,在卡塞爾他是校長的親傳弟子,算是與兩邊聯係最為親密的紐帶。
“這是我方起草的計劃書。”
源稚生把文件推向路明非。
“好快。”
路明非翻開來看,從犬山家主找上源稚生,到現在也沒過去一小時,源稚生這邊竟是連計劃書都趕出來了,這份行動效率不得不叫人驚歎。
“老大,我來幫你參謀參謀。”
芬格爾賊頭賊腦的湊合過來。
路明非毫不含糊的一巴掌給他按回去。
“老實呆著。”
路明非把計劃書看完,快速在腦海過了一遍內容。
源稚生在這份計劃書裏,主要提到的是停戰之後的事,蛇岐八家希望能與卡塞爾展開合作,共同應對肆虐源氏重工的神裔,並且調查神裔計劃的陰謀。
至於這場戰爭的定性和收尾工作,這裏麵彎彎繞繞太多,可以扯皮的地方也太多,光一個蛇岐八家與卡塞爾的關係就夠人頭疼。
誠然,蛇岐八家前不久向卡塞爾豎起叛旗,這裏麵的確和前任大家長橘政宗,也就是赫爾佐格脫不開幹係。
但這裏麵就真的沒有蛇岐八家的訴求麽?
既已坐上大家長的位子,源稚生自然得像一個大家長那樣思考,所以源稚生很了解蛇岐八家,這個龐然大物具有與之體量相符合的野望,但卻並未享受到與之體量相符合的待遇。
卡塞爾的附屬,這一名頭顯然不是蛇岐八家的眾人想要的。
自從昂熱乘坐軍艦駕臨日本以來,這個國家的混血種沒有一天不渴望著正常,他們做夢也想從卡塞爾統治的陰影下掙脫。
如今這是難得的機會,赫爾佐格幫他們邁出這一步,遠東有句話叫覆水難收,蛇岐八家眾人覺得自己就是那盆水,既已經掙脫卡塞爾的統治,那麽絕無重新給自己套上枷鎖的可能。
路明非對此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兩人默契的掠過這一點,沒有再提。
“一起對付神裔……”
路明非手指敲著桌麵。
至今神裔仍籠罩在陰影之中,模糊不清,叫人看不真切。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幫自稱神裔的家夥,絕對和好人兩個字沾不上邊。
並且他們對源稚生有著異乎尋常的渴望。
哦,不隻是源稚生,還有我。
路明非這樣想。
神裔不止一次向他發出邀請,這幫家夥似乎很希望路明非可以加入自己的行列。
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啊,這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路明非忽然覺得,和蛇岐八家聯手一起對付神裔,這事聽起來還真不錯。
“很好。”
路明非欣然點頭。
“就這麽辦。”
雙方起身,路明非和源稚生,麵帶微笑,即將握手。
“稍等一下。”
酒德麻衣禮貌性微笑,一把拉過路明非。
“少爺您等等,這文件給我看看。”
對麵卻也是相同,櫻站到源稚生麵前,兩個女人對視,目光好似能碰撞出火花。
犬山賀哈哈一笑。
“年輕真好啊。”
水手服的女孩正給他捶肩。
芬格爾都看傻了。
這這這……
看傻的芬格爾簡直要喪失語言功能。
很快,他臉上露出無比幸福的表情。
原來加入極道是這麽快樂的事情麽!
芬格爾看著犬山賀身後一排的女孩。
青春洋溢,各種款式,看的芬格爾一顆心砰砰直跳。
酒德麻衣和櫻據理力爭。
說起來酒德麻衣也就算了,至於櫻,路明非還是第一次見女孩說這麽多的話,感覺就像換了個人。
“真厲害。”
路明非感慨。
“是啊。”
芬格爾跟著感慨。
“原來這位會說話啊。”
路明非虛著眼看他。
感情這家夥到現在才知道櫻會說話這件事。
源稚生和路明非看著彼此,他們剛緩過勁來,你說這本來不是自己兩個人的事麽,現在怎麽成了女人的戰場。
“來根煙?”
