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用晚餐的人不少。

尤其鼎尊原本就屬於高檔酒店,餐飲及住宿各方麵都是上得了台麵的,來此用餐的人,身份也都不凡。

靳司晏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丁梅冉,算得上是給足了她難堪。

聽著她的說辭,他蹙眉:“給我一個你這麽做的理由。”

讓Abel按照靳叔說的地址直接帶著清潔工一起到機場,在來酒店的路上,他有意盤問了她一番。

中年女人的回答依舊是與靳叔從她那裏得到的答案一致。言辭之間除了慌亂,並沒有出現眼球往不符的方向閃躲的說謊表現償。

所以,她的證詞基本判定是真的。

如今,丁梅冉又親口承認了。

那麽很顯然,秦瀲的事情,與她完全是脫不了幹係。

“這件事跟我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讓我走吧……”女清潔工見丁梅冉承認了,想趕緊離開。

雖然她這種小嘍囉也不用擔心自己聲譽掃地什麽的,可做他們這一行的,如果下一家的老板知道她在前一家做的時候有什麽糾紛,肯定是要辭退她的。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示意Abel帶她走,靳司晏又沉聲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麽要給秦瀲下藥?”

望向丁梅冉的眼神,冷沉,深邃。

仿佛,是看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刹那,丁梅冉隻覺得自己的心涼了。

她知道自己對秦瀲下藥,定然是讓他不痛快了。

可她沒想到,他會為了她這麽看著她,質問她。

那樣全然陌生的眼神,讓她心驚,更讓她害怕。

幾乎是豁出去一般,丁梅冉挑釁地朝著他大喊:“我嫉妒她,我就是想要看看平日裏總是端著姿態的女人被下了藥之後的醜態。”

倏忽間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靳司晏追問:“她房間門是緊閉著的,即使她一不小心服了藥,你怎麽看她被下藥之後的醜態?”

事情有鬧大的跡象,沈卓垣也沒敢真的這麽大大咧咧地在一旁看好戲,忙和去而複返的Abel一起,讓酒店人員配合著將其餘閑雜人等給禮貌送離了餐廳。

一個個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可偏偏,沈大公子的名頭不可小覷,打著JZ的名號,沈公子包場替其他人付了錢。

那些人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不過,已經有人開始琢磨起那個全身上下自帶氣場的男人身份了。

能讓沈卓垣那麽自貶身價地維護,那麽此人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JZ的負責人靳司晏。

他對外的照片並沒有公開流出,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揣測他。

如果看到的那個男人真的是靳司晏,傳言他不是陪著太太去溫哥華了嗎?突然又回國了,而且還是來酒店裏和一個女人理論……這兩人之間,似乎有貓膩啊……

*

餐廳被清場,悠揚的鋼琴聲消失了,嘈雜的人聲也不見了,一派安靜之態。

丁梅冉有些恍惚。

靳司晏一字一句的質問,全都問到了點子上,讓她竟無法自圓其說。

她給秦瀲下了藥之後,憑什麽那麽自信能夠瞧見她的醜態?

“我不需要親眼瞧見她的醜態,我隻需要在腦海中意/**就可以了。”她給了如此答案。

“如果真的隻是在腦海中意/**,我想,你也大可不必給她下藥了。索性你自己吃個什麽致幻劑,讓自己的意/**更加真實些。”

靳司晏的嘲諷更甚,絲毫不留情麵。

耳畔嗡嗡作響,丁梅冉知曉,他是不信她說的。

“或者說,不是你親自看到,而是你讓別人代替你看到了?你特意給她找了個男人?趁著她被藥物控製,讓其他男人碰了她,好滿足你的個人私欲?”

“沒有!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下意識地反駁,丁梅冉聲嘶力竭,“我真的隻是想要讓她出洋相,我從沒想過讓其他男人趁人之危碰她,更加沒想過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那麽,就隻有你知道你看到了?”

“對,就隻有我知道我看到!”

