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傳媒。

左牧胸悶煩躁地扯開領帶,將上麵的兩粒襯衫扣子解開,整個人都有些煩躁。

眼神犀利地盯著桌上的文件,似乎要將它給戳出一個洞來。

桌上是前幾天剛簽訂不久的一份合同。落款處,分別是洛薇兒和左牧的簽字,以及左氏傳媒的公章。

特麽的,洛薇兒還真會看準時機就將他一軍償。

這女人,忒不厚道。

不過就是讓她幫著解釋下他和她曾經真的隻是炒緋聞真的是沒有任何瓜葛,結果就要讓他簽署這種條約。而他呢?有求於人,竟然還不得不簽攖。

這一簽下去,從他手裏頭溜走的就是一個財神爺啊。

想想,都覺得肉疼。

手機響了一聲,他飛快地拿起。這才發現等待的那個號碼並不是自己期待的。

次奧,這都解釋清楚了,他竟然還被一個女人給冷了那麽多天。這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崔鳶那女人,夠狠!信不信他直接殺到她的交通大隊去!信不信他直接讓她上級每次都安排她夜班!信不信他一言不合就故意讓她下雨執勤!

她不是愛給人說教愛給他開罰單嗎?他就專門找一幫人去隨她開罰單!看她的手酸不酸嘴皮子起不起泡!

俊臉上的怒氣沒有消散,左牧接聽電話時,也便沒有什麽好氣。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不得不說,秦覓此刻打過來,還真是撞到了槍口上。

她一聽左牧這語氣,心裏咬牙切齒罵了他無數遍,可還是得細聲細氣地和他說道:“牧哥哥,是我,覓覓。”

左牧自問和秦覓一點都不熟。梁豔芹女士和她熟,不代表他也必須得和她熟。

就連每次他迫於梁豔芹女士的**威幫她慶生,他都是純屬湊熱鬧,並不熱衷。

別以為梁女士打的什麽主意他不知道。

她早些年可是千方百計想要將他和秦覓湊成對。若不是秦覓對靳司晏著迷,恐怕他這個親生兒子都要被自己親生母親給逼慘了。

好在他毅力堅定,不斷地弄點緋聞出來,才沒被梁女士給得逞。

又在梁女士給他找了多家名媛之後果斷地將崔鳶給拉回家充數。謝天謝地,整個世界才算是安靜下來了。

“有事?”

左牧的聲音並不熱絡,秦覓依舊笑容得體,即使她知道對麵的人看不見:“牧哥哥,梁阿姨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我想給阿姨好好布置一個生日宴。我想和你商量下,不知道你有什麽建議呢?”

“我家梁女士的生日宴,你一個外人操什麽心?”左牧聲音涼淡。一瞥眼瞧見桌上那份讓自己丟失了N多人民幣的合同,他更加是心情煩躁,索性將火氣全都往秦覓身上發。

“梁阿姨希望我能幫她出出主意,我也希望能給阿姨一個終生難忘的生日。”

秦覓的聲音有些委屈,似乎咬住了唇才沒讓自己帶出哭音。

她那般委曲求全,倒讓左牧一下子有種一個大老爺們欺負小姑娘的感覺。

負罪感,就這麽蹭蹭蹭地冒了出來。

“既然她讓你出主意你就自己出,跟我一個大老爺們商量個什麽勁?”左牧發覺自己似乎對女士太過於不溫柔了些,不得不放低了音量,“我的號是她給你的?”

“嗯,阿姨說讓我找你商量商量,說牧哥哥你點子多……”

“往年都是一家人吃一頓飯就了事,今年的話……”左牧猶豫了。

往年梁豔芹生日,每每都是不歡而散。

今年按秦覓話裏的意思,梁女士這是要邀請她了?那還不反了天了?小汐和秦覓,中間再加上一個靳司晏,他這是要看大戲的節奏嗎?

“你就隨便在哪定個酒店吧,上我的賬就行,讓他們經理直接找我秘書確認。”

又說了幾句,秦覓掛斷。

雙手緊捏著手機,似乎都要將它捏碎。

她眼神恨恨。

原以為左牧這個當哥哥的對左汐不怎麽關心。畢竟她每次去左家作客,他基本都不會參與進她與左汐的嘴仗。可沒想到,今天她主動找他,竟然惹來他的一番火藥味十足的話。

還是說,她找他的時機不對?

