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遠根本攔不住這個激動的女孩子,在她衝下床的時候,就已經推開了被子,翻身下床。
然而,這個丫頭跑的很快,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出現在樓下,他臉上一慌,趕緊叫住了樓下的仆人。
“快,攔住少夫人,快點!”
這個笨丫頭,就算是想要找那個小新算帳,也應該等他提出來再說,地下室裏陰暗潮濕,她現在這樣的身體,根本扛不住的。
仆人們紛紛去攔林悅悅的腳步,不料,女孩子臉色一寒,一手撐在旁邊的牆壁上,一手把一把閃亮的東西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掙紮著怒吼,“誰敢攔我?讓開!”
蘇慕遠一看就傻眼了,這個笨丫頭,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威脅別人。
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握著一把閃亮的水果刀,那刀刃比在了自己喉嚨的位置,如果一個不小心,就要劃破那白皙的嬌嫩皮膚了。
“笨蛋,不要!”他大叫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下去,不料,女孩的速度更加迅速,竟然一鼓作氣衝到了地下室入口的位置。
用刀比在自己脖子上,對著眾人威脅,“打開門,我要見到那個女人!”
眾人不敢遲疑,誰都知道,這個少夫人言出必行,比誰都要剛烈,如果不打開門,那刀子在脖子上刮開一道,就算是不會死,也會留下疤痕,少爺追責起來,也一定是他們倒黴。
“悅悅。”蘇慕遠緊跟了上去,女孩已經站在地下室門口了。
這是地獄一樣的景象。在這個家裏住了這麽久,她竟然不知道這裏有這樣的所在。
柔弱的女孩子被吊在一隻高大的十字架上,燈光照亮了一切,包括女孩子低垂的臉上,淤青的顏色。
她纖細的手臂被吊在頭頂,身體綁在十字架上,原本月白色的衣衫上麵布滿了烏紅色的血痕,黑色的泥汙哪裏都是。
亂發卷做一團,從臉上滑落下來,她勉強抬起頭,一雙眼睛無力地看著林悅悅的臉。
就算是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林悅悅依然可以一眼看出來的,這個女孩,就是小新。
她被打成了這個樣子,狼狽不堪。
“悅悅。”蘇慕遠已經來到了她身邊,一把抱起了她的身體,皺著眉頭,“地下室太陰冷了,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們趕緊回去吧,你要是想要知道什麽,老公都告訴你,好不好?”
“不要!”女孩子掙紮著從他懷裏跳下來,目光中早已被仇恨充盈,竟然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吊著的女孩,聲音淬然,“我要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女人要害我,小新,我和你並沒有什麽仇怨,如若你是為了錢,蘇家能給你的,可比熊嬌給你的多多了,你,你為什麽?!”
吊在那裏的女孩子終於輕輕抬起了頭,滿是汙痕的臉上,唇角竟然緩緩勾起,露出一抹笑,“你來了,罷了,看來竟然是逃不過去了,都要來問一遍…”
蘇慕遠眉頭一皺,一邊的徐衍慌忙搬過來了椅子,放在林悅悅麵前,“少夫人,請你坐著問吧,地上涼還髒,別傷了你的腳。”
林悅悅點點頭,卻指著上麵的女孩子,低聲說道,“徐衍,把她放下來,我想和她談談。”
而後卻又向著後麵的男人吩咐道,“我隻是問問話而已,你不用擔心,不會弄傷她的。你,出去吧…”
“悅悅…”
蘇慕遠吃了一驚,她要來這地下室倒也罷了,竟然要求要親自審問小新,還不讓他在身邊陪伴,萬一發生什麽事情……
“你出去。”林悅悅沒有回頭,隻是加重了口氣,那語氣中分明帶著憤怒和壓迫,讓他不得不退出地下室。
他輕輕點頭,卻向著那邊的徐衍使了個眼色,徐衍會意,卻被林悅悅瞄了一眼,“你也出去吧。”
最後,還是仆人送下來了鞋子,林悅悅卻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轉頭看向了趴在地上,似乎被折磨得有氣無力的小新。
“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的孩子,熊嬌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郊外,一座小小的公寓樓裏麵。
熊嬌抱著胳膊,窩在房間的沙發上,這套小公寓的光線很暗,她不敢睡覺,隻是窩在沙發上稍微眯一會兒。
昨晚的飛機把她帶到了一片空地,就有人托著她的身體把她拉上了飛機。
隻有一個人,開著飛機把她帶到了這裏,交給她鑰匙和門牌號,隨即就離去了。
她想問到底是誰救了她,又是為什麽要給她避難之所,那人笑而不語,隻說讓她先住著,這裏偏僻,蘇慕遠應該不會找到這裏,而且生活用品齊全,如果有需要,還可以下樓去買。
看來,是真的有人想要幫她,連這種避難的地方都幫她安排好了。
隻是,盡管如此,她心中依然惴惴不安,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幫助她的人讓她根本無法安心。
直到一絲陽光從厚重的窗簾後麵溜進來,她才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應該不會有人可以找到這裏了,應該是的。
她驚慌了一夜,此刻心下稍安,便環顧四周,想要找點東西填飽自己的肚子。
這裏雖然小,家具倒是齊全,隻是冰箱裏沒有東西,需要下樓去買。房間的桌子上麵放著一疊粉紅色的鈔票,挺多的,應該是讓她用的。
她猶豫了一下,出來的匆忙,她根本沒來得及帶現金,信用卡是絕對不可以用的,會很容易被查到行蹤的,隻能借用這疊鈔票了。
她拿著錢,輕輕打開了房門。
果然是一片生活氣息極濃的郊區,這裏居住的應該大多都是從城中村改建而成的居民,雖然容易有大喊大叫的聲音,卻每個人都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那應該不是來尋找她的人。
她放下心,從樓下的超市裏麵買了一些泡麵和青菜雞蛋,便匆忙又回到了房間去。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她迅速地閃身進了房間,隨即合上了門內的鎖,輕輕地拍了拍胸口,這才把東西塞進冰箱,從裏麵扯出一袋泡麵,準備隨便做一頓麵吃。
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來的。
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看來,你已經可以習慣那裏的生活了。”那人低聲笑著,聽起來竟然有些慈祥。
她迅速地在房子的整個角落裏看了一遍,這個男人如此了解她目前的狀況,應該是在房間裏安裝了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