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川酒店裏麵。
熊嬌呆呆地坐在床邊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良久才平息了下來。
一邊的衛生間裏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地靠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身,“阿嬌,怎麽了,今天怎麽總是惴惴不安的樣子?”
熊嬌一怔,慌忙轉過頭來,看著男人的臉,低聲說道,“沒事,沒事…阿琛,你說,我會不會死呢?”
“傻瓜。”男人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笑了,“好端端的,怎麽提起這個來了,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那個劇本也確定好了,心情也好多了,最近也終於學會和我約會了,這大好的時光都還沒有享受好,怎麽又提起這些死呀的事情了?”
熊嬌摟住了男人健碩的身體,把腦袋輕輕地伏在了他胸口的位置,直到聽到了男人健壯的心跳,這才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心輕輕地放了下來。
不是夢,也不是幻想,她終於還是逃出來了。
下午的那個時候,她接到了那個人打來的電話,說自己已經得手了,還是親眼看到那個女孩子肚子裏麵湧出了鮮血,孩子確定是沒有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幾乎要歡呼雀躍了,大仇得報,她終於也讓這個女人嚐到了失去自己孩子的滋味,她一定非常痛苦的,一定是的。
那人接著又說,自己是趁著混亂逃出來的,要她趕緊去接她,因為說不定待會兒就要被抓回去了。
那人聲音急促,甚至可以聽到喘息的聲音,她二話不說,答應了要去接她。
事情是她設計和授意的,就是為了要奪去那個女人的孩子,如今事情已經成了,蘇慕遠一定會嚴加檢查的,雖然她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情,然而,如果這個女仆供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些通話記錄和短信都是證據。
她隻想毀掉那個女人和孩子,卻不願意讓她最在意的男人怨恨自己,是的,因為她還在做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夢裏麵,她和那個男人才是應該生活在一起,享受幸福的一對。
林悅悅,你本來就不應該得到他的愛。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能接到那個人,就在她快要找到那個人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女人突然就尖叫了一聲,慌張地求饒。
是的,她被那個男人發現了,而且被抓了回去。
她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駕車扭頭就跑,一顆心七上八下,幾乎要跳出來了。
她不敢直接回家,因為她很害怕男人今天晚上就會審問那個女人,如果問出了她的名字,她不敢確定男人會不會突然殺到嚴家把自己揪出去。
所以,她把嚴以琛叫了出來,在這個離家很遠的地方開了酒店,當然,推說是約會。
嚴以琛當然欣然前往,帶著她吃了定製的燭光晚餐,看了包場電影,抱著她回酒店。
但是,這個女孩子今天很不對勁,雖然是難得一次的約會,女孩卻顯得有些緊張,又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法國餐廳定下了特製,當餐用到最恰當的時候,拉著小提琴的琴師出場,卻嚇得這個女孩子驚慌失措。
直到看清楚了那琴師的臉,她才平靜了下來,卻連著喝了兩大杯紅酒,仿佛是在壓驚。
他很想問她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著那樣微醺之後迷醉的臉,他就什麽也問不出口了。
那樣嬌美,那樣迷人,那樣的風情萬種。
“阿嬌,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有點驚慌…”他輕輕地撫摸著女人柔軟的頭發,還是開口了。
女人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卻馬上平靜了下來,低聲說道,“沒有什麽事啊,哪裏有什麽事情。”
“可是,你好像一直都不太在意的樣子,平時,你對紅酒挑剔,不喜歡喝拉菲,可是今天你要了拉菲,還喝了好幾杯…”
男人動作輕柔,卻帶著一絲疑惑。
熊嬌皺了皺眉頭,從他懷裏坐了起來,有點不高興地皺著眉頭,“怎麽了,這你也要計較一下,拉菲你就喝不起了嗎,哎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意思,我好不容易和你約會,你還要計較這點東西。”
她一把推開了男人,踢了鞋子上床,把自己的身體裹在了被窩裏。
嚴以琛趕緊跟了過來,連聲說道,“阿嬌,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喜歡喝,我讓法國那邊的酒莊送一批過來好不好?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睡覺吧。”女孩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啪的一聲黯滅了自己床頭燈。
小臉深深地埋進了被子,一顆心卻怎麽也安靜不下來。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自己曾經被打掉孩子的景象,那種疼痛讓她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是的,那樣的痛苦,如果沒有親身體驗過,就沒有辦法知道,她是那樣痛苦過,甚至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個小小的身體顫抖著,痛苦地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掙紮著,哭泣著。
這樣的疼痛,她終於讓那個林悅悅也親自嚐過了,可是除了一開始的一些滿足,剩下的都是滿滿的恐懼。
這樣真的就是對的嗎?她真的複仇了嗎?為什麽,她並沒有感覺到滿足呢?
“阿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嚴以琛終究是不放心,輕輕地揉弄著她的頭發,低聲問道。
這個女孩子今天的感覺不太對,有點急躁卻又像是在害怕什麽。
熊嬌不耐煩地皺著眉頭,“說了沒事就是沒事,我要休息了你別再說話了。”
男人果然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從她淩亂的發絲飄到了精致的**的後背上,白皙的皮膚在柔嫩的燈光下散發出迷人的色彩,他喉頭有點幹,一種異樣的感覺從身體裏麵升起,卻又被強行壓製下去。
熊嬌今天心情不好,他也不願意讓她不開心。隻是看著她這個樣子,自己總覺得她有很重大的事情瞞著自己,而且那件事情很明顯也讓她感覺不安。
隻是她不願意說出來,他也絕對不可以問的。
夜靜寂然,嚴以琛輕輕按掉了床頭燈的開關,手臂籠罩著女孩嬌巧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他卻覺得指尖仿佛沾染到了一絲水汽,潮濕冰涼,無聲探起頭,女孩子的身體微微顫抖。
靜夜裏,兩個人都睜著眼睛,任心事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