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馬星等人的百般期待中,地雨終於來到鬆坪。
鬼馬星估摸著地雨很可能充當的是柏洪和瓦夏平撮之間的聯係人,通常情況下他大約每隔三天來一次鬆坪。可這回間隔的時間卻偏長,至少有五天沒來。
地雨每次一來就把柏洪叫出去,兩人在木樓外麵噓噓密謀一陣,然後柏洪回到屋子裏,地雨便匆匆離去。但這一回地雨交談過後沒有馬上走,而是在距離木樓不遠處的石桌旁坐下,目光茫然地投向遠方。
鬼馬星等適時地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嗨!中午好。”鬼馬星若無其事地問候道。
地雨看了看腕上的多用表,略微有點吃驚,“都一點了?我以為還早呢。”
劉毅然問:“你每天都忙些啥?”
地雨聳聳肩膀:“無事瞎忙。”
“你好像是老瓦的心腹!”田雯雯說。
“除了他自己,域王右不相信任何人。”
小憨豆問道:“你們藍旗傭都不能結婚嗎?”
地雨搖搖頭,答道:“我父親就是一名藍旗傭。”
“那你們五兄弟怎麽到現在都還在打光棍?”劉毅然問。
“藍旗傭的生命不屬於自己,我們整天都跟死亡打交道,誰願意嫁給我們呢?”
嘉潔詩說:“你媽媽不就嫁給你爸爸了嗎?”
地雨說:“因為我媽媽是一名紅旗傭。”
小憨豆拍拍地雨的肩膀:“別灰心,哥們兒,其實你長得蠻討女孩子喜歡的。”
“謝謝。”地雨笑道。
鬼馬星說:“據我們了解,現在就有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在暗戀你。”
地雨眉毛輕輕一挑:“是麽?她是誰?”
“丹娜。”鬼馬星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地雨笑笑,弄不清他到底信不信。
鬼馬星把嘉潔詩推到地雨麵前:“你不信可以問她。她跟丹娜是好朋友,是丹娜親口告訴她的。”
“真的?”地雨開始產生興趣。
嘉潔詩像背書似的說:“自從上次救過你之後,丹娜就愛上你了。她說如果你當初不背叛獠相,她早就嫁給你了。”
嘉潔詩說的這些話都是鬼馬星教的,因為她從來沒有說過謊,所以一張小臉蛋漲得通紅。但地雨誤以為她是害羞,反倒更相信她說話的真實性。
地雨沉默了,目光變得更加迷茫。
鬼馬星覺得他們的計劃在逐漸生效,地雨的沉默說明他內心也是喜歡丹娜的。但丹娜跟域王右為敵,地雨不可能娶她為妻,這或許就是地雨感到痛苦的原因。按照鬼馬星他們的計劃,關於丹娜的事就講到這一步,說多了弄不好會引起地雨的警覺。接下來該做的便是試探地雨對瓦夏平撮的忠誠度,他們打算故作神秘地委托地雨給聶風帶一封密信,宣稱有重大機密要告訴聶風。如果地雨拒絕捎帶,就證明他是真心為我們的安全考慮,如果他滿口答應,就說明他有向瓦夏平撮通風報信的嫌疑。其實這封信裏他們啥也沒寫,就算落到瓦夏平撮手中也沒事。
鬼馬星示意夥伴們圍上來,擋住遠處那些士兵的視線,然後偷偷摸摸地從貼身衣服中掏出一封信,悄悄塞進地雨手中。“求你把這封信交給聶風好不好?”鬼馬星故意壓低聲音說。
“給聶風?”地雨有些驚訝。但鬼馬星感覺到他的聲音也放低了。
“對。他是我們的朋友。”劉毅然用了朋友這兩個字眼,使得這句話可以從多方麵去理解。
地雨猶疑不定。
小憨豆說:“我們相信你才把信交給你,你可不能出賣我們喲!”
