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麽冷,為何在外麵彈琴啊?”
繞過假山的鄭秀瑜跟趙淩天撞了個滿懷,驚嚇之餘又差點摔倒在地。
好在趙淩天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
“身邊也沒個婢女伺候,不怕凍著啊?”
鄭秀瑜那一雙明眸欣喜的看著趙淩天,但很快她又掙脫開懷抱,跪在地上柔聲道:“臣妾,參見陛下。”
“地上雪還沒化呢,快起來!”
看著對方那通紅的小手,趙淩天苦笑了下,一把攥住,放在了自己胸口。
“臣妾閑來無事,就在禦花園裏走走,見亭子裏麵有一把古琴,就試著彈了一曲……”
鄭秀瑜俏臉微紅,羞澀的垂著頭回道。
禦花園緊挨著儲秀宮,那些不得寵的妃子,在宮裏地位都不高,儲秀宮裏住著六名嬪妃,鄭秀瑜就是其中之一。
“嗯,彈得不錯!陪朕走走吧!”
趙淩天笑了笑,就這麽牽著鄭秀瑜的手在禦花園內閑逛了起來。
他腦子裏想的都是冀州冤案的事,而鄭秀瑜眼中不時地閃過了一抹欣喜,後宮那麽多妃子,能跟陛下這麽親近的機會可不多。
“陛下,臣妾……去給您泡茶喝吧?”
走了約莫有半炷香時間,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鄭秀瑜輕聲建議道。
“也好,朕也許久沒去儲秀宮了!”
到了儲秀宮後,婢女慌忙熱了暖爐送來,鄭秀瑜則親手燒水泡茶,趙淩天打量著周圍的擺設。
房間裏麵的陳設很簡單,除了桌椅花瓶和屋中央的一個暖爐之外,隻有西廂房裏麵放著一把古琴。
武朝後宮嬪妃,每月有大概五千兩銀子,皇後有一萬兩月俸,但她們住在深宮之中,也沒什麽花錢地方,除了賞賜下人之外,也會花錢讓內務府從宮外買一些東西來。
但因為娘家沒有權勢,所以鄭秀瑜在宮中格外的低調,這點從屋內的陳設就能看的出來。
一杯熱茶下肚,也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婢女端著幾個小菜走了進來,鄭秀瑜還特意給趙淩天溫了壺酒。
“今日沒那麽多政務要處理,朕在你這裏聽琴吧!”
吃過午膳,趙淩天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捧著個小暖爐坐在屋內,笑眯眯的說道。
鄭秀瑜有些欣喜,緩步來到西廂房,不多時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
趙淩天整整在儲秀宮呆了一下午,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後宮。
可刑部尚書鄭瑉卻急匆匆離開了京城,帶著十多名屬官朝冀州策馬而去。
傍晚的時候於澤來到了儲秀宮內,俯身在趙淩天耳邊低語了幾句。
“去禦書房吧!”
趙淩天起身準備離開,鄭秀瑜見狀也連忙從西廂房內走出,和屋內的婢女一起跪在地上恭送。
“容妃辛苦了,朕去處理一些朝事,晚上來你這用膳。”
目送著他們離開,鄭秀瑜眼含激動和欣喜,久久沒有起身。
“娘娘,陛下今天這是要在咱們這兒留宿了。”
“我聽說陛下喜歡吃一些簡單的晚膳,惠妃和寧妃她們都是親自下廚做呢,咱們要不……也砌個小爐子?”
鄭秀瑜回過神,搖了搖頭道:“陛下隻是說過來用晚膳。”
但她眼中分明閃過了一抹期盼……
後宮嬪妃,誰不想得到陛下恩寵?鄭秀瑜自然也不例外。
來到禦書房沒多久,於雲牧和陳青徽還有榮安公過來了,外麵太冷,三人雖然都凍的哆嗦,但臉上卻有抑製不住的笑意。
“陛下,今日五位藩王找到微臣,說要買一批新製鎧甲!”
於雲牧率先開口了,還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疊銀票。
“臣給他們的價錢是,五百兩一副玄鐵明光甲!”
趙淩天笑了,昨天收的錢,是賣火銃和兵器的,想要甲胄,必須得另算。
“報的價錢還是太低了……這些藩王都挺有錢,以後得加價!”
於雲牧咧咧嘴,輕聲道:“武備庫製作一副玄鐵明光甲,其實隻需一百五十兩銀子。”
“陛下,臣今天和工部尚書查看了曆年的驛道修繕記錄……武朝驛道全部加起來,大約有七萬多裏!以國庫現在所有的錢款,重修一遍足夠了。”
陳青徽作為戶部尚書,管著朝廷的錢袋子,修繕驛道這種大工程,花費錢款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必須要讓他先做個統籌。
“需要征調多少百姓?”趙淩天隨口問道。
“三十萬人即可!各州郡同時開工,一年時間足矣!”
“很好,具體事宜要和工部仔細商榷,三十裏建一座驛站,保證驛道的質量,不能克扣百姓工銀!”
現在來錢的路子多,國庫也不缺錢,趙淩天終於可以放手做事了。
“榮安公,你給朕帶來什麽好消息了?”
趙淩天看向龐源,笑著詢問道。
“陛下,工部屬官奏報,在冀州豐良郡發現銅礦……”
龐源話說到一半,發現趙淩天忽然皺起了眉頭,不由得愣了下。
“接著說!”
“這座銅礦儲量很大,英國公段茂願出資承辦。”
第一代英國公段岩雷,是武朝開國十大功臣之一,不過段家小輩不堪重用,逐漸淡出了朝堂,隻保留了英國公封號,世襲罔替。
武朝曆代皇帝也沒虧待他們,每年都會賞賜一些錢帛田產。
“陛下,這是承辦銅礦的票擬,臣……還未批複,請陛下定奪。”
龐源小心翼翼的將票擬呈上,趙淩天隻是大致掃了一眼,沉聲道:“此時暫且擱置,日後再議!”
三人從禦書房出來的時候,陳青徽湊到龐源身邊,小聲問道:“榮安公,看陛下的臉色……似乎不準英國公承辦銅礦啊?你可知為何?”
龐源聳了聳肩道:“段家已經淡出朝堂幾十年了,世居冀州,難不成有事觸怒了陛下?”
“我方才進宮的時候,跟於公公聊了幾句,他說……冀州出現了冤案,昨天晚上有人在宮門口告禦狀!”於雲牧壓低了聲音嘟囔道。
“怪不得昨天晚宴的時候,陛下提前離開了。”
“我看見於公公臉都腫著……”
三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又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妄揣聖意,這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