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美雲拽著陳佳的胳膊大步往樓道走去，牧塵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樓道裏傳來母女倆的腳步聲，夾雜著劉美雲的嘮叨：“進了家門就把他拉黑，以後別再聯係。”
陳佳被拽得跌跌撞撞，還不忘回頭，朝著牧塵投來一個無奈又帶著安撫的眼神，似乎在說“等我”。
一進家門，劉美雲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她盯著空****的帆布包，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間被肉痛取代。
“五萬塊啊！”她哀嚎著，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緊緊抱在懷裏，仿佛這樣能減輕一點失去錢的痛苦，“這可是我攢了好久的退休金，能買多少斤排骨啊！”
她一邊念叨，一邊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後悔得直拍大腿，“早知道就少給點了，演什麽偶像劇，心疼死我了！”
陳佳卻心裏偷笑，表麵認真地說道：“誰讓你給了，我和牧塵好好地，你這是幹嘛呀！”
劉美雲猛地坐直身子，額前幾縷花白頭發隨著動作晃動。
她沉聲說道：“哼，你還在幫他狡辯！”
說著，她抓起一旁的計算器，用力啪地按了幾下，“五萬塊！五萬塊就把他打發了，現在看清他的嘴臉了吧？見錢眼開！”
計算器被重重拍在茶幾上，震得茶幾上的綠蘿葉子都抖了抖。
“他不是那種人！”陳佳急忙來到母親麵前，上前一步蹲在地上，抓著母親的手笑著，“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為什麽就不相信呢？”
“真心？”劉美雲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因激動而扭曲，“我看他就是圖你的年輕漂亮！五萬塊，他就放棄你了，這種人，這輩子都沒啥出息！你要是嫁給他，這輩子就等著吃苦受罪吧！”
她越說越氣，胸脯劇烈起伏，“從明天起，你不許再聯係他！我已經讓王阿姨給你介紹對象了，人家可是公務員，有房有車......”
陳佳卻撇嘴說道：“我不喜歡，我就喜歡牧塵，而且他很好，自己也能賺錢，還在投資。”
劉美雲一聽投資頓時就氣得不行。
都差點笑出來。
“我的傻女兒，就他？投資？”
“他爸投資賠進去了，欠了那麽多高利貸，你咋不長記性啊！”
“剛才他拿我錢的時候，有多痛快，都沒有在乎你，怎麽就看不清楚他的嘴臉呢！！”劉美雲再次勸說道！
既然來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那是因為，我同意了啊！
“我讓他接的！”陳佳忽然說道。
劉美雲一聽，瞬間傻了眼，整個人愣住了。
她用手摸了摸女兒額頭，也不燙啊，那咋就胳膊肘往外拐！
“我說傻女兒，你是不是瘋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合起夥來跟他騙自己親媽的錢！”劉美雲後悔了，坐不住了。
本來以為這五萬牧塵接了，以後就不敢在糾纏女兒。
合著，他們倆居然串通好了。
那豈不是錢白花了？
那可不行。
如果是這樣，她得把錢要回來。
“什麽話呀，那是您主動給的，而且語氣那麽強硬，好像他不接，你就要打人似的。”
“那幹嘛不接！”說到這，陳佳已經站起來了，忍不住偷笑。
劉美雲看到後，再次愣住。
瘋了瘋了，這女兒瘋了。
“你啊，把自己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
“我劉美雲聰明一世，咋就生了你這麽個沒腦子的女兒呢！”
“便宜都讓人家給占了，不行，這錢我得要回來！”劉美雲越想越氣。
陳佳站在玄關處，珍珠項鏈歪歪扭扭纏在鎖骨上，手裏拎著的首飾禮盒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泛著微光。
她咬著嘴唇，猶豫再三，還是輕聲說道：“媽，其實……”
“別跟我提那個沒出息的！”劉美雲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渾圓，“從明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去相親！不許跟他瞎混…”
“除非他主動把錢給我還回來！！”
“媽！”陳佳突然提高音量，把禮盒重重放在茶幾上，盒蓋彈開，璀璨的黃金首飾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金鐲子，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疊放在絲絨襯布上，邊緣的鏤空花紋泛著溫潤的光澤！
中間那枚星耀之心戒指更是奪目，主鑽周圍鑲嵌著六顆小鑽，宛如星辰環繞。
劉美雲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老花鏡順著鼻梁滑到鼻尖，整個人僵在原地。
半晌，她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幾乎要碰到那枚戒指，又猛地縮回來：“這、這哪來的？”
“是牧塵買的。”陳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對金鐲子，鐲身上“福”字浮雕在她指尖流轉，“一共七萬多，他說這是給您和爸的見麵禮。”
“七萬多？”劉美雲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抓起計算器瘋狂按鍵，嘴裏念念有詞：“五萬……七萬……合著倒賺兩萬？”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突然變調，帶著哭腔又帶著後悔。
如果沒給出去五萬塊錢，這些可就是白賺的啊。
她能不後悔麽！
陳佳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伸手挽住母親的胳膊：“媽，你不是一直說想要金鐲子嗎？這下好了，還是女婿送的。”
“什麽女婿，我承認了麽？！”劉美雲一把甩開女兒的手，卻又忍不住偷偷瞥向首飾盒，“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想用這些東西收買我！”
“而且他的錢從哪來的啊？該不會也學他爸借高利貸吧？”
話雖這麽說，她的手指卻已經開始摩挲金鐲子的邊緣，粗糙的指腹蹭過冰涼的金屬，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明明是你非要給人家五萬塊。”陳佳嘟囔著，拿起那枚戒指戴在手上，鑽石在她指間閃爍，“現在好了，這些禮物可以光明正大收下了，反正媽媽已經幫付款了。”
劉美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被人拆穿把戲的小孩：“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早知道就不該生你！”
嘴上罵著，她卻突然伸手，一把將首飾盒摟進懷裏，動作快得讓陳佳都沒反應過來，“這可是我花了錢的，我得拿回來保本，現在我後悔了，誰知道那小子會不會把錢還回來！”
“不管是不是送我的，我都先留下，以後給你當嫁妝！！”
“媽！”陳佳急得跺腳，“這戒指是牧塵專門給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