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幾乎同時拔出了手槍,對準了剛站起來的連豫泯。張了起來,連豫泯隻稍微驚訝了一下,接著就恢複了平靜。

“為什麽?”淩天翔咬緊了牙關。

“不是我。”連豫泯展開了雙手,“你們認為我是叛徒?那麽,我為什麽會呆在這裏?如果我是叛徒,我會留在這裏等死?”

“不是你,為什麽我們會被發現?”袁德良已經激動了起來。

連豫泯朝淩天翔看了過去。“淩,你的降落傘是我準備的吧,如果我是叛徒,我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走進這棟房子,看到你們在外麵的車之後,我就可以離開了。而且,你們根本就到不了舊金山,在聖路易斯就已經完蛋了。”

淩天翔的思維很清醒,他放下了武器,連豫泯說的沒有錯,如果他是叛徒,那麽在聖路易斯,在他們取車的時候就已經完蛋了。他朝袁德良點了點頭,讓袁德良也把槍收了起來,然後從袁德良手裏接過了那把P7M13手槍。

“現在,我們必須得離開這裏。”淩天翔走到了連豫泯麵前,“不管誰是叛徒,我會找到他。現在,你把衣服都脫下來。”

連豫泯沒有廢話,立即就開始脫衣服。

“還有,手表,錢包,鞋子……”淩天翔一邊說著,連豫泯一邊脫著,很快連豫泯身上就隻剩了一條內褲。

“這個也需要脫嗎?”

淩天翔搖了搖頭,把槍遞給了連豫泯。

“還是你們拿著吧,”連豫泯朝仍然不信任他的袁德良看了一眼,“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阿良,帶著那女的上車,給我兩枚手榴彈。”淩天翔從袁德良手裏接過了手榴彈,又對連豫泯說道,“你的車鑰匙。你的車上說不定也有跟蹤器,你跟我們一起走,你們先上車,繞到南麵那條街上接我,動作快點!”

袁德良已經扛起了那個女特工,連豫泯也趕緊幫忙提起了旅行包,將筆記本電腦收了起來。淩天翔跟在兩人後麵出了門,車隊已經到了街道的轉角處。而且那架直升機也已經出現在了北麵的天空中,腹部的探照燈異常耀眼。等兩人上車後,淩天翔將手榴彈上地保險取了下來,然後將手榴彈卡在了車門與座位之間,隻要有人拉開車門,手榴彈就將爆炸。好像這還不過癮,他又回到了房屋裏麵,用第二枚手榴彈在門後麵做了一個簡單的詭雷,隻要有人推開門,就將引爆手榴彈。砸壞了廚房裏的煤氣管道。淩天翔從後門溜了出去,然後朝著南麵的那排房屋奔去。

直升機已經到了房屋的上空,淩天翔沒有減速,也沒有隱蔽,而是瘋狂的奔跑著。伴隨著槍聲,子彈如同雨點般的撒了下來。濺起一片塵埃。淩天翔迅速竄進了兩棟房屋之間,直升機上的機關槍也停了下來,接著他就聽到了前麵傳來地刹車聲,以及手槍射擊的聲音,肯定是袁德良在向直升機開火。

切諾基就停在路邊,開車的是連豫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袁德良正在用手槍朝直升機開火,幾發子彈打在了直升機的艙門上叮當作響。嚇得飛行員立即就掉轉了航向。離開了手槍的殺傷範圍。右側後排車窗已經放了下來。淩天翔衝上街道後一個魚躍從車窗鑽進了車裏,連豫泯也立即掛上了離合器。越野車的四個輪胎同時啟動,在地麵上摩擦起一股青煙,越野車迅速就竄了出去。

“天翔,你沒事吧?”袁德良也縮回了車內,同時給手槍換上了新的彈匣。

淩天翔在身上摸了一陣,然後笑了起來,上百發子彈都沒有碰著他,這確實是夠好運的。接著,越野車就猛的震了一下,連路邊地房屋都震了一下,猛烈的爆炸聲傳了過來,緊跟著就是第二下爆炸聲,很明顯是手榴彈的爆炸聲。雖然沒有看到爆炸場麵,但是肯定有不少的特工被炸死炸傷。

