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裏翻騰了半晌,蘇硯終於找到七枚銅錢,再加上小寡婦的三枚銅錢、一支鑲金發簪、四張餅,總算是勉強湊足了路費。

隻不過把所有‘存款’都花了,接下來幾個月的生活可沒了著落。

這也讓蘇硯感覺到了‘搞錢’的緊迫性。

好在蘇南村雖窮,卻不缺水。蘇硯每日沐浴的小癖好,終於得到了滿足。

小寡婦很乖巧地給蘇硯燒水打水,又伺候蘇硯沐浴。

蘇硯有個朋友是紅浪漫的會員,給蘇硯講過一些世麵。故與小寡婦二人雖並不相熟,如今如此坦誠相見,他倒並未因此顯得忸怩。

看著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寡婦,他也隻在心裏小小的譴責了自己一下,不過隨即又下決心,以後不管多辛苦,一定多掙錢讓小寡婦過上好日子,心裏也就釋然了。

熱氣從木桶中升起,帶著些木頭淡淡的香氣,將蘇硯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

蘇硯一天的驚嚇、疲乏,終於在這一刻得到舒緩。

小寡婦卷起衣袖,露出粉藕般雪白的手臂,纖細柔荑擦拭著蘇硯身體。

蘇硯緩緩閉上眼,總算是感受到了穿越古代後第一次的歡愉。

忙碌了一天,二人也終於能休息休息,喘口氣了。

雖然相識不久,尤其是對蘇硯來說,認識這小寡婦的時間滿打滿算還沒有一天。

不過二人也算是經曆了起起落落,共同患過難。

蘇硯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婚了。

婚禮是如此簡單,一紙文書、一籃賀禮、一碗野菜稀粥、一張紅喜字,和一個美人兒。

雖然沒有浪漫的儀式,沒有高頭大馬、紅轎吹打,沒有高朋滿座······可也沒有房貸車貸,以及天價的彩禮。

這樣說來,也不錯了。

至少,最重要的東西是有的,那就是‘媳婦兒’。而且,還是個挺漂亮的媳婦兒。

蘇硯念及此,又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眼小寡婦。

她正背對著自己,身體有些蜷縮。安安靜靜地躺著,一言不發。

蘇硯慢慢地爬近了些,伸手抱住了她,輕聲問道:“嫂嫂,你是在害怕嗎?”

小寡婦雙頰霞燒,也不答話,或者不知怎樣答話。

蘇硯安慰道:“無妨,若嫂嫂一時不習慣,不回頭看我便是。再不然,把我當作兄長也成。”

小寡婦用細弱蚊猗地聲音說道:“相公,奴已是你的妻子,莫要再叫嫂嫂了,呼奴作蓮兒便是。相公若,若有事,不必客氣,自便就是。奴,奴嫁給亡夫後,因亡夫身體多病,還未來得及與奴圓房,三日便撒手人寰了。奴因此,不太懂得······”

說到後麵聲音愈發的小,幾不可聞。

蘇硯心中卻大喜,嗅著青絲淡淡芳香,不禁生出最原始的反應。

香帳落下,一派春光旖旎。

······

夜裏似乎下了一場喜雨,澆灌之下,牆頭桃樹上一朵花苞竟然綻開,顯得那樣的嬌豔多情。

樹梢處傳來幾聲鳥鳴,一縷陽光緩緩透過窗戶,在地上寫了個歪歪扭扭的‘田’字。

蘇硯幽幽醒來,見蓮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四目相接,隨即害羞的低下頭去。

蘇硯伸手捉住她的下頷,使她揚起頭來,柔聲問道:“怎麽醒這麽早,不困嗎?”

蓮兒將目光瞥在一邊,羞答答地說道:“奴習慣這個時候醒了。”

蘇硯微微一笑,調皮地掀高被子,看到一片大好風光,心情舒暢。

又見臀股處被褥上片片落紅,憐惜地問道:“還疼嗎?”

蓮兒點點頭,又搖搖頭,俊美的模樣又羞又喜。少女風情真教人目為之眩,神為之奪。

蘇硯輕吻了一下她臉上尚未幹透的淚痕,安慰道:“昨夜怪我太暴力了,不用害怕,好好睡一覺吧。”

見蘇硯想要起身,蓮兒小手一把拉住蘇硯:“相公,蘇氏家族如此重擔落在你肩上,奴卻不能為相公分擔些什麽。不,奴要起來服侍相公。”

蘇硯嗬嗬一笑,用食指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下,說道:“何必逞強,你還站得起來嗎?”

蓮兒將手搭在蘇硯肩上,想要借力。但旋即秀眉蹙起,又坐了回去。被子反倒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處。

蘇硯見對方如此美態,有些心神渙散。

蓮兒隱約感到有什麽東西抵住自己的後背,低頭一看,紅霞瞬間燒到玉頸。

半晌,她才嬌羞地問道:“相公是否現在就想要奴家?”

蘇硯望向窗外的桃花,知道這花兒經曆了昨夜狂風驟雨的洗禮後,此刻再經不起摧殘。

他回頭輕聲道:“我得趕緊起床了,若是錯過了船,今朝便去不了江寧了。等我回來吧,等我回來,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快樂的女人。”

蓮兒眼眶含淚:“蓮兒昨夜早已是世上最幸福快樂的女人了。相公,路途勞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

說罷,便輕聲哭了起來。

她隻覺得胸中情感複雜,似是一種快樂的痛楚,一如昨夜那般。

二人分別後,蘇硯背著行李,先是搭了一段路的驢車來到蘇塘縣,簡單買了點路上所用之物。又跟著一夥兒腳夫,搭了一截馬車。最後步行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蘇塘縣碼頭。

隻不過蘇硯雖然前世經常健身,體格強健。但眼下這具身體卻顯得有些差強人意。

而且,蘇硯又沒有長時間步行趕路的經曆。因此在那時人們看來並不遠的一段路程,卻走得蘇硯足弓發疼,小腿發酸。為此還耽擱了不少時間。

待一打聽,今日前往江寧的船已經走了。眼下要麽包一駕馬車,要麽隻有等明日了。

蘇硯摸了摸錢袋子裏僅剩的幾個銅板,歎了口氣道:“總算理解為什麽那些皇帝‘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了。早知道趕不上船我也不起了,草!”

新時代騷年,可沒有再早起一會兒趕船的覺悟。

正當他心灰意懶,準備先回家再說的時候,岸邊突然靠過來一艘小船。

船上一身著褐衣的男子衝碼頭上喊道:“王老漢,蘇塘錢氏的燒酒你可還有?我載著客人往江寧去,走得急了,忘了給客人打酒了。你若有多,打些來賣我。”

蘇硯耳朵一豎:“去江寧的?”