鬼馬星很肯定地說:“不會的,他又不是芒電。”鬼馬星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讓地雨知道,別看我們是群小孩子,但誰的人品怎麽樣,我們心裏也有杆秤。
地雨把信退還給鬼馬星,說:“實在抱歉,我沒法替你們轉交。”
“為什麽?”田雯雯問。
“因為我見不到他。”
小憨豆說:“你連騙人都不會。你跟聶風是兄弟,又都在老瓦手下幹活,怎麽可能不見麵呢?”
地雨遲疑片刻,才透露出一條驚人的消息。“聶風被域王右關進了死牢,過不了多久便會被處死。”地雨的表情格外凝重。
“他犯了什麽錯?”田雯雯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試圖從囚島上放走丹娜,不幸被芒電發現了。”
地雨的消息讓鬼馬星的心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一方麵他替聶風的命運擔憂,另一方麵他又感到一絲欣慰。聶風此舉表明他已經背叛了瓦夏平撮,這無疑對策反地雨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劉毅然說:“我們跟你一道去把聶風救出來吧。”
地雨搖搖頭。
田雯雯說:“你大哥天雷已經犧牲了,難道你打算眼睜睜地看著你三哥再被砍頭嗎?”
“你們藍旗傭個個都是冷血動物,殺人機器!”小憨豆無法忍受地雨的冷漠。
鬼馬星問:“聶風為什麽要去救丹娜?”
地雨沒有回答。
“肯定是為了你!”劉毅然說,“因為我們告訴過他丹娜喜歡你。”
地雨愣了半晌,然後指指密信說:“趕快把它毀掉,千萬別落到柏洪手裏。”說完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田雯雯呆呆望著地雨的背影,心裏感到很難受。在她心目中,聶風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她真的不希望聶風就這樣慘遭不幸。
小憨豆現在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睡覺。
本來睡覺是小憨豆的最愛,他平時上課就喜歡打瞌睡,動輒被老師喊起來站樁。可自打來到柏洪身邊,小憨豆白天再不敢輕易打瞌睡了,晚上睡覺前他不僅要檢查所有的門窗關好沒有,還要在床前放一些容易發出響動的東西,譬如麵盆、水杯、瓷碗等。因為柏洪說了要用他們的基因跟未來人的基因作全麵比較,小憨豆害怕柏洪會趁他睡覺的時候來偷他的血。劉毅然諷刺說,假如鬆坪能買到盔甲的話,你幹脆買件回來當睡衣。
柏洪的實驗室裏有個類似保險櫃的東西,柏洪從來不當著鬼馬星等人的麵打開。有一次喝咖啡時柏洪吹噓,說他的成果一旦對外公布,整個地球都會為之震驚。鬼馬星聽完,立刻聯想到那個神秘的保險櫃。鬼馬星下來後悄悄跟夥伴們商量,說如果能打開柏洪的保險櫃看看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從裏麵發現什麽秘密呢。劉毅然說想法倒是不錯,可怎麽才能下手呢?
