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安以為他變成娃娃以後就很難變回人了, 結果第二天醒來時,他居然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抱著鶴步洲。
值得他慶幸的一點就是,他變成了人, 身上穿的那套娃衣跟著變大了,不然那畫麵太美麗他不敢想象。
他猜想可能是自己變回人仍不穩定,所以才會晚上是娃娃, 到了白天又變回人吧。
他的內心極度的渴望徹底變成人, 可身體不受他控製,也隻能自己偷偷的期盼自己能早一點變回普通人。
將腦海裏紛雜的念頭驅散,肖意安輕手輕腳的挪開摟著鶴步洲腰的手, 還有壓在對方大腿上的右腿。他自以為沒有把人驚醒,悄悄的坐起身轉了個方向, 準備下床毀滅現場, 結果剛挪兩下,身後的狐狸尾巴道具就被一隻大手揪住了。
“去哪兒?”
沙啞磁性的嗓音帶著濃濃的, 剛睡醒的慵懶倦意, 手掌玩味的順著狐狸尾巴由上自下的擼了一把。
肖意安緊張的放輕了呼吸,頗為尷尬的側身扭頭:“這都大早上了, 該起床洗臉去了。”
後者聞言撐起了身, 抬手捏了捏眉心道:“那就一起吧。”
肖意安能說什麽?自然是霸總讓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霸總一如既往地體貼, 比他先一步進了浴室,將牙刷擠上牙膏遞到他手裏,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謝謝。
洗漱的全程肖意安都悄悄的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鶴步洲, 同時又出神的想等會兒怎麽提起把身上的衣服換掉。
娃娃穿著著一身衣服精致又好看,可他一個大男人穿著這樣, 像極了是在隨時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肖意安糾結了很久, 洗完臉回到房間時, 支支吾吾的鼓起了勇氣。
“這身衣服太不方便了,我想換掉。”
原以為鶴步洲肯定會馬上拿衣服給他換,結果後者卻在聽到他提出要求以後,嘴角肉眼看見的往下壓了些許,明顯不太高興。
他想換衣服,霸總為什麽不高興啊?
肖意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後者抿著唇沉默了半晌,眸光幽深。他抬起手來捏了捏那對毛絨絨的仿真狐狸耳朵,不知為何,肖意安有種那隻手真的捏在了他的耳朵上的錯覺,酥麻得骨頭都軟了。
“你的衣服下午助理會送過來,目前沒有衣服換了,等下午再換吧。”
鶴步洲沒有捏多久就放開了狐狸耳朵,他半垂著眼瞼,語氣十分的正經平淡,眼底卻隱藏著一絲算計。
“這樣啊……”肖意安微微蹙眉,“看來隻能等到下午了。”
從未想過霸總也有可能有著小壞心思的肖意安,根本就沒有去細想自己被哄騙了,霸總說什麽都信了。
鶴步洲目的達成,捏捏好騙的小狐狸,輕聲道:“餓了嗎?”
他不提本來都沒有餓的感覺,這麽一問肖意安的肚子立刻就唱起了空城計。
聽著咕嚕嚕的聲音,肖意安尷尬得想要找條縫鑽進去。
實在是太丟臉了!
早餐是鶴步洲親自下的廚,吃得很簡單,香糯金黃的小米粥熱氣騰騰,小巧精致的肉包在籠子裏可愛又不失精致,除此以外還煎了幾個糖心的荷包蛋。
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食物,肖意安食指大動,他忍不住再次發自內心的讚歎鶴步洲:“你真是太賢惠了,我要是是女孩子,我都想嫁給你了。”
他沒有直視鶴步洲而是全程盯著食物,就好像他隻是因為食物才會發出這句感歎,但其實是借著玩笑的話語,試探鶴步洲對他有沒有好感。
小米粥剛出鍋沒多久,正是最為燙嘴的時候,鶴步洲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內心還是受到影響掀起了波瀾。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怕肖意安從他的話語之中察覺到什麽被嚇跑。
他分神了,舀了一勺粥忘了吹就喝到了嘴裏,理所當然的,從舌尖到喉嚨,一路燙到發麻發痛。
微微皺著眉頭,鶴步洲若無其事的放下勺子,喝了一口牛奶壓麻意。
他裝若玩味的回答道:“你要是女孩子,我可就不敢收留你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沒有得到想要聽的答案,也沒有聽到拒絕的話語,肖意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鶴步洲果然還是不喜歡他,但他堅信自己還是可以有機會的。
難過的情緒很快一掃而空,他咬著一隻肉包,含含糊糊的抱怨著說:“你這人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不僅沒情趣,還察覺不出自己喜歡他,笨得要死。要是自己不喜歡他,會那麽依賴他與他那麽親密嗎?會跟他同床共枕嗎?
