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下室裏。
四肢纖細的小新蜷縮成了一團,臉色蒼白,一身月白色的仆人裝都粘上了肮髒的泥土,手指**一般揪緊,露出發白的指節。
逃不掉了,隻能一死了。
她在蘇家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於這個少爺的手段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個男人雖然外表冷酷,但是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格外袒護,但是一旦發現自己被背叛,手段狠辣,根本不會留有餘地,她這次用盡手段奪去了少夫人的孩子,一定活不了了。
可是更重要的是,少爺一定不會放過她遠在鄉下的父母。
越想越惶恐,她把頭深深地埋進膝頭,身體猶如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
“喂……”
一聲低沉暗啞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嗓子如同破鑼一般,卻透著一股頹廢。
她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猶如僵硬了一般。
地下室陰森潮濕,無盡的黑暗和幽靜猶如一隻黑洞在消磨著她的意誌力,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嚇人,難道是鬼?
頭更深地埋進了膝蓋,小新竭力排斥著自己心頭的恐懼,“不,不是的,是幻聽,是幻覺…”
“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那聲音卻再一次響起,低低的,氣息不是很穩,但是卻不像是幽靈的歎息,像是人的聲音。
小新狠狠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轉過了頭。
空洞的黑暗中依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安靜下來,仔細去聽,卻能夠感受到一絲低低的呻吟和喘息。
“你,你是誰?”她鼓足了勇氣,輕聲問道,全身的感官都緊張了起來。
空氣中傳來一些細碎的鎖鏈聲音,那聲音略微大了一些,“我是被困在這裏很久的人了,你是為什麽進來的?”
被困在地下室很久的人?小新也算是在這座別墅裏麵有頭有臉的仆人了,這座別墅的很多地方她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可是她竟然不知道這裏竟然關著一個人。
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又是為什麽被關在了這裏?
“你,你在這裏待了多久?又為什麽被關在這裏?你得罪了少爺嗎?”她咽下了一口唾沫,竭力平穩了自己的心神,緩緩問道。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少爺?你說的是KM國際總裁蘇慕遠?看來,你是他家裏的仆人了?”
“你是誰?!”被男人這樣追問,小新有些不安,不由提高了聲音大聲問道,心中惶恐,撲通得厲害。
這座別墅裏麵到底還放了什麽東西,還有什麽人,為什麽有人會莫名其妙地被關在這裏?
“你別誤會,我不是蘇慕遠的什麽人,也不是要套你話的,我隻是想問問你,你是他的仆人,又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那人聽出了她話裏的疑惑,趕緊解釋著,但是依舊可以聽出來他氣息不穩,似乎中氣不足的樣子。
小新這才鬆了一口氣,卻不準備再搭理這個男人了,對方來曆不明,被關了這麽久,可是她的死期可是馬上就要到了的,與其和這人閑聊,不如好好想想待會兒要怎麽向少爺討饒,才有可能會撿回一條小命。
可是那人仿佛對她產生了興趣,忍不住低聲說道,“我是被抓進來的,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有個了斷,可是蘇慕遠這個人葫蘆裏麵不知道賣的什麽藥,竟然什麽也不問,隻是按時給我送吃的,讓我保著一條命,我在這裏嘶吼或者掙紮他都不予理睬,就算是我絕食,他也不理…”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怎樣,他不殺我也不剮我,隻是任由我一個人在這可怕的黑暗裏度過!我好寂寞…”
“你是為什麽進來的?是他把你送進來陪我的嗎?你放心,隻要我們有吃有喝,待在這裏有個伴陪著也是很好的事,如今我已經想明白了,什麽錢財都不如能活著,隻要他願意給我一個女人,他想要我說什麽我都招供!”
男人的聲音越發大了,甚至有些瘋狂,帶著貪婪的喘息,卻讓小新越發的恐懼。
難道這裏關著的竟然是一個瘋子?!少爺把她扔在這裏麵不管不問,難道真的是要自己給這瘋子作伴?
不,不要,這裏沒走光明,也沒有新鮮的空氣,隻有陰冷潮濕的氣息腐爛著自己的心智。
“框!”
巨大的光亮刺激得她一下子閉上了眼睛,薄薄的眼皮外麵仿佛有人影晃動,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些慌亂地從上而下跳動。
她的心也跟著狂烈跳動,是的,是少爺的腳步聲。
他終於要來了,仿佛預示著自己的死亡,一切都要有個結果了。
腳步聲在她麵前停住,蘇慕遠的喘息沉重,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的嘶啞,“是誰?!”
小新半低著頭,微微睜開眼睛,男人白色的襯衣有些褶皺,西褲上沾著些肮髒的泥汙,像是濺上去的,皮鞋的表層映射出光亮,有些刺眼,也充滿冷酷。
他張口就問是誰,那就說明,他一定是知道了有人指示自己,如今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掙紮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個熊嬌根本不會來救她,估計她自身都難保了。
那麽,隻能求饒了。
“少爺…”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雙膝並齊,上身緊貼著地麵附了下去,手掌平鋪在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越發清醒,“我說,我都說,是熊嬌,她說讓我弄掉少夫人的孩子,她給我錢,她說會給我很多錢…”
身體猶如受到了巨大的重擊,蘇慕遠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色驀然蒼白,手指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果然是那個女人,果然是她。
徐衍趕緊扶住了他,低聲在他耳邊叫道,“少爺,小心氣壞了身體。”
男人卻皺起眉頭,目光凜然,皮鞋慢慢地抬了起來,卻輕輕地壓在了小新纖細的擺放整齊的手掌上麵。
暗暗用力。
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腳下的女孩子終於忍耐不住,爆發出了撕裂一般的痛哭聲,手掌卻始終放在他腳下,並不敢抽回。
是的,這個男人是個魔鬼,是個巨大的魔鬼,他發起火來,就是要對麵的人痛不欲生,可是這個時候恰恰不能夠躲,不能夠有所抵抗。
汗珠很快陰濕了女孩的頭發個衣襟,她攥著眉頭,眼睛緊緊閉在一起,嘴唇被牙齒緊緊咬住,聲音卻從喉嚨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