地雨的手下24小時守在木樓的四周,柏洪去鬆社處理族中事務時,鬼馬星等是不允許進入木樓的。因此,唯一的辦法是在柏洪工作時將他調開。鬼馬星設計了一個方案,讓小憨豆假裝肚子痛,然後利用柏洪送他去診所的空擋,想辦法打開保險櫃。小憨豆不肯,說萬一診所要給自己打針,豈不是沒病找罪受?鬼馬星說,一來柏洪心底裏很喜歡你,一旦你病了他會比較著急。二來你最胖,我們都背不動你,逼著柏洪親自出馬。小憨豆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作好了打針輸液的充分準備,終於同意了這一方案。不幸的是柏洪盡管表現得很著急,但他隻是把小憨豆送到木樓外交給站崗的士兵,吩咐他們將小憨豆盡快送往診所,然後又折了回來。
第一套方案失手之後,劉毅然又拋出第二套方案。他的計劃是趁喝咖啡的時候,在柏洪的杯子裏加入安眠藥,等藥力發作之後,便有充足的時間下手。這套方案成功與否在於能不能弄到安眠藥。嘉潔詩是當地人,她跟診所的醫生護士都非常熟悉,於是鬼馬星把搞藥的任務交給了她。嘉潔詩果然不負眾望,第二天就輕鬆得手。鬼馬星將安眠藥碾成粉末狀,包在一張紙裏,交給田雯雯妥善保管。
田雯雯承擔著每天煮咖啡的任務,她心靈手巧,動作麻利,很受柏洪的賞識。柏洪不止一次誇獎她火候掌握得好,煮出來的咖啡格外香。在田雯雯煮咖啡的時候,鬼馬星故意東拉西扯地找些閑話跟柏洪聊,目的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當田雯雯把煮好的咖啡端上來後,柏洪很愜意地呷了一後,滿意地說:“不錯,很香。”
小憨豆喝咖啡跟喝可樂差不多,咕嘟咕嘟一口氣便喝完一杯。沒多久,柏洪還若無其事呢,小憨豆卻開始喊困。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田雯雯:“你該不是在我的咖啡裏放藥了吧?”
田雯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鬼馬星萬萬沒有料到小憨豆會說出這句話。他仔細觀察柏洪的表情,幸好他沒有在意。
小憨豆趴在桌上開始打瞌睡。柏洪將空杯子放回桌上,揉了揉眼睛說:“大概是天氣的緣故,我也有點犯困。”
田雯雯忙說:“你到沙發上坐會兒,十分鍾之後再工作。”
柏洪坐到沙發上,極不情願地看看牆上的掛鍾,說:“隻好這樣了,無效工作是沒有意義的。”說完他將身子後仰,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柏洪就發出了響亮的鼾聲。
這時,小憨豆猛地直起腰說:“我敢保證他已經睡著了。”
嘉潔詩驚奇地說:“原來你是假睡呀?”
田雯雯嗔道:“你這個死憨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自己把安眠藥放錯杯子了呢!”
小憨豆嘿嘿一笑,自鳴得意地說:“這一招叫兵不厭昨。”
劉毅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那叫兵不厭詐,白癡!”
鬼馬星叫劉毅然幫他一起把柏洪的鞋脫掉,將柏洪放倒平躺在沙發上。鬼馬星讓嘉潔詩守在柏洪身邊不要離開,一有動靜立刻發出信息。等確信柏洪一時半會兒不能醒來後,鬼馬星開始實施第二套方案。
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保險櫃的鑰匙,可打開外門後,裏麵還有一道門。這道門上沒有鎖孔,隻有一個密碼旋鈕。旋鈕的上方是一個條形的顯示屏,上麵顯示著幾個字:請輸入密碼。鬼馬星戴上實驗用的橡皮手套試著拉了幾下,沒能拉開。
劉毅然小聲說:“我們不知道密碼,怎麽辦?”
田雯雯也焦急地說:“是嗬,不知道密碼肯定打不開。”
鬼馬星凝神靜思,突然他眼睛一亮,說道:“柏洪年紀這麽大,記憶力也不會好,他肯定會把密碼設置成自己容易想到的數字。”
劉毅然讀過很多書,他說有本書上講過,二戰期間一個盟軍間諜去偷納粹的絕密文件,也遇到了同樣的難題。這個間諜猛然發現保險櫃上方的掛鍾早就停了,他便從鍾上的時、分、秒組成的數字破譯了密碼。
小憨豆扭頭四顧:“可這裏沒有掛鍾嗬。”
鬼馬星問:“你們還記得不?柏洪說有一個日子他永遠不會忘記。”
“對。”劉毅然果然記憶力非凡,他馬上說了出來,“2324年6月17日。”
鬼馬星立刻將“2324617”輸進去,但旋鈕還是打不開,屏幕上顯示說:密碼位數有誤。
田雯雯提醒說,應該在6前加個0,因為月份可能是兩位數,所以6月應該輸成06月。
鬼馬星又將“23240617”輸進去,旋鈕仍然轉不動。屏幕上顯示說:密碼有誤。請注意,一旦連續三次輸入錯誤,警鈴將自動報警。
小憨豆擔心地說:“別試了,萬一把警鈴弄響,柏洪肯定會醒的。”
劉毅然也說:“一旦被柏洪發現了我們的意圖,以後再想下手就困難了。”
鬼馬星很不甘心,便問道:“你們說,未來人在時間的表達方式上會不會跟英文表達方式相同呢?”