源稚生建議。
“試試我這個”
路明非抽出華子。
源稚生眼神變了,哦哦,遠東的煙草,這可是傳說級別的好東西,當年還在讀書時源稚生可是標準不良,早早聽說遠東煙草的大名,可惜當時還是學生的他沒能力搞到遠東的好玩意,等源稚生有能力了,又忙得腳不著地,哪有功夫顧得上煙草。
“來一根。”
源稚生細細抽一口,挑眉,這感覺太棒了,就連混血種的他也能感覺到強烈刺激,這才是男人該抽的玩意。
“不錯吧。”
“嗯嗯。”
源稚生比出大拇指。
這煙路明非是從酒德麻衣的員工那拿的,事實上用拿這個字並不準確,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一看到路明非眼睛就亮了,連忙跑上來打招呼,當時旁邊還有他的隊長,試圖製止。
畢竟路明非還是他們老板。
但路明非太好相處了,一點沒架子,小夥子是遠東人呢,這讓路明非很感興趣。
最開始小夥子隻是單純衝動,他們曾經執行在深山的善後工作,遠遠瞥見過路明非,單槍匹馬搗毀邪惡組織老巢什麽的,聽上去就超級帶感,在小夥子眼中,路明非簡直就是從電影裏走出來的超級英雄。
不,是俠客,屬於遠東的英雄。
後來聊著聊著,慢慢就變成路明非單方麵詢問了。
路明非對於遠東的了解僅限於書本資料,他從九州過來,還沒有去龍族世界的遠東看一眼,路明非對那片土地充滿好奇。
在他眼中,遠東很可能就是數百年後的九州。
兩人相談甚歡,甚至後來隊長也加入進來,雖然他們很好奇路明非怎麽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九州似的,很多習以為常的小事都能引起路明非巨大的興趣。
不過他們也沒放在心上,隻當是路明非離開遠東太久。
路明非關注的地方很特殊,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人會問的問題。
“是這樣啊。”
“每個人都吃得起飯了啊。”
路明非一邊說一邊笑,很是開懷。
“雖然不能說絕對吧,但大部分遠東人,確實不用為溫飽發愁了。”
路明非頻頻點頭。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小夥子一臉不忿。
“我也覺得很好,但有人還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總想著要是能生活在其他地方就好了。”
“就你懂的多!”
隊長嗬斥。
路明非搖手。
“沒關係沒關係。”
他對小夥子解釋。
“世界很大,出現什麽樣的人都有可能,做好自己就行,別多想。”
路明非給源稚生的煙,就是從這兩位手裏拿的。
能在異國他鄉碰到遠東人,雖不是九州,路明非也已很滿足了。
兩個女人以會議桌為戰場,在每一則條約據理力爭,她們展現出卓越的才能,商討間隙,酒德麻衣喝水的功夫,路明非問。
“別太辛苦,反正是卡塞爾和蛇岐八家的事。”
“不行。”
酒德麻衣很果斷。
“這是以少爺你的名義簽的,萬一出了問題,影響的可是少爺你的名譽。”
路明非笑著撓頭。
酒德麻衣放下水杯,動作豪邁,大氣磅礴。
“要是薯片妞那家夥在好了,果然,這種場合還是薯片妞應付比較合適。”
酒德麻衣嘟囔。
“想我了麽!”
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走進會場。
守門的人解釋。
“這位蘇小姐聲稱她是路大人的親人。”
路明非:……
陸大人?這都什麽稱呼,糟粕是要被掃盡曆史垃圾桶的知不知道。
話說,我的親人?
路明非心頭飛快掠過叔叔嬸嬸一家的資料,也沒一個人和眼前這位相符合的啊。
酒德麻衣站起來。
“薯片!”
自稱路明非親人的女人眼一亮。
“哈哈哈長腿!”
