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春去秋來,談不上兩代人花開花謝。

但曾經的孩童已變青年,

曾經的青年已變中年,

曾經的中年已變老者,

至於老者嘛,也已變成了那一捧黃土了。

不得不感慨時間之偉大,曾經以為時間不會改變的,到頭來終究還是沒有逃過。

而當初的那想法,現在回首二十年前不免覺得可笑至極。

但二十年前的我們都曾指尖彈出過盛夏,也曾秀出過劍花。

而現在的我們指尖彈出的是:隻是想彈一下。

長劍出鞘後也不過是為了擦拭一下。

沒有那麽時間再“花拳繡腿了。”

他們也是,我們也是。

如今的天可汗國,早已跑馬圈地,鐵騎之下盡是王土,隻要馬能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天可汗國的旗幟。

即使是那隔海的其他國家也皆是俯首臣稱,再無異心。

這一度將天可汗國的盛世給推到了頂峰。

百姓們安居樂業,小生活過的十分滋潤。就連曾經漏網的江湖中人也是融入其中,並且過的還十分不錯。

沒有了江湖,沒有了山賊,他們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一覺起來不用愁。

不過太過太平,人就會貪圖享受,慢慢變懶後就有了新的貪官地痞。

好在朝廷對此有專門的督查司,也並沒有導致為禍一方,擾民安穩。

但任誰都明白,這隻是暫時的,不管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

世間萬物皆有輪回,江湖還會再度出現,畢竟來自小說群9:8,0!2:0。5'?8,5。6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雖然有武力的江湖已被剿滅,但是可能下一次它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在世人麵前。

.........

尋天涯,再過二十年後的他,頭發依舊花白,隻是白的已經沒有了亮澤,就像即將枯萎的老樹,枝葉已沒有了生機。

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明明五十左右的年紀卻是跟鄰家的老頭兒一樣。

看得出當年那一劍天涯對他身體的損傷不小。

此時的他躺在**,有氣無力,雖不至於奄奄一息,但是也盡顯蒼老。

誰曾想當初的逍遙劍客卻是變成如此,看來歲月未曾饒過任何人。

即使曾經的巔峰劍客也不例外。

尋天涯病了一場,如今上了年紀,病痛也開始來光顧他了。

一旁,為家操勞也有著許些白發的將婉歌剛剛把尋天涯喝完的湯藥放到桌上,用那年輕時尋天涯給她買的手帕在其嘴角擦拭著藥嘖。

“婉歌,孩子過的還好?”

尋風華如今已二十出頭,前幾年因為叛逆帶著一柄買來的寶劍去遊曆去了。

這些年雖有書信來往,但是山高水遠,並不能及時問候。

尋天涯沒讓將婉歌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訴尋風華,一方麵怕其擔心,還有一方麵是等到書信到的時候,他的病也就已經好了。

尋天涯也年輕過,甚至年輕時更加逍遙快活,所以對於兒子的選擇,他並沒有過多幹預。

孩子長大了,管不了,也沒法管了,他終歸會有自己的生活,也終究會成了家,也終究會有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他們能做的就是等他累了,想回來時,家門永遠為他敞開,在其背後默默的支持他,除此之外,他們也幹不了什麽了。

談起兒子,將婉歌也是眼中有著掛念:“還沒來信呢,不過也快了,你就好好安心養病吧,病好了,不行我們去找他去。”

尋天涯強撐著從**坐起身子:“天下這麽大,這次來的書信是在這個地方,咱們過去的時候不知道又去哪了。”

“在家守著吧,還能收封書信。我們能幹就多幹點,給他不時寄點銀兩也是不錯。”

“而且,守在家,萬一哪天他回來了,家裏也不至於是空的。”

將婉歌撒嬌的輕摸了摸尋天涯的頭:“你啊,他那麽大了,應該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也說了是應該。”尋天涯說著也是喘了兩口氣:“老了,不服老不行了,這身子骨也沒以前硬朗了,我看現在隔壁的那個二狗都能把我打地上嘍。”

聞言,將婉歌噗嗤笑出聲來,扶著尋天涯再度躺到**:“你可拉倒吧,沒生病之前,你在樹下跟人家侃大山,人家隻是給你抬了幾下杠,你就把人家給揍了一頓。害的我還得提一籃子雞蛋去看人家。”

“你說說,人家老了是越活越透徹,你這是越活兒越老小孩兒。”

“閑著沒事集結一幫老頭逗老太太,逗小孩兒,搞得附近三裏五村的街坊鄰居都稱你為老頭一把手。”

“關鍵你還帶著咱村老頭兒給別村幹架,你可真不夠省心的,每次出去別人都說讓我好好管管你,別讓人家孩子回來揍你,要我說你就欠收拾,真讓你挨頓打就好了。”

“嗬,這話狂的,搞得他們兒子回來能打過我似的。又不是沒有打過,你就說隔壁村那個老王,他兒子王富貴臭名遠昭,地痞流氓,回來了帶他爹找我算賬,不也是我把他老的小的一快揍嘛。”尋天涯不屑,白胡子一吹更是囂張。

“你啊。”將婉歌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拿起藥碗:“你先歇會兒吧,我去外麵收拾收拾。”

說著將婉歌便是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尋天涯喚了一聲:“婉歌。”

將婉歌轉過頭,投來好奇的目光:“怎麽了?”

尋天涯溫和的看著將婉歌,臉上掛著溫柔:“這些年你辛苦了。”

將婉歌愣了一下,然後真切的笑著:“幹什麽你,沒來由的說這麽一句,你要真覺得我辛苦啊,那你就多心疼心疼我。”

說完將婉歌朝又準備出去。

而後方尋天涯卻是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一個紫木盒子,他手輕輕的撫摸:“我想,再去找他一趟。”

此話一出,將婉歌也是頓下了腳步。

“老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活頭,他就那麽不辭而別,實在不夠意思,我想再見他一麵好好打他一頓。”尋天涯繼續輕輕的說著。

“況且,一直說要勝過他的,還沒勝他,不甘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