肖意安越想越氣餒,甚至想其實霸總早就看出自己喜歡他了,隻是不戳破裝不知道罷了。
一頓早餐吃得兩人心思各異,一個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上位,一個卻在想怎麽不動聲色的繼續溫水煮青蛙,在徹底把青蛙煮熟之前不能讓青蛙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鶴步洲太在意肖意安了,怕自己內心那些陰暗的想法和感情被發現以後,肖意安會覺得他是變態,會害怕他疏遠他。
一想到滿心依賴他的安安有一天會用那種恐懼逃避的目光看著他,他的心髒就一陣陣針紮的痛。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早餐,誰也沒有主動說上一句話,氣氛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沉默。
今天是星期天,不需要去公司,肖意安穿著這麽一套衣服肯定也不敢出門。
看好是好看,但十有八/九會被路人以為是在玩cosplay,或者是哪個劇組拍戲的演員。
他並不想被陌生人圍觀,幹脆就不出門了。
小橘子還是沒有找到,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想擼貓都沒辦法。
肖意安並不知道小橘子是跟他一起消失的,隻以為它是貪玩自己跑出了家門,畢竟平時它最愛幹的事情就是自己出門溜達。
說不擔心也是假的,但是一隻貓哪有那麽好找,鶴步洲說已經專門安排了去找了,他也隻好等著好消息了。
無所事事的他隻能看電視,鶴步洲陪著他看了一會兒,便起身去了健身房鍛煉。
無聊時時間總是過得很慢,原以為早上就這麽無波無瀾的過去了,卻沒想到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當門鈴響起的時候,肖意安下意識的看向健身房。鶴步洲顯然也聽到了,停了跑步機走了出來。
汗水沿著發梢滴在運動衣上,半濕的衣服緊緊的黏在身上,肩寬腰窄的好身材一覽無餘,冷漠的黑眸也多了幾分野性和侵略意味。
“我去開門吧。”
肖意安根本不敢與他對視,說著也不等他回應,起身就往玄關走去,借此緩緩被撩撥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跳。
身後的視線如芒在背,直到他走進玄關才消失。
他捂著胸口長籲一口濁氣,門外的人還在堅持不懈的按著門鈴。他平靜了一會兒,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外頭的人相貌。
外頭的人長相斯文又幹淨,但一雙輕佻玩味的狐狸眼卻平添了幾分銳氣,眼角下的淚痣也顯的幾分薄情,讓人覺得這人不好相處。
他看著那人的臉,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和窒息感襲來。
他眉頭漸漸蹙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鶴步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這一推恰好撞進他懷裏。
“怎麽了?”
鶴步洲扶著他肩膀,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肖意安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總不能說自己對一個陌生人產生了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吧?
鶴步洲見他不願回答,抿了抿唇,就著扶著肖意安的動作彎下了腰。
當他看到外頭的人的樣貌以後,瞳孔猛地收縮,扶著肖意安肩膀的雙手一下加重了力道。
肖靖?他怎麽來了?
鶴步洲腦海裏閃過無數種猜想,甚至想過肖意安的存在是不是被肖家的人發現了,不然怎麽會找上門來?
害怕肖意安被肖家搶走的不安如潮水般將他包裹,他強行冷靜了下來,想起之前大哥說過的那個假肖意安回國的事情。
肖靖的到來,或許是與這件事有關。
他沉下了臉,對肖意安說:“你先去樓上待著不要出來。”
他沒有解釋為什麽要肖意安躲著,本來肖意安還好奇想問為什麽,但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啞了啞聲,最終乖巧的點頭:“好。”
鶴步洲摸摸他發旋:“委屈你一會兒了,在他走之前,一定不要走出房間半步。”
無論肖靖到底為什麽而來,他絕不能讓肖意安的蹤跡暴露。
“不委屈的。”
肖意安小小聲的說了一句,其實他也不想麵對外麵的男人。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快逃,快點遠離那個男人,鶴步洲的決定,恰好合了他的心意。
親眼看著肖意安進了房間反鎖了房門,鶴步洲才鬆了口氣。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打開了大門。
已經按了五分鍾門鈴的肖靖,見大門終於開了,忍不住玩味的調侃了一句:“想見一次鶴總可真是難啊。”
作者有話說:
肖家開始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