說完之後,丁梅冉立即發現,自己是被他給繞進去了。

“我沒看見……”

“丁梅,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將你做過的事情老實告訴我。我不希望為了這種事,真的將你送進警局。”靳司晏緊鎖住她的眼,字字沉穩有力,“畢竟,你於我而言,是特殊的。”

畢竟,你於我而言,是特殊的。

隻此一句,久久徘徊在丁梅冉耳畔,竟讓她產生了幻覺。

可她知道,幻覺終究是幻覺。

即使她對於靳司晏而言是特殊的,但這個特殊,根本就抵不上秦瀲的萬分之一。

突然之間,她有些佩服自己的聰明了。

將視頻定格住的某一幀截圖下來,以彩信的形式發給左汐。

想必這女人,雖然不能第一時間瞧出照片中女人的身份,但她定然能夠從諸多蛛絲馬跡中一點點推斷出那個和司晏糾纏不清的女人。

那麽,就讓左汐去對付秦瀲吧。

最好是兩敗俱傷。

不管司晏是不是對他現在的妻子有感情,也不管他是不是對秦瀲舊情難忘。最終的結果是,那兩個女人,會因為那張照片燃起硝煙。

“司晏,你其實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她笑,唇畔的笑苦澀而嘲弄。

高跟鞋在地上發出輕響,她幾步走近他,覆在他耳畔:“對,我在秦瀲之前住的房間安裝了針孔攝像頭,我就是想親眼看到她被下了藥之後的狼狽樣。攝像頭已經被我取走了,如果你需要證據的話,你可以去我住的公寓裏拿,那裏還有視頻錄像。這些證據足以讓你將我送進警局,順便再讓法院判我個幾年了。”不過,她也很清楚,靳司晏根本就不可能會允許那段視頻被公開。

“去你公寓。”單手插兜,靳司晏臉色緊繃。那段視頻,他必須銷毀它。

“三哥,不是吧?你這就要走了?好歹我還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你都不嚐一下?”

沈卓垣這個馬後炮,開始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靳司晏瞧了眼杯盤狼藉樣,菜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他倒好意思讓他嚐一下?

沈公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嘿嘿,那啥,我就是等著等著有些餓,就忍不住先開動了。不過三哥你最愛吃的那幾道菜,我可都是每盤隻下了三次筷子,給你留了好多呢。”

後者隻留給他一個背影,懶得聽他的囉嗦。

“臥槽!用完了就扔!太不哥們了!”小聲埋怨著,沈卓垣深覺自己收到了極大的傷害。兄弟情,太特麽坑了!

*

溫哥華。

繼靳司晏之後,左汐訂了最早回國的航班。

隻不過,她訂的不是飛H城的,而是飛G城的。

靳叔那模棱兩可擺明了是為靳司晏開脫的話,讓左汐明白,有什麽事情她被瞞在了鼓裏。

靳司晏不希望她知道。

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告訴她,她也已然猜到了。

那匿名號碼發來的彩信,無疑解釋了一切。

靳司晏匆匆回國,如果不是公司的事情,那麽,唯有他所在意的人,才能夠讓他如此連夜回去。

至於是誰?似乎已經昭然若揭了。

彩信上的女人,那個……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的女人。

那個,握住它的女人……

其實,那個女人在他身後,她根本就瞧不見她的臉,也完全不知道她是誰。唯有那女人的長發,讓她多多少少能多出幾分猜測。

與靳司晏打交道的女人,其實真的不多。

他本身就是禁欲氣息十足,又潔身自好。以前交往過的,也就一個秦覓。

後來和秦覓分手,也便一直單身到她向他求婚。

中途似乎和丁梅冉和秦瀲糾纏不清。

據她所知,丁梅冉的話,是她有恩於他。至於秦瀲……應該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這麽一推算,照片上的人,仿佛一下子就出來了。

定是秦瀲無疑。

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的?六年前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她願意當做什麽都不曾看見過。

可如果是最近的呢?

那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意味著他背著她和別的女人上/床!這意味著他婚內出/軌!

這意味著他根本就不想要維持他們的這段婚姻了!

---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