淩天翔朝升到了半空中的火球看了一眼,將藏在座位下麵的M4賓槍與狙擊步槍拿了出來,然後將躺在座位上地女特工推到了地板上。袁德良接過卡賓槍與幾個備用彈匣後迅速地檢查了一遍,淩天翔也迅速的檢查了狙擊步槍的狀態,將第一發子彈推進了槍膛。

“現在我們去哪?”袁德良朝旁邊的連豫泯問了一句,現在大家都在同一輛車上,不存在什麽信任與不信任的了。

“聖何塞,大橋肯定被封了,我們隻能向南走,在聖何塞那邊還有一個藏身點。”

“不能去藏身點。”淩天翔立即說道,“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出賣了我們,所以藏身點肯定不安全,得找個在二處沒有備案的地點。”

連豫泯把車開上了聖布魯諾的一條公路,他沒有上高速公路。“那我們也得先離開舊金山。”

“直升機追上來了。”袁德良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頂棚上的天窗,然後迅速探出身去,朝著後麵追上來地直升機掃出了一梭子。

淩天翔也迅速轉過了身來,用槍托砸碎了後窗玻璃,架好了狙擊步槍後,迅速瞄準直升機射出了第一發子彈,可是越野車太顛簸,而且直升機上地飛行員也不敢輕易逼近,子彈打偏了。

直升機一直保持著一個合適地距離,而且後麵已經有幾輛GMC越野車追了上來。前麵兩輛車幾乎並排而行,車裏的特工也已經探出身來,都端著卡賓槍或者是衝鋒槍。在特工開火地一瞬間,淩天翔縮到了座位下麵,袁德良與連豫泯也立即伏低了身體,幾發子彈打在了切諾基的屁股上,還有兩發從中間飛過,打在了前麵的擋風玻璃上。

“把車開上逆行道!”

那幾輛GMC上的特工輪番開火,根本就沒有顧及會不會傷到無辜者,淩天翔與袁德良都被壓得抬不起頭來。連豫泯也縮著腦袋,在到達一處分行道的時候,連豫泯猛的向左打方向盤,切諾基撞開了道路中央的隔離護欄後衝進了左側的逆向車道裏。

道路上地車流並不密集。可是在逆行道上行駛,這不但是在考驗技術,更是在考驗膽.

要地點就是城市,飆車是其基本能力之一。

“媽的,那些特工難道都不怕死嗎?”袁德良左手持槍,趁後麵的特工換子彈的時候。迅速探出身,朝著追得最近的那輛GMC掃出了十幾發子彈,大部分子彈都落在了車上,副駕駛位置上那名特工沒有來得及縮回去,立即被兩發子彈命中,身體一軟,就吊在了車窗上,可是大部分地子彈都被防彈玻璃給擋住了。

淩天翔半跪在後排位置上,這樣他可以隨時趴下,也可以隨時起身射擊。“雷明頓”700狙擊步槍使用的.30槍子彈的威力比M4大得多。隻是不能連發。在袁德良縮回去換彈匣的時候,他迅速起身,瞄準了最接近的那輛GMC上的司機,然後扣下了扳機。防彈玻璃沒有完全擋住子彈,在淩天翔縮回來換上下一發子彈的時候,他看到那輛GMC的擋風玻璃上出現了一團血花。子彈應該命中了司機的胸部。

失去了控製地GMC撞上了路中間的隔離帶上。接著又被彈了回去,側著滑行了幾米後,越野車迅速翻倒,在慣性的作用下翻騰了好幾周,幾輛迎麵駛來的轎車雖然立即急刹車,但慣性並不允許他們如願立即停下。跟在後麵的那輛GMC也立即急麵而來的轎車猛然撞上。碎片橫飛。等翻滾著地越野車停下來時。袁德良與淩天翔幾乎同時再次開火。三十發步槍子彈爭先恐後,幾乎全都落在了越野車地底盤上。而真正起到作用的,還是從狙擊步槍裏射出的那發命中了油箱的子彈。在後麵的幾輛GMC紛紛停下來的時候,側翻在路上的那輛GMC被炸上了天,後排位置上的兩名特工根本沒有逃生地機會,成了鋼鐵地殉葬品。