兩人快步迎上彼此,眼看著就要擁抱,她們手都伸出來了,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如花。
薯片妞伸出的手猛然拍下,嘴角浮現奸計得逞的鬼校,這一掌拍實,長腿你的臀,哈哈哈,就等著留下一隻鮮紅掌印吧。
酒德麻衣麵色如常,好似壓根沒發現薯片妞的邪惡企圖,薯片妞笑靨如花,越來越燦爛。
“啪!”酒德麻衣一巴掌扇飛薯片妞的魔爪,餘式不減,直接糊在薯片妞大腿上,手感極佳。
薯片妞一張臉肉眼可見的皺起來。
酒德麻衣上前一把捏住薯片妞下巴,桀桀怪笑。
“小妞,還想跟老娘鬥,你還早了八百年呢!”
薯片妞什麽人,那肯定富貴不能**貧賤不能屈啊,作為老板手底下頭號管家婆,地位怎麽說也在前三之列,這麽點精神意誌還是有的。
於是薯片妞牙一咬心一橫。
“好漢饒命!”
路明非幹咳兩聲,他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
酒德麻衣兩人連忙分開,整了整衣服,過來見路明非。
“少爺您好。”
薯片妞對路明非微微鞠躬。
“你好。”
“怎麽稱呼?”
“叫她薯片就行了。”
酒德麻衣插話。
薯片妞悄悄瞪了眼酒德麻衣,那眼神就像在說,要你多嘴。
“你就是薯片。”
路明非恍然。
“也不胖啊。”
薯片妞臉一僵,瞬間她就明白了,這肯定是酒德麻衣那家夥搞的鬼。
路明非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他沒有上下打量薯片妞,這樣不禮貌,憑著第一眼的印象,路明非心想,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說來好像這個世界的人大多如此,用平靜甚至搞怪的外在武裝自己,以掩蓋心中那個傷痕累累的小孩。
這樣感慨著的路明非就看到了芬格爾那張賤兮兮的臉。
好吧你不得不承認凡事都有意外。
路明非和薯片妞簡單交流兩句,薯片妞就忙去了,她是帶著任務來的,論起談判桌,那可就是這位的戰場。
最後一個問題。“”
“少爺您說!”
薯片妞表現出和酒德麻衣截然不同的風格,舉手投足間更添幾分自信,世人無不仰望以為精英雲集的華爾街,卻是薯片妞的錢袋子,隨便這個女人進進出出,毫無還手餘地。
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中,薯片妞養成其特殊的氣質,在這個金錢決定地位的時代,薯片妞可說是萬人之上。
但薯片妞厲害就厲害在這裏,她的本性太過強大,再是卓越的氣質放在她身上,都能被那股特殊的天性給中和掉。
一種近乎於哈士奇的天性
路明非知道,像酒德麻衣和薯片妞這種存在,到自己這裏之前,都是在為同一個人工作。
她們以“老板”稱呼那位存在,與之相對的,稱呼自己則是“少爺”。
見到酒德麻衣,又見到薯片妞,路明非對那位“老板”真是越來越好奇了,旁的不提,那位“老板”的審美還真沒話說,手底下員工拉出來都能去維密走秀了。
路明非所不知道的是,那位老板還真做過類似的事,四年前吧,維密突兀取消,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各種消息甚囂塵上,可沒一個說中的。
其實很簡單,維密之所以取消,是有個閑極無聊的大男孩包場,消息靈通的模特們幾乎驚掉下巴,驚訝過後一個個就在那摩拳擦掌,這種大人物可不常見,她們準備使出渾身解數釣到金龜婿。
然而最後一個模特都沒進去,某個老板在台下喝著可樂,長腿薯片和三無輪流上場,把當年維密的衣服穿了個遍。
為此薯片不知道和長腿吐槽過多少次,她覺得真是太冷了,老板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還有就是三無,天知道為了能讓那些服裝給三無穿上,設計師們到底掉了多少頭發。
想著一些有的沒的,薯片妞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這還是她第一次真的和路明非麵對麵,不知怎的,有點緊張。
哈,開玩笑,我怎麽可能緊張!
“你剛才說,是我的親人?”
路明非問。
“沒錯!”
薯片妞昂首挺胸。
“我就是您的管賬丫鬟啊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