“出去問問嘉潔詩不就知道啦。”劉毅然說。
田雯雯出去一問,果然不出鬼馬星所料。鬼馬星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決定孤注一擲。當他把“17062324”這8個數字輸進去之後,屏幕上的背景燈變成綠色並閃爍了三下,接著出現幾個大字:已經確認您是保險櫃的主人!鬼馬星用力一旋轉,保險櫃終於打開了!
柏洪放在保險櫃裏的東西,盡是些資料數據什麽的,鬼馬星等根本看不懂。鬼馬星心想,如果有複印機把它們全部複印一遍,到時交給丹娜,說不定她能讓漠北域的基因學家了解柏洪的研究成果。既然現在無法複印這些資料,保險櫃就算白開了。
鬼馬星很沮喪。
劉毅然沒精打采地說:“沒勁!”說完轉身欲走。
突然,田雯雯輕聲說道:“瞧!裏麵還有張照片哩。”
鬼馬星從一堆資料中抽出一張彩色照片,劉毅然聞言馬上回頭端詳。這一看不要緊,他們三個幾乎同時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照片上的人不是柏洪,而是在聖墓作“露祭”的啞巴老頭!
柏洪把他的照片放在保險櫃裏幹什麽?
正當鬼馬星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嘉潔詩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低聲喊道:“他在翻身哩。”
鬼馬星趕緊按照原樣將照片和資料一一放回,檢查沒啥遺漏之後,輕輕將保險櫃門鎖好,然後把鑰匙放回原來的地方。
柏洪保險櫃裏的照片像一個謎團,始終縈繞在鬼馬星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據嘉潔詩說,照片上那個啞巴老頭是因為犯了罪才被送到鬆坪負責“露祭”的,他來鬆坪的時間才一年。至於他過去是幹什麽的,犯了什麽樣的罪,嘉潔詩說不清楚。從道理上講,柏洪身為族長,又是瓦夏平撮的心腹,他肯定對啞巴老頭的底細了解得很清楚,但又不可能去向他打聽。地雨一直沒再露麵,否則從他那兒興許也能知道點什麽。
鬼馬星想不明白,基因專家柏洪為什麽要收藏啞巴老頭的照片?柏洪跟他有什麽非同尋常的關係?這兩個問題討論過無數遍,鬼馬星跟夥伴們都找不到答案。
第二天上午,趁柏洪前去鬆社處理雜務的時候,鬼馬星一行又來到了聖墓。
啞巴老頭仍舊埋頭作著“露祭”,空曠的墓地裏,他的身影非常孤單。當鬼馬星等快要走近時,啞巴老頭回轉身掃了他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接著又埋頭繼續他每日的工作。鬼馬星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再次被他眼中淩厲的目光震懾住了。
鬼馬星的媽媽是醫生,他知道一個簡單的常識。先天的啞巴多是聾子,因為他生下來後耳朵聽不見,所以他一輩子也沒學說話。如果啞巴是後天造成的,那麽他不光有可能聽見響動,而且往往聽覺還異常發達。這個啞巴老頭在距離幾米遠的地方就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說明他的聽力是正常的。
待嘉潔詩跟啞巴老頭打過招呼之後,鬼馬星把事先寫好的一塊小木牌亮給啞巴老頭看。
木牌上寫著一行字:你認識字嗎?