連豫泯在下一個分行道口將車開回了右側地車道,過了五分鍾後,切諾基開進了市區南麵的隧道裏,後麵並沒有別地車輛跟上來,就算CIA聯係了FBI,以及加利福尼亞的州警,也不可能在五分鍾之內做出反應,唯一跟在後麵的就是那架一直無法對付的直升機。

到了隧道中央,連豫泯將車停在了路邊。

“為什麽不走了?”袁德良仍然對連豫泯不太信任。

“這時候出去,那就是送死。”穿著一條內褲的職業間諜下了車,然後朝著一個緊急通道指了一下,“我們從這裏進去,沒有人能夠在地下管道裏追上我們。”

淩天翔也下了車,他讓袁德良繼續扛上那個女特工,而他自己則將剩餘的彈yao和一些必要的物資拿了出來。

連豫泯首先進了緊急撤離通道,袁德良接著就跟了進去,淩天翔在最後。走到通道口的時候,淩天翔又停了下來,然後拔出手槍,胡亂開了幾槍,隧道裏的幾輛轎車立即急刹車停了下來,隨即淩天翔又對準切諾基的油箱開了一槍,看到汽油流出來之後,他取下了一枚燃燒信號彈,在進入通道的時候,將信號彈拋了出去。切諾基的油箱被引爆,氣浪衝過來之前,他已經關上了通道的鐵板門,將那把間諜用的P7手槍別在了門把上。現在,外麵肯定一片混亂,警察需要很長的時間清理現場,疏散隧道裏的人員,等警察忙完這一切的時候,淩天翔他們早就沿著地下管道逃走了。

沿著緊急逃生通道走了不到50米,連豫泯就帶著他們下徑至少有兩米的下水道裏,這應該是城市的主下水管道。裏麵的氣味很惡劣,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光線,在淩天翔的雙眼還沒有適應這漆黑的環境時,一盞燈光射了過來。

“沿著管道向南走大概10公裏,我們就能夠離開市區,個通往地麵的出口,所以不需要擔心有人能夠跟蹤我們。”

“現在我們不能離開市區。”淩天翔從袁德良手裏接過了LED手電之後追上了連豫泯,“CIA的人肯定封鎖了離開市區的每一條道路,我們又沒有車,現在最好就在市區內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警戒鬆一點之後,我們再設法離開。”

連豫泯想著,點了點頭,然後朝前方三岔口的左側指了一下。“那我們就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當然,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

“如果你是叛徒,現在你還有說話的資格嗎?”淩天翔勉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要傳達友好的信息,他才笑不出來。“走吧,你說的那個安全的地方在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放心,絕對安全。”

淩天翔沒有再吭聲,現在他根本就不相信狗屁的“絕對安全”。

沿著下水管道走了大概兩公裏,中途繞了好幾個彎,連豫泯才停了下來。淩天翔開始懷疑連豫泯平時是不是生活在下水管道裏的,不然他對這些複雜的管道怎麽會如此熟悉?

“到了,就在上麵。”連豫泯回頭看了眼淩天翔,“我先上去,安排好之後,我來叫你們。”

“不用麻煩,我們一起上去。”淩天翔可不想讓連豫泯一個人離開。

連豫泯勉強笑了下。“好吧,不過別把槍露出來。”

淩天翔點了點頭,用外套蓋住了別在腰間的手槍,隨後就跟著連豫泯爬了上去。袁德良扛著女特工最後跟了上來。上麵是一條偏僻的小巷,而且周圍的建築物很眼熟,淩天翔立即認出,這是唐人街,大部分的建築物都保存著獨特的民族風格,與城市中心的高樓大廈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巷子裏很安靜,沒有一個行人。

跟著連豫泯到了一間普通的民房外之後,淩天翔停下了腳步,接著連豫泯就去敲響了門。敲門聲有一定的規律,不到半分鍾,房間裏亮起了燈,腳步聲隨即傳出了,淩天翔也把手放在了槍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