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來問你,天下僧眾有多少?廟堂田產有多少?香客們每年布施那麽多錢財,你們上繳國庫一兩銀子了嗎?”
趙淩天眼中的怒色越來越濃,那住持頓時也緊張了起來,垂著頭再不敢多話了。
“傳旨商政司,以後凡武朝內寺廟,田產全部沒收,所得布施,自留兩成,其餘交付國庫!所有出家僧眾,全由戶部登記入冊!”
這話一出,那些跪在地上的和尚瞬間呆若木雞,住持更是難以置信的哀求道:“陛下,這……這萬萬不可啊!”
他們過慣了愜意日子,每天在佛堂念念經,就有香客前來布施,還不用交稅服徭役。
甚至還將所屬寺廟的田產,租給農戶,每年按時收租……
至於老百姓的死活,那可跟他們沒關係。
如今趙淩天要收走寺廟田產,所得香火錢也得交給國庫一大部分,他們豈能心甘?
但趙淩天隻是冷冷的掃了那住持一眼,冷笑著說道:“怎麽?你想與朕講條件?”
“不……不敢!”
趙淩天絲毫不掩飾眸中的殺意,這些和尚也不是傻子,再說下去,他們的下場就會和那些被砍頭的貪官一樣。
回到皇宮之後,趙淩天沒有再去禦書房,帶著於澤來到皇後這,先愜意的洗了個溫水澡。
“陛下連日操勞政務,比之前都瘦許多了!”
床榻之上,上官昔瑤輕輕給趙淩天揉著肩,很是感觸的說道。
“國事繁巨,朕也沒辦法啊……”趙淩天苦笑了下,伸手將上官昔瑤拉進了自己懷中。
“陛下可要珍惜身子,龍體為重!”上官昔瑤躺在趙淩天腿上,俏臉通紅。
“每天忙著天下事,隻有晚上才能輕鬆一會。”
趙淩天嘴角微微揚起,手已經伸進了輕紗之下,攀上了那誘人的雙峰。
“陛下,珍惜龍體啊……”
上官昔呢喃一聲,臉上盡顯媚態。
“朕這不是想放鬆一下身體嘛!”
“……”
第二天大清早,趙淩天神清氣爽的打了一套軍旅拳,陪著皇後用過早膳,這才精神奕奕的去上早朝。
可來到大殿之中,趙淩天明顯注意到下麵大臣的麵色不太好看,尤其是工部尚書朱申冉,額頭還有不少細汗。
“眾卿可有本奏?”趙淩天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最後盯上了朱申冉。
“陛下……臣有本奏!”朱申冉歎了口氣,該來的躲不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四百裏加急,吳洲三日前突降大雨,四處堤岸決口!平陽郡,安盛郡,受災嚴重,十餘萬難民流離失所……七萬餘傾桑稻農田被毀!”
南方水患還沒結束呢,這東邊的吳洲也受災了。
整個大殿之中鴉雀無聲,趙淩天的麵色也凝重了許多。
“臣已和戶部商量過,可撥款三千萬兩,以濟災民!我工部也許盡快派人前往,築堤救田……”
趙淩天忽然站起身,沉聲說道:“你現在該做的,是派人到各州郡,看看還有多少堤岸隨時有決口的可能!”
“那……吳洲賑災……”朱申冉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
“朕親自帶人前去賑災!”
趙淩天也不想冒險,但吳洲乃是武朝賦稅種地,他必須要親自過去一趟,看看災情如何。
朝廷每年的賦稅,吳洲四省三十六郡幾乎占了三分之一,這地方就是武朝的錢袋子。
“朕隻要求你一點!命人仔細驗查全國河堤,戶部出錢配合,一定要修繕加固,甚至興修水利,以絕水患!”
陛下竟然沒有追究自己這個工部尚書的責任,朱申冉感動的重重磕了個響頭,擲地有聲的說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陛下,您乃一國之主,不可輕易前往吳洲啊!”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陛下要三思啊……”
兩個都察院的禦使站了出來,許多文臣也都是這個意思。
但趙淩天卻心意已決,沉聲道:“萬千黎民受災,朕豈能坐視不理?爾等不要再說了,朕離京之後,楊遂暫理朝政,武將由九門提督呂冠鬆禁軍大統領王巒調派,其餘人等各行己事!”
“臣……願隨陛下前往吳洲!”
丁滔也站了出來,但他話音剛落,趙淩天皺著眉頭道:“京兆府大小事宜還需你處置,老老實實在京城呆著。”
“禦前將軍鄒安隆,監察院參事孫懷章,都督府嚴斌,你們三人隨行。”
吳洲距離京城可不近,就算是在日行百裏的情況下,至少也得半個月的時間。
囑咐過眾大臣,晚上趙淩天和上官昔瑤蘇清秋呂靜柔她們吃了飯,第二天大清早,就帶著人出發了……
這一路上趙淩天可沒欣賞風景的心情,帶著數百號人快馬加鞭的來到吳洲城下,許多衣衫襤褸的難民正要離家逃難,看見數百人策馬飛奔而來,不自覺的讓到了兩旁。
朝四周看去,不遠處就堆積著屍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
天災之後,屍體處理不好就容易爆發瘟疫,可當地的官兵卻像是一點不擔心,發現屍體後就直接扔到城外。
趙淩天下馬後,沉著臉來到兩個正在抬屍體的官兵麵前,冷聲問道:“屍體就這麽隨意的扔在路兩邊,如果發生瘟疫,你們想過後果嗎?”
那兩個官兵見趙淩天的相衣著得體,身後還跟著數百號人,暗自揣測著他們的身份。
“問你話呢!”
趙淩天一聲厲喝,那兩個官兵這才回過神來。
“大人交代的事,我們隻是照做而已!”
“真是該殺!”趙淩天憤恨的攥起拳頭,強壓著心中怒火,準備進城再找當地官員算賬。
“你們是……朝廷派來賑災的?”兩個官兵攔住趙淩天,滿臉疑惑的詢問道。
“帶糧食了沒?百姓還等著救命呢!”
趙淩天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問道:“朝廷不是已經撥款賑災了嗎?也安排了附近的州郡往這邊運糧,你們沒收到?”
兩個官員麵麵相覷,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再囉嗦,繼續抬屍體去了。
“陛下,看來這吳洲當地官員,有事情沒往上報啊……”孫懷章站了出來,小聲提醒道。
“咱們在來的路上,也沒有發現有人往吳洲運糧!”嚴斌甕聲甕氣的點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