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硯在那裏肉疼之際,小廝已經將飯菜擺上桌來。

四位頭牌姑娘還在收拾,小廝提議先叫個大姐姐來陪陪他。

蘇硯婉言拒絕,餓一小會兒倒也沒什麽,沒必要這麽不挑食。

三樓的房間比起大堂倒是要清雅很多,也要清淨許多。

偶爾聽到販漿走卒傳來的吆喝聲,天色逐漸暗下來,他們也希望能早些賣完回家。

外麵還有亮光,已經有小廝開始把怡春樓內的燈籠先點亮了。

蘇硯的心也不禁有些砰砰直跳。

畢竟馬上就要見到四大頭牌了,也不知道她們和酒吧的小姐姐有些什麽不同。

要是一時唐突,那可不好。

蘇硯雖然也算是熱鬧場所的常客,可來古代卻還是第一次。

腦袋裏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些擔憂,不由自主便在預想會發生什麽。

有時腦海中閃過一些令人麵紅耳赤的場景,蘇硯便趕緊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起來。

他今天可是來辦正經事的,不能忘記初心。

更何況,家裏還有李玉蓮和顧婧雅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他勸說自己沒有必要。

更何況李玉蓮肚子裏好像有小寶寶了,古代的這些女技師也沒有科學的防範知識,不能對自己和家人不負責。

桌子上一條清蒸魚,炒了兩個素菜,還有一碟牛肉和燒雞。

另外便是一些瓜果蜜餞糕點之類的東西。

蘇硯隨便嚐了一口,算不上好吃,可也還不錯,至少比普通老百姓吃得要好多了。

這樣看來,古代有錢人過得日子也不算那麽差。

透過門窗,似乎看到幾道靚麗的身影閃過。

接著,便聽到溫柔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

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公子,奴家春蘭,此刻能否與公子相見?”

“哎喲,來了!”蘇硯趕緊放下筷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

“咳咳,都進來吧。”

“喏。”幾個女子嬌滴滴地答道。

隨著吱呀一聲,門翩然推開。

四個身著淡色輕裝羅裙的妙齡女子款步走了進來。

“奴家春蘭。”

“奴家夏竹。”

“奴家秋菊。”

“奴家冬梅。”

“見過公子!”

蘇硯揮手示意道:“諸位請入席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四個女子撩擺長裙,緩緩坐下。

蘇硯用餘光掃視觀察。

古代的審美倒也不全然是民間一般以女子壯而為美嘛。

這幾個女子便很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觀點。身材婀娜,臉蛋精致。

雖然被寬大紗裙遮住身材,卻也隱隱可以看到,這四個女子均是該突出的地方突出,該上翹的地方上翹。

臉上施著淡淡的狀,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清秀。

腮上點了腮紅,卻並不濃豔,隻是讓這幾個柔弱的人兒多了幾分血色。

春蘭微微一笑,拿起酒盅,給蘇硯滿上,柔聲問道:“公子,不知公子有何雅致?是想要吟詩作對,或是欣賞琴曲?”

算一年倒並不挑剔,最好是能上的服務都上一遍,隻要不加錢的就行。

但花了五十兩銀子,可不是為了來享受的。

這叫做投資,今天得掙回來才行。

“各位小姐,小生隻是仰慕幾位的風采,故特來想請,以求一聚,別無他圖。

幾位小姐若有興致,想玩些什麽,自便就是。

小生能得見尊容,與幾位小姐說上一會字話,已經滿足了。”

幾人一聽均是一愣。

這個公子哥長得帥氣,看樣子又十分有才華,應當是見過世麵的。

他的眼神中,卻似乎把她們幾人當作大家閨秀的小姐一般尊重,這倒讓幾人有些受寵若驚。

她們原本商議,還擔心是不是那個有錢人要她們四個一起服侍呢。

若是此,千萬不可輕易答應,一定要狠狠宰這些不仁之人一筆。

夏蘭道:“公子若有興致,我們來對詩如何。我們幾人輪流出題,誰要是對不上來,便罰酒三杯。”

蘇硯差點笑了。

就這幾個沒啥文化的小女子跟他對詩?

開玩笑,在祁王閣群賢會上,江寧府乃至臨安府這麽多才子都對不過他,這幾個小女生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呢?

“好吧,那就請夏竹妹妹先出題吧。”

夏竹微微沉思,便開口道:“便以我等今日相聚為題如何?我先來一句:千裏相逢為有緣,佳人才子紅燭宴。”

秋菊拍手稱讚道:“夏竹姐姐好文采,為姐姐這一首詩,我願飲酒三杯。”

說著便拿起酒杯連飲三杯。

這酒杯十分精巧,一杯酒恐怕隻有小指頭那麽多點酒。

況且這酒乃是微甜中帶一點點辛辣,故而秋菊連飲三杯一點事都沒有。

蘇硯不禁想起武鬆十八碗不過崗,現在想來,他也能做到。

這玩意兒十八碗又有什麽,隻要**好,八十碗也不在話下。

冬梅對完一句後,便讓到春蘭。

春蘭一時沉思不出,便對蘇硯說道:“公子遠來是客,三位妹妹已經搶了先,奴便讓公子先請吧。”

蘇硯其實第一句想到的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但想到當著這些人的麵說出來似乎不妥,而且一會兒還要請她們幫忙呢。

“既然春竹姐姐盛情,小生就卻之不恭了。小生與諸位小姐相逢,此刻心中的心情可用一句詩來表達,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刷!

幾人的臉一下子便紅了。

這個公子好會說話。

她們工作時也算是見識過好多場景了,也都是見怪不怪。可這個公子一句話卻讓她們這樣害羞,果然是讀書人。

春蘭聽後,端起酒杯:“公子出口成章,奴家佩服,奴家就以這三杯酒,敬公子。”

又是連飲三杯。

放下酒杯,春蘭又問道:“公子既說仰慕妾身,卻不知公子此話何來?我等皆是紅塵中人,世人常道我等薄情寡義,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蘇硯知道這雖然是開玩笑的一問,這個問題答的好或不好,直接影響到自己在這幾個女人心中的地位。

她既然是以情義提問,蘇硯稍加思索,便答道:“小姐此言差矣。世人皆無情,反倒來指責最多情多義之人?”

“多情多義?公子,此話,是在誇奴家,還是罵我等呢?”

蘇硯輕輕搖頭。

“姑娘多心了,不知諸位還記得宋三娘否?”

宋三娘是這個世界有名的妓女,為了書生陳安的一句話,便苦等十年。

隻可惜,陳安高中之後,便拋棄了身為妓女的宋三娘,盡管二人有些情義,宋三娘還出錢供他讀書趕考。

後來陳安給宋三娘寫了一首詩,對她是妓女一事極盡羞辱,宋三娘傷心欲絕,便跳河自盡了。

說起宋三娘,大楚人都知道,更何況眼前這幾個同行?

“公子以為宋三娘如何?”

蘇硯道:“我有一詩,可見宋三娘之重情重義,亦可表明我對諸位的心意。”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這首詩原本是李之儀寫的,但這個世界的人又不認識他。

此刻幾人讀來,全都被震住了。

這首詩好像是宋三娘口中說出一般。

而她們作為有著同樣經曆的同行,也能很自然地代入其中。

這首詩又是用的第一人稱,此刻四人竟隱隱覺得詩中所說之人便是自己。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公子,奴家不知如何開口,請公子滿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