啞巴老頭看過後點點頭。
劉毅然極度興奮,連忙將木牌上的字擦去,重新寫了一行字:你叫什麽名字?因為什麽
被送到這裏?
啞巴老頭擺擺手,嘴裏咿咿唔唔一陣亂叫,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鬼馬星又在木牌上添了一行小字:你能用寫字跟我們交談嗎?
啞巴老頭放下手裏的碗,拍拍手上的泥土,接過鬼馬星遞過去的筆,在木牌上寫道: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們,這是命令。
田雯雯提醒鬼馬星說:“他好像能聽得見哩。”
鬼馬星說:“我看出來了。”
田雯雯說:“既然他能夠聽見,你用嘴問,他用筆答,交談速度不是更快嗎?”
鬼馬星一拍腦袋:“我怎麽沒想到呢?我原來以為他是聾啞人才準備木牌的。”
“誰送你到這裏來的?”田雯雯問。
“芒電。”啞巴老頭寫道。
“你犯了什麽罪?”劉毅然問。
“不能說。”
鬼馬星問:“你怎麽變成啞巴的?”
啞巴老頭急了,連忙在木牌上寫道:“我不是啞巴!!!”
“既然不是啞巴你咋從來不說話呢?”嘉潔詩奇怪地問。
“我接到了不準開口講話的指令。 ”
劉毅然問:“是誰給你下的指令?”
啞巴老頭寫道:“這也不能說。”
小憨豆不滿地說:“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那你能說什麽?”
“能說的我就說。”
“你一天拉幾次屎?”小憨豆問。
“這我能說。一次。有時兩次。”啞巴老頭寫得很認真。
田雯雯阻止說:“小憨豆,你別太過分了。”
小憨豆拽著鬼馬星的胳臂說:“走吧,一個傻子有啥好問的。”
啞巴老頭抓住木牌不肯放手,他牽起衣袖擦去木牌上的字,又寫道:“我不是傻子。”
鬼馬星見問不出名堂,怏怏地準備離去。走了兩步鬼馬星又回頭問:“你認識柏洪嗎?”
啞巴老頭好像在思索什麽,過了片刻才搖了搖頭。不曉得他是不認識呢,還是不能說。
鬼馬星等人來到墓地旁邊的一片鬆林中坐下,遠遠望著啞巴老頭機械地作著“露祭”,見他一點也沒有想偷懶的意思。每走到一塊墓碑前,他都首先噘起嘴唇吹吹碑上的灰土,接著小心翼翼地將碗裏的殘水澆在碑前,然後彎下腰將碑前的泥土拍實,把雜草拔去,認真得像優等生考試答卷。
半晌,鬼馬星才說:“我們來猜猜他跟柏洪到底是什麽關係吧。”
“不會是小小子的兄弟吧?”小憨豆說。
田雯雯問:“你有什麽依據?”
小憨豆振振有辭:“我們來費西後盡遇到兄弟,像聶風、芒電、袞雲、天雷、地雨——”
“這算什麽依據?弱智!”劉毅然搶白說。
小憨豆怒道:“那你說他倆是啥關係?柏洪的保險櫃裏放著他的照片,他倆總不至於是情人吧?”
劉毅然做出想嘔吐的樣子:“兩老頭搞同性戀?哇!好惡心!”
田雯雯生氣地說:“你倆能不能正經一點?我們在說正事呢。”
鬼馬星眯縫著眼睛,自言自語:“保險櫃裏放的東西都跟柏洪的研究有關,他會不會也跟柏洪的研究有關呢?”
