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給你的也是我花錢!”劉美雲護著首飾盒往後退,一屁股坐在沙發角落,像隻護崽的母狼,“從今天起,這些東西歸我管!你要是敢偷偷拿走……”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女兒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撲過去要摘,“這個也給我!”

“不給!”陳佳靈活地往後躲,茶幾上的綠蘿被碰得東倒西歪,葉子簌簌往下掉。

母女倆在客廳裏展開拉鋸戰,劉美雲喘著粗氣,陳佳笑得直不起腰,時不時還舉起戴著戒指的手晃悠:“媽,你看,摘不下來了!”

“反了你了!”劉美雲氣得直跺腳,卻又舍不得放下懷裏的首飾盒。

她突然瞥見盒底的購物小票,眼睛一亮,伸手抓起來眯著眼辨認:“一萬六……這破戒指居然要一萬六?”她的聲音突然變柔,伸手輕輕摸了摸陳佳戴著戒指的手,“佳佳啊,其實這戒指……”

“想都別想!”陳佳立刻把手藏到身後,吐了吐舌頭,“媽,你就安心收著那些金鐲子吧。等以後我和牧塵結婚,他肯定還會給你買更好的!”

“呸,誰同意你們結婚了?做夢!”

“我告訴你啊,陳佳,別以為我好說話,沒那麽容易~”

“他不是想收買我麽?那行啊,既然你說他優秀能賺錢,那就讓他賺去,沒有一百萬,別說結婚了,談戀愛都不行!”

“這個惡人,我來當,這一百萬他真的能轉來,媽也不要,都給你當保障!”劉美雲語氣堅定!

看樣子,女兒似乎是鐵了心了!

那既然如此!

就開條件唄,讓牧塵那小子知難而退就好了。

陳佳聽到之後露出了一個很委屈的小眼神!

“別看我,就這麽定了!”

“沒得改!”說完,劉美雲轉身就進了廚房。

廚房門口,陳佳雙手來回戳著,可憐巴巴的說道:“麻麻……”

“哎呀,別煩了,趕緊去看電視,等會兒你爸回來了,飯都沒燒呢!”

“那你要讓你爸爸餓肚子啊?”劉美雲頭也不回的說道。

陳佳聽到後歎了口氣,然後手機響了。

她低頭一看,是牧塵發來的。

“佳佳,這錢怎麽辦啊?”

陳佳看到信息後,這才轉身回到房間,關上門,就回了信息。

“當然是收下了,我媽給的呀!”

“今天你給我花了那麽多錢,就當,我媽也出一份力吧。”

另一邊,牧塵剛走到家門口,就發去了信息。

然後看到陳佳來信,他愣住了。

這丫頭,理由也太……

太那啥了吧。

這要是讓未來嶽母看到,還不氣暈過去啊。

他笑了笑,然後就發了信息說道:“那我先存起來,萬一哪天阿姨找我要,我再給他!”

發完信息,牧塵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頓時!

他愣住了。

就看到爸媽都站在門口,似乎早就等待了。

眼睛全都盯著他。

牧塵喉結滾動了下,彎腰換鞋時餘光瞥見母親手裏抹布攥得死緊,連褶皺都在微微發顫。

客廳地板傳來拖遝的腳步聲,他每走一步,身後兩道影子便跟著逼近一寸,仿佛被什麽無形的繩索牽引著。

玻璃茶幾上的搪瓷杯積著隔夜茶漬,他端起來仰頭猛灌,冰涼的茶水混著茶葉渣滑進喉嚨,總算壓下幾分被盯得發毛的窘迫。

牛皮紙袋“啪”地砸在茶幾上,五萬塊現金的邊角在穿堂風裏輕輕翻動。

牧正國的動作快如閃電,布滿老繭的手瞬間抓起紙袋,像分揀鋼筋般熟練地拆開查看。

李慧蘭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沙發彈簧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她呼出的熱氣裹著韭菜餃子味噴在牧塵耳後:“我的寶貝大兒子,你忙兩忙外到底幹啥去了?”

牧塵被母親捏著臉頰往燈光下拽,皮膚被掐得生疼,嘴唇嘟成滑稽的 O型:“投、投資,賺錢......唔!”

話音被揉捏得含混不清,他慌忙拍開那雙帶著洗衣粉味道的手,耳垂漲得通紅。

“投資?”李慧蘭的聲音陡然拔高,抹布“啪”地甩在茶幾上,震動搪瓷杯裏的茶葉渣泛起漣漪,“陳佳去實習半個月,你天天早出晚歸!該不是在外麵......”

她突然壓低聲音,眼尾的皺紋因緊張而堆疊,“和哪個狐狸精勾搭上了?”

“媽!”牧塵哭笑不得地往後縮,後腦勺撞上沙發靠背,“您又偷看八點檔狗血劇了?我像是腳踩兩隻船的人嗎?”

他故意翻了個白眼,卻換來母親更凶狠的瞪視。

李慧蘭抄起沙發縫裏的雞毛撣子,在空中虛晃兩下:“不說清楚,明天就去陳家把佳佳鎖屋裏!”

雞毛撣子掃過牧塵肩頭,帶起細微的塵埃在光束裏翻飛。

“真在搞事業!”牧塵舉起雙手投降,“等賺夠錢,風風光光把佳佳娶進門!”他瞥見父親蹲在台燈下數錢,眼睛都亮了,活脫脫的一個財迷啊。

“劉美雲那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李慧蘭癱回沙發,眼角的細紋裏藏著愁緒,“人家要找金龜婿,你這點錢......”

“媽,您就瞧好吧。”牧塵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沙發破洞處的線頭。

這時,牧正國突然舉起那遝鈔票,金屬打火機在紙包上敲出清脆的節奏:“這錢哪來的?”

“陳佳媽給的。”牧塵話音剛落,客廳陷入詭異的死寂。

牧正國握著鈔票的手僵在半空,李慧蘭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老太太顫巍巍伸出手背,貼在兒子額頭上:“沒發燒啊......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

牧正國皺著眉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再次問道:“兒子,你是不是把酒給賣了?”

牧塵正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聽到父親的話,他神色淡然,淡淡地說道:“傻子才賣,價格還在漲,至少一個星期之後出手吧。”

話音剛落,父母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他,那目光中帶著嚴厲與責備。

原來,牧正國和李慧蘭兩口子前些日子剛把酒賣了,可誰能想到,這酒的價格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路瘋漲。

這兩天在家裏,他們後悔得不行,每天都唉聲歎氣,直拍大腿。

牧塵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忙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解釋道:“我可不是在說你們啊,而且,我的酒,不就是你們的嘛。”

聽到兒子的解釋,牧正國和李慧蘭這才收回那仿佛能殺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