出了公司,秦覓發現一輛熟悉的商務車停在門口。那過深的貼膜,將裏頭的一切遮擋,讓人更多了幾分窺探欲。

司機下車,恭敬地請她上車。

她瞧著裏頭的沈卓年,有些難以置信:“年哥哥,你怎麽有空親自來接我?”

“先上車。”男人嗓音沉穩,礙於自己的身份,並沒有與她在這兒多談的意思。

等到車子匯入車流,沈卓年這才開口:“先帶你去吃飯,等吃完飯,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個,能讓你對靳司晏心死的地方。”

*

在靳司晏的強烈要求下,左汐換了課堂學習廚藝,果然沒有再碰到沈卓年。

今天學的是一道西湖醋魚,左汐學習的動力缺缺。

原因無二,靳司晏雖然偏好浙菜,但對醋是不沾的。所以……她學會了也沒用,他大爺的又不會給她麵子嚐一筷子。

所以整堂課,她隻是對於魚的處理技巧認真聽講了一番,至於烹飪技巧,她則是左耳進右耳出。

下課後,她慣例去停車場取車。

隻不過,最終卻上了靳司晏的車。

“老公,你不用每次都這麽親力親為來載我吧?每次讓你家Abel負責將我的車開回去,我都覺得罪過了。”

眼角餘光掃過角落裏一輛熟悉至極的進口奔馳G級AMG越野車,靳司晏體貼地為她係上安全帶:“你的腿和腳與其用來跟離合器和刹車糾纏,倒不如晚上的時候用來幹點別的。”

幹點別的?

別的什麽?

驀地,腦海中閃過一幕夾緊他勁腰的畫麵。她的腿和腳……都掛在他身上……

所以,她理解的,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嗎?還是說,她汙了?

分心間,唇上一熱,便是一個火辣的深吻,纏綿悱惻般與她的唇舌繞到了一處,一寸寸剝奪著她的呼吸。

等到好久,他以在她的唇上細細地勾勒為終結,停止了這個吻。

這才心情大好地係上他自己的安全帶,發車。

而她,則繼續臉紅心跳。被他那吻搞得,心神紊亂。偷覷著他的側臉,總覺得難以置信。

禁欲係的男人,竟然還會隨時隨地**嗎?噢,不,是隨時隨地吻人……

然而,當靳司晏的車子開過一輛越野車時,左汐發燙的臉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一點點冷卻了溫度。

她想,她應該是明白了些什麽。

因為那輛車內副駕駛的位置,赫然坐的便是秦覓。

沈卓年和秦覓……

所以,這兩人認識嗎?

靳司晏剛剛吻她,是為了做戲給秦覓看?

為了讓秦覓死心嗎?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出於自己的本意才吻她的。他隻不過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現場特備的道具而已嗎?

*

司機已經將原來的商務車開走,此刻沈卓年和秦覓坐在他的車內,看著靳司晏的車遠去,氣氛有些壓抑。

“我原本也以為他們兩個隻是純粹的假結婚罷了。直到我特意報了和左汐同一個廚藝班,又好幾次眼見靳司晏親自接她回家,才覺得,也許……他們兩個之間並不是假的。”

沈卓年不得不說,有些事情,還真是眼見為實。

他的眼睛早就不止一遍地告訴他,靳司晏和左汐的關係和諧,兩人恩愛有加。

戒指不會是假的,親自接送不會是假的,吃醋不會是假的,親吻不會是假的……

所以,那兩人的夫妻關係,應該也不會是假的。

即使是假的,恐怕也早就假戲真做了吧。

良久都得不到秦覓的回應,沈卓年有些不放心地望向她:“覓覓?”

眉峰微蹙,想要勸她,又知道此刻的她必定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剛剛靳司晏不顧一切地親吻左汐的一幕,絕對是刺激到她了。

“假的,絕對是假的。年哥哥,你帶我離開這兒,我知道司晏一定是故意的。他直到我來了,所以他故意做給我看想要讓我放手……”

“既然你知道他的本意是想要讓你放手,你為什麽還非得這麽堅持呢?覓覓,他已經結婚了,而他現在和左汐的關係,很顯然很和諧。你這樣,會被當做第三者,更有甚者,是企圖插手他人婚姻的小三……你的名聲,你都不打算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