突然,劉毅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不會就是柏洪所說的實驗品吧。”
鬼馬星一拍大腿:“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柏洪說他成功地將服從基因融合到了人體上,還說目前隻做過一例。這一例肯定就是啞巴老頭!他是柏洪引以為自豪的傑作,所以柏洪才把他的照片放在保險櫃裏。”
“因為不可能把老頭塞進保險櫃,所以隻好存放老頭的照片。”小憨豆也想體會一下推理的快樂。
田雯雯說:“他說他不是啞巴,隻是接到了不準開口的指令,這就說明他體內的服從基因在起作用。”
嘉潔詩用敬佩的目光望著鬼馬星,讚道:“你真聰明!”
“是我先想到的。”劉毅然很不服氣。他悄悄瞟了田雯雯一眼,心想你們別把什麽功勞都歸到鬼馬星頭上,跟他比我哪點兒也不差。
鬼馬星說:“這隻是我們的猜測,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證實呢?”
劉毅然腦瓜子一轉,馬上想到一個主意:“假如我的判斷沒錯,(他沒有說我們,而是說我)那麽可以肯定,柏洪一定非常珍惜自己的傑作,就像畫家珍惜自己的畫一樣。這個傑作是什麽呢?就是啞巴老頭——”
小憨豆不耐煩地說:“你簡直太囉嗦啦!”
劉毅然白了小憨豆一眼,心想鬼馬星推理的時候你咋不打岔呢?我一說話你就搗亂,純粹就是跟我過不去。生氣歸生氣,但此刻劉毅然也顧不上鬥嘴了。他繼續說道:“我們隻要回去騙柏洪,說啞巴老頭自殺了,你們估計柏洪會是什麽反應?”
“那還不把他氣瘋了?”田雯雯說。
“對。”劉毅然很感激田雯雯能配合自己推理,“假如柏洪表現出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就可以證實我們的猜測沒錯了嗎?”
鬼馬星點點頭:“好主意!”
“簡直妙不可言!”小憨豆附和道。隻要是鬼馬星讚成的事情,他也絕對會說好。
鬼馬星等故意在墓地多磨蹭了一會兒,才一路小跑地返回木樓。柏洪已經在密室裏工作了,見鬼馬星等人一個個氣喘籲籲,感到很好奇。
連環圖五
鬼馬星與夥伴們對視了一下,心裏暗自高興。柏洪的話已經暴露了啞巴老頭的真實身份,他身上一定融合了服從基因。帶有這種服從基因的人隻會被動服從指令,不會有絲毫違背行為。柏洪沒有給啞巴老頭下令讓他自殺,所以柏洪認為自己的實驗失敗了,他才格外悲哀。
劉毅然故意問:“他沒有接到什麽指令?”
柏洪沒有回答劉毅然的問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踉蹌著往密室樓梯上走。
田雯雯望著像遭受了滅頂之災的柏洪,心底驀地升起一絲憐憫。柏洪本是個不招人喜歡的老頭,而且給人一種毫無人性的感覺,但就在這一瞬間,田雯雯突然覺得老頭怪可憐的,不忍心再繼續欺騙他。
“喂,我們跟你鬧著玩呢。”田雯雯衝著柏洪的背影喊道。
話一出口,田雯雯便有點後悔。因為她沒跟大家商量就擅自改變了事先擬訂的計劃。
柏洪聞言倏地轉過身來,眼裏重又放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你沒有騙我?”柏洪的聲音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田雯雯恐懼地望著柏洪,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哈!哈!哈!”柏洪仰天狂笑一陣,爾後又恢複了往日的語氣,“我說嘛,我的實驗怎麽可能失敗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小憨豆嘟噥說:“一個小小的玩笑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真是膽小鬼!”
柏洪走回到小憨豆身邊,伸手按住小憨豆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記住,以後絕不允許再跟我開這種玩笑!”
小憨豆高聲叫喊起來:“鬆手!你弄疼我啦!”
鬼馬星衝過去使勁將柏洪的手掰開,